本宮可是在阻止你們鑄成大錯,你們反倒要感謝本宮才是!”
“鑄成大錯?”
林觀有些不解。
“梁國半個月前已經派使者前往東都,願意對景國俯首稱臣,為我朝臣妾。陛下大悅,當即答應了梁國使者。”陳璋慢條斯理的說道:“可你們沒有等詔書下來,就擅自攻擊我朝屬國,這嚴重破話了兩國情誼,這是多大的罪過!
你有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所以,本宮鳴金收兵,是在救你們,你們當好好的感謝本宮才是!
不然,你們一個個的全都要降職謝罪!”
陳璋面色冰寒,手指一個接一個的指點著在場的所有人。
“所以,這就是我的士兵不願意鳴金,你殺掉他,親自鳴金的理由?”
陳之玉面色冰寒,看向陳璋。
“之玉,你已經不是大都督了。
陛下親自任命我為大都督,就是為了和梁國洽談,商量歲貢的事情。
之玉,此番征戰在外,你辛苦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吧,你已經在邊關多年,陛下著實想你,你還是早日收拾收拾,回東都吧。
你可別讓陛下等著急了。”
陳璋一副我滿心為你著想的表情看向陳之玉。
陳之玉倒是沒有說什麽,只是定定的看著陳璋:“大哥真是好手段。”
陳璋仿若沒有聽到陳之玉的譏諷,一臉笑容的說道:“不然怎麽做你的大哥呢?對吧之玉?”
他臉上的笑容怎麽看怎麽招人討厭。
陳之玉還沒有動作,小九尾猛地從陳之玉懷中竄出,站在案幾上幽幽地盯著陳璋。
陳璋看到小九如此做派,他不著痕跡的退了一步,剛想走出營帳,但他似乎又反應過來,對著三人說道:“行了,你們可以出去了。
本宮還要準備一下,商量和梁國歲貢的事情。
沒有要事,不要來打擾本宮!”
“陛下,陛下怎麽會如此做?”
林觀從陳之玉與陳璋的對話中,總算是聽明白了怎麽回事,他迷茫的說道,顯然不敢相信,陛下和太子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
“陛下自有陛下的考量,你等怎可妄自揣測天恩?”
陳璋皺了皺眉頭,冷聲道:“你等還有事麽?沒有就出去!”
“在徹底攻破梁京皇宮的一刻鍾前,接受梁國的投降,真是千古未聞的荒唐事!
末將長那麽大,真是長見識了!”
裴玉明淨的臉上閃過一絲怒氣,饒是他平日裡心境極穩,這次也穩不住了。
“這是陛下為了我朝的士兵考慮,是陛下仁厚!”
陳璋眼皮也不抬一下:“對了,裴玉。
本宮來之前,和你的叔父探討過,你也是少年英才,才華橫溢之人,鋒芒畢露,本宮很是喜歡。
本宮和你的叔父已經說了,王氏有一淑女,賢良淑德,甚是可愛。
這是一門好親事,等你和之玉一起回到東都的時候,你們就成親!
自古以來,娶五姓女,葬北邙山可是民間極大的奢望,你可莫辜負了本宮與你叔父的一番好意!”
“你!”
裴玉終於忍不住了,他白淨的面皮上猛地出現一道紫紅,就要衝上去!
陳璋眼中閃過一道欣喜,在營帳的角落中,幾道黑影突然閃現。
就在這時,一隻肌肉虯結的大手牢牢的抓住了裴玉,阻止了裴玉上前去揍陳璋。
裴玉一愣,看向林觀。
暴躁無比的林觀現在卻無比冷靜,他衝著裴玉搖搖頭,示意他不要衝動。
“走吧,既然父皇已經安排好了,我也沒什麽話說,還望太子殿下莫要因為我等,而怪罪於士兵們,他們畢竟只是聽命行事。”
陳之玉開口,阻止了林觀和裴玉的行動。
聽到陳之玉這如同服軟一般的話,陳璋更為欣喜:“陛下接受與梁國的投降,就是愛惜士兵,體恤士兵。
放心吧,你們回到東都後,他們的職位不會變的。
我和陛下已經商量過了,盡管士兵們沒有按照詔令行事,但情有可原,不賞不罰。”
“那就多謝陛下和殿下寬容了。”
陳之玉點點頭,說道。
裴玉聽到陳璋如此厚顏無恥的話,他擔憂的看了一眼林觀。
但林觀雖然表情陰沉,緊緊地攥著裴玉的手,但他不發一言。
陳之玉抱著小九默默的走過林觀和裴玉身邊,輕聲道:“跟我走吧。”
林觀定定的看了陳之玉的眼睛一眼,這才緩緩地放下了裴玉的手,默默的跟著陳之玉,出了營帳。
裴玉深深地看了陳璋一眼,也跟著出了營帳。
陳璋看到三人一狐出了營帳,這才放下了手上的公文,深深的喘了一口氣:“陳之玉,就算你再戰無不勝,不還是要栽在我手裡麽?
畢竟,我才是你的大哥!
只可惜,沒有除掉裴玉和林觀這兩個小子!”
話音剛落,角落裡忽然傳來兩聲沉默的聲響。
陳璋渾身一抖,條件反射般的看向營帳角落。
兩名暗中護衛陳璋,手持軍弩的暗衛就倒在了地上!
陳璋匆匆走到護衛身邊,用手指探了探兩人的鼻息。
兩人早已沒有了呼吸。
陳璋的面色轉為冰寒!
……
夜晚,陳之玉新收拾的營帳中,裴玉和林觀正聚在一起,與陳之玉共同飲酒。
林觀重重的放下酒杯,一個鐵血漢子,虎目含淚,竟然嗚嗚地哭了起來。
“我……我對不起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們!
他們不僅沒有拿到應該得到的榮譽, 反而客死他鄉,連撫恤都沒有拿到!
我……我該怎麽向他們的家人交代!”
陳之玉歎了口氣,與裴玉對視一眼,拍拍林觀的肩膀:“將士們的撫恤就交給我了,不能讓將士們流血又流淚。
這次都怪我,沒想到陳璋的動作如此之快!
更沒想到,他們竟然在這種事情上,能做到如此地步!”
“不怪大都督!”
林觀抬起頭來,認真的說道:“這次戰鬥,是我們一起決定的,怎麽都怪不到大都督頭上!”
說完,他在腰中摸索了一番,將腰間的虎符猛地拍在了桌子上。
“你這是何意?”
陳之玉皺起了眉頭,看向林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