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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則類怪談遊戲》第266章 遺忘
  【規則類怪談遊戲】 【】

  「這是...哪?」

  朦朧中,陳安睜開了眼,他感到頭好昏沉,像是被人用重物襲打了一般。

  【頭暈】

  陳安看向四周,他摸了摸頭,並不疼,自己位於一個山林中的小村落,村落低矮,房屋破舊,周圍,一個個村民走在附近,一眼看去就七八個,他們衣衫襤褸,雙眼渾濁,有的在淘洗衣物,有的在拿著棒槌拍打著什麽綠色植被。

  【不疼】【村落】【山林】【房屋】【低矮】【破舊】【七八個人】【衣衫襤褸】【渾濁的眼】【淘洗衣物】【棒槌擊打】【綠色植被】

  陳安微微一怔,他輕吸口氣,腦海中的渾濁感依舊存在,仿佛昨夜喝多了酒,他晃了晃身子,下意識的察覺體內的靈性力量依舊存在,緊接著,他驟然回過神來。

  對,自己在三級汙染源的世界!

  楊教授,他怎麽樣了?

  陳安警惕的看向四周,同時體內淡藍色的靈性波動時刻蓄勢待發,一旦有危險就準備使用「旅行」。

  四周,一個個村民進行著一個個行動,他們每移動一分,陳安看在眼中,就感到腦海中的眩暈感更深沉一分。

  【那個村民往左走】【他站起身】【去摘果子】

  陳安看向村民的行動,沒有看到熟悉的面龐,他深吸口氣,剛剛那場戰鬥歷歷在目,楊教授被規則兩次粉碎一半,可惜並不是0.5+0.5=1這樣的事情。

  但即便如此,陳安也可以肯定,楊教授一定受到了重傷。

  詭異「違規」後的懲罰,那力度不是開玩笑的,正常的違規,是像是「景山醫院的李子目」一樣被抹殺,而這樣的一半違規...也足矣重創了它。

  所以,這是他徹底重傷前,利用這個汙染源世界的力量,強行將自己和陰巧仙,江亦雪這些玩家分開了嗎?

  陳安眉頭微皺,他重複了一遍楊教授口中的規則,那是真實的,也是現在的自己必須注意,時刻警醒著提醒自己的。

  規則零,不要相信任何島嶼之人的話語。

  規則一:墮落與無為的力量無法直接降臨在玩家身上。

  規則二:詭異對於玩家的限制,不是二,不是四,而是以「三」為核心觀點。

  規則三:如果不傷害村民,村民就不會傷害你,包括他們的心。

  規則四:當黑夜降臨,請不要留在密閉空間中。

  規則五:如果有人告訴你,他是你的母親,請你堅信這一點。

  規則六:當你感到害怕,請前往北緯84度64分,西經52度44分。

  規則七:前面所做,後面所付,我們都要為過去的行為承擔代價,這是理所應當的。

  規則八:人類的勇氣是衝破黑暗的讚歌,直面真實的勇敢是真正的希望。

  ...

  陳安思索著,這些規則的含義,零,是不能相信任何島嶼之人,一大概是詭異無法直接傷害玩家,二的含義要注意「三」,這一點自己還不太理解,但謹記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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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規則類怪談遊戲】 【】

  三,也就是告訴自己不要傷害村民,這裡面的心,指的是傷心?

  四,天黑的時候在野外就好,五,是因為如果不相信村民說「我是你的母親」就會傷害到村民的心,

從而和三進行互相照應?  六,北緯84度64分,西經52度44分,或許這裡是清除汙染的地方,當然,自己需要地圖,或能檢測方位的東西。

  七的含義很模糊,是讓人承擔自己過去的錯誤?意味著幻境引導,還是什麽?

  八,規則體系一脈相承的點睛收尾,往往都有著很重要的含義,但又模糊的沒有具體的指向。

  作為「旅者」陳安的記憶很好,他輕輕走向野外,避開了那些村民,靈性波動擴散,搜尋著「痕跡」,那是之前眾人約定好,如果走散,或被分開後,如何找到對方的「信號」。

  陳安避開那些灌木,草葉,扒開樹叢,辨析著每一點可能存在異常的氣息。

  而在這個過程中,他不由得的接納了更多的,不屬於「昏迷之前信息」的信息。

  【葉子的位置】【扒開灌木】【每一步走在哪裡】【這裡】【這裡】【這裡】【這裡是否有氣息?】

  以及,對於之前「已經知道的信息」在現在產生的新的猜想。

  陳安眉頭微皺,腦海中的眩暈感依舊存在,這種昏昏沉沉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這種感覺讓他的靈性感知產生波動,似乎預示著一些東西。

  預示著什麽?

