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一個踩著人字拖,露出精瘦而布滿腿毛的小腿,綠粉色的花褲衩,藍綠色的花背心的男人,急急忙忙的衝了過來。
他留著一頭齊肩的亂糟糟的長發,臉型消瘦,眸中帶著些許慌亂。
陳安看到了他手裡抽打著的一張褶皺的白紙。
“猴子,快,找到沒有,丁萍,丁萍的信息!”
約翰見到了猴子,就像是見到了生命的希望,他連忙大喊道。
那猴子猛地刹車,看到了陳安。
是他!
猴子心中一緊,也顧不得思考更多,而是連忙轉動眼珠,在紙張上找尋起來。
“找到了,找到了!”猴子驚喜的叫了一聲。
陳安坐起身子,陰著眸子看向猴子。
猴子急促道:
“性別女,姓名丁萍,年齡大概在24歲左右,容貌中等偏上,判定B級潛力,有成為內城大人物情人的可能,招惹程度:暫時別碰...”
陳安聽著這些信息,不禁感到心底竄出一股冷火。
“說她在哪。”陳安低吼道。
猴子聞言,連忙將視線移動,緊接著道:
“來到內城領取獎勵後,徘徊了半天,疑似兌換了怪誕級源質,後於半夜來到外城西部,在花姐手裡租了房子...四天前,傍晚8:00,查房時發現她突然消失,外面盯梢的人也沒看到她離開,疑似因不明原因提前進入第二場遊戲,在同一天消失的人在外城共有6人。”
“外城西部...”陳安嘀咕了一聲,他站起身子,朝著猴子走去,緊接著一把搶過了那張皺皺巴巴的白紙。
“你們調查的,挺清楚啊。”陳安冷笑著看向猴子。
猴子隻感到這個男人的身上...散發著屬於詭異才有的恐怖氣息,冰冷,扭曲,又瘋狂!
“啊..我..我們...”猴子的嘴巴有些發抖,說不出話來。
陳安看著這個人懦弱的模樣,怒火再度有些噴湧而出。
為什麽,這些人在面對恐懼時如此懦弱,面對黑暗時如此妥協。
丁萍呢?她明明可以選擇和自己一起離開,可她卻像是個“白癡”一樣選擇了不拋棄苗落櫻。
她以善良與良心待人,命運與結局卻對她如此不公。
陳安知道,這是現實,可看到猴子,約翰這些隻想著活命的老鼠,在自己[怪物]源質的威力下顫抖,他卻如此想笑。
這些人,活的多好啊。
“哥,哥,她,是不是和你一起進了第二場遊戲?”
猴子哆哆嗦嗦的問道。
陳安微微點頭:“