  心中,莫名的危機感浮現,這是經歷過許多生死危機後,人體自然產生的「第六感」,一種對未知危險的預感,征兆。

  陳安知道,自己或許不能這樣前進,汙染源的世界,處處都是危機與陷阱,自己並沒有違規,也僅僅意味著不會有生命危險。

  可「墮落與無為」的力量,是無法直接降臨在自己等人的身上的。

  嗯?

  對,但卻可以依靠媒介,進行降臨,就像是自己的鴿子被楊教授以「普通人」的能力平凡化一樣,【規則一:墮落與無為的力量無法直接降臨在玩家身上】的限制,並不是是死板的。

  陳安想到這裡,忽然感到有種熟悉感。

  他是個很善於從過去發生的事情中,尋找與現在相關線索的人,過去的經驗,也理所應當的是如今的寶庫。

  畢竟,如果人沒有經歷,就沒有現在,可以說是人過去的經歷,思考,塑造了如今的自己。

  如果換成老林山,哪怕是景山醫院,面對這種汙染源的時候,陳安的精神是無比緊繃而一直瀕臨崩潰的,是一個普通人在看不到希望的絕境中,不斷沉淪在恐懼與迷茫的深淵中的。

  可經歷了那麽多,如今的陳安卻可以比較輕描淡寫的認可這一切的發生,理性的進行不受干擾的思考。

  陳安先扔出了幾個「旅行」的標記,這是他的「記號」,是其他隊友找到他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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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規則類怪談遊戲】 【】

  緊接著,他思索著:

  「老林山,詭異汙染的途徑是特殊的,帶有詭異性質的「紅」,以及「溫暖」與「冰冷」,其中的媒介是兩方詭異,分別是「代表溫暖的山神」與「代表陰冷的笑面兔」,這兩種詭異進行互相製衡,形成生路。」

  陳安盤膝坐下,微微眯著眼,周圍的一切靜悄悄的,耳畔不斷有遠處傳來的村民談話聲,洗涮聲,稀稀疏疏的行動聲。

  山林很安靜,似乎沒有任何危險的降臨,靈性的危險預兆也沒有觸發,只是那眩暈感,恆久存在。

  「景山醫院,汙染的媒介是「很怪」,認知的篡改是「動物臉的人」。」

  「幸福小鎮,汙染的媒介是心底渴望的幸福,從而讓我們自己,蒙蔽了自己的眼。」

  「那,在這個海島之神的世界,詭異汙染玩家的媒介,又是什麽?」

  是...眩暈麽?

  陳安閉上眼,靈性波動擴散到心靈之海中,那是熟悉的島嶼,由潛意識的海洋浮浮沉沉中,飄蕩在潛意識海洋深處的意識島嶼。

  那裡有著三副棺槨,其中的兩副都是空的,只有一副代表著自己這個「第二人格」的棺槨內,沉睡著自己的靈魂。

  陳安赤身***的浮現在了自我意識的世界,來到了島嶼上。

  那島嶼熟悉而陌生,其中的一草一木,都代表著自己意識中的「記憶」與「

  理解」的混合,是自己過去的點點滴滴在意識世界的,具象化的體現。

  陳安踩在了雪白的細沙上,走向那棺槨,其中一幅空了的,原本是關著陳生的。

  陳安看著棺槨,有些出神,陳生已經不在了啊,被...

  嗯?

  陳安忽然一怔,他愣愣的看向最深處的棺槨,那副棺槨存在,獨立在最裡面,是自己最初的人格該存在的地方。

  可...

  那副棺槨裡,原本躺著的自己,

  是誰?

  陳安後撤一步,強壓住心底升騰出的,那有些無法遏製的驚慌,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陳生,在軟都事件後,被一個男人帶走了,被最初的自己帶走了。

  該死!

  自己怎麽想不起那個人的名字?

  最初的自己是誰?

  陳安回憶著,卻有些驚恐的發現,這段記憶中,那個男人的身影雖然存在,卻變得模糊不清了。

  不對,不對!

  在剛到軟都的時候,陳生提醒過自己的!

  那時候是在...

  在哪?

  大街上?

  別墅?

  不對!

  陳安的瞳孔微微收縮,他驟然看向四周,腦海中仔細辨別著這裡與之前自己來時的區別。

  區別很小!是細微的差距,可作為旅者,自己的記憶不會出現任何的混亂才對!

  自己想不起來那個「最初的自己」,以及當初軟都時的許多記憶,是因為那個「最初的自己」的特殊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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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規則類怪談遊戲】 【】

  還是說...

  自己已經,被汙染了?

  是什麽時候中招的?

  陳安的意識化身略微顫抖,浮現出老舊電視機一般的波動,這意味著他的意識在此刻產生了劇烈的激蕩,導致化身不穩。

  周圍的島嶼,那一草一木,一定比自己前陣子在文灣冥想的時候,來的時候,少了一些。

  陳安走向一處附近的樹叢旁,蹲下身,那些葉片,有少量布滿了蒼白的絲線,像是蒙了霜!

  而這裡不是現實,是自己的意識深處。

  陳安感到如果現在的這裡,是現實,自己的牙齒或許在略微打顫吧。

  這一刻,陳安甚至懷疑起了,自己是否應該「思考」這件事。

  如果思考都成為了一種不能存在的行為,那無異於讓玩家去送死。

  不,規則不會不給人生路。

  陳安的意識化身驟然飄離,順著自己的意念,脫離了這片潛意識的海洋。

  他睜開眼,眼前依舊是熟悉的山林。

  眼前的一草一木映入眼簾,那股眩暈感再度襲來。

  「侵蝕我的,是這些一草一木?」

  陳安心中懷疑,他站起身,看向背後的村落,因為那個方向,傳來了一些墮落的氣息。

  果不其然,村落中,一個穿著麻衣,赤腳,腦袋上帶著兔耳飾的小姑娘,正朝著自己跑來!

  「你什麽時候會不是自己!」陳安驟然低喝。

  陰巧仙迅速道:「當他來到我的身邊。」

  這是他和陰巧仙約定的暗號之一,因為不排除有詭異類似於大林山那樣,模仿成玩家的樣子。

  所以,只有說出那些對於玩家來說,最深處的隱秘,才可能減輕這種「假冒」的可能性。

  「薛月兒在軟都,穿了什麽衣服!」陳安再度喝道。

  陰巧仙一愣,她回憶起了軟都別墅的時候,薛月兒惡意霸佔著自己的身子,偷偷的看《女仆的自我修養》,

  而後穿女仆裝的日子。

  那股羞恥感襲來,讓她不禁臉色微紅,聲音卻乾脆:「女仆裝,黑絲。」

  陳安松了口氣,微微露出一抹苦笑。

  「你是你,但我中招了。」

  陰巧仙此刻已經跑到陳安身前,她略微喘了口氣,繼續擴散著屬於「惡墮者」的「惡墮」氣息,那地面上粘著細小的絲線,普通人碰到就會不由得陷入情緒的低谷,這是惡墮者的能力之一,也是辨別陰巧仙的信號。

  「我也是。」陰巧仙的聲音帶著些許苦澀,她仰起小臉,眉宇見有些驚慌,這種明明自己什麽都沒做,卻被汙染的未知恐懼,會讓任何一個人慌亂。

  因為他們除了思考,真的什麽都沒做。

  「我忘記了許多,我不記得父母的臉了,我不記得軟都時和我在一起的人除了你,落櫻姐,還有個姐姐是誰了。」陰巧仙快速道。

  「是丁萍。」陳安開口:「景山醫院時,我碰到的玩家,丁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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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規則類怪談遊戲】 【】

  「丁萍?」

  陰巧仙重複了一下,眉宇間卻顯得茫然。

  「丁萍...是誰?」

  陰巧仙的聲音有些顫抖,這種記憶的遺忘,還是被剝奪的未知,讓她感到慌亂。

  陳安心底一沉,這種記憶的遺忘是很恐怖的事情,自己並不知道遺忘的記憶能否回歸,而如果人沒有了過去,現在的自己,也將不再是現在的自己。

  「冷靜。」陳安摟住陰巧仙的雙肩,縱然自己的情緒也無法冷靜,卻還是低沉道:「你在蘇醒後,見到了什麽?我們都做了什麽?這裡面一定有規律可尋。」

  【尋找規律】【做了什麽】【看到了陰巧仙】【提問】

  陰巧仙回過神,連忙道:「我醒來在野外,我順著約定好的釋放信號,同時尋找其他人,我走在野外,很快看到了淘洗衣服的村民,是個大娘,然後我就感覺到了你的旅行印記,你之前給我演示過的,那裡的空氣和靈界鏈接,有些微小的不同。

  我走過來,路過那個村子,就看到了你。」

  陳安點了點頭,那問題,或許就出現在村子裡了。

  「走!」

  陳安驟然抓住陰巧仙的手臂,淡藍色靈性波動擴散,他要逃離這個村子的范圍!

  他和陰巧仙唯一的共同點,只有都路過過村子,很可能,那村子,或者那些村民,就是詭異釋放「汙染」的媒介!

  兩人的身影驟然消失,下一刻出現在了兩百米外的荒野。

  陳安定了定神,他看向周圍遙遠的地方,能看到一個中心的瞭望塔,那是島嶼的中央,之前的地圖上有寫。

  陳安四處觀望,這裡除了樹木,灌木,一旁的小溪,更遠處的房屋,就沒有什麽人煙的樣子,暫時是安全的。

  【樹木】【灌木】【房屋】【小溪】【瞭望塔】【旅行】

  緊接著,陳安解開腰間束縛著笑面兔的絲帶,讓笑面兔醒了過來。

  「小笑笑,我們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事情是這樣的...」

  陳安看著蘇醒的笑面兔,正快速說著,可說到一半,他卻忽然停住了。

  一旁的陰巧仙一愣,還以為發生了什麽,驟然警惕了起來。

  可下一刻,陳安卻拉著陰巧仙後撤了兩步,他指著笑面兔,驚愕道:「這是什麽?」

  笑面兔一愣,它伸出布偶腦袋撓了撓頭,紅寶石般的眸子閃爍著詭異的光澤,被絲線縫合的嘴微微開合。

  「嘶嘶...嘶嘶嘶...」

  笑面兔發出聲音,這兔語,和自己心意相通的主人是聽得懂的。

  可陳安卻像是完全不理解,反而是瞳

  孔一凝,靈性波動擴散,手中一個驚恐魔盒朝著笑面兔扔出!

  與此同時,淡藍色的靈性波動擴散,沒等陰巧仙說些什麽,就拉著她進行了「旅行」!

  兩人的身影消失,隻留下被鴿子的爆炸炸破了布偶身軀的笑面兔,身上掛著鴿子迸發出的彩色紙屑,兔臉蒙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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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規則類怪談遊戲】 【】

  「嘶嘶嘶?」

  ...

  「這地方比我們想象的更危險,剛剛那個東西...是這個汙染源的原生詭異麽?」

  陳安和陰巧仙的身影在兩百米外浮現, 陳安倒吸一口涼氣,又喘息了下。

  陰巧仙看向陳安:「那是笑面兔啊?」

  陳安點了點頭,眉宇見有些不安,他感到腦海中的眩暈感更強烈了。

  「笑面兔,這名字倒是符合它的氣質,恐怖而猙獰,臉像是侏儒,誒?你認識這種詭異嗎?是之前在哪裡看到過?」陳安看向陰巧仙,略微驚訝。

  陰巧仙卻像是見了鬼一樣,她後撤一步,又咽了口吐沫,目光凝視著陳安,道:

  「陳安...笑面兔,是你一直帶在身旁的夥伴,從我和你認識的時候就是了。」

  「我的夥伴?」

  隨著陰巧仙肯定的點頭,以及那緩緩變得蒼白的臉色,陳安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恐懼。

  「你的意思是,我忘記了笑面兔的存在?」

  「剛剛...是你把小笑笑從腰間拿出來,再喚醒的,你剛要和他說些什麽,說到一半,就。」

  陰巧仙重複著,她的臉色愈發蒼白,這種過去的記憶不斷遺忘的怪誕,讓她有些失神了。

  「陳安,你有沒有想過這種可能性,如果接下來,我們忘記了彼此,我不再記得你將我從鹿馬村解救出來,我們會不會,彼此不認識?」

  「鹿馬村?」

  「是啊,如果我們最初相識的過程都忘記了,那我們變成了陌生人,這個遊戲,又該怎麽通關。」

  「可我們...最初的相識,不是在...軟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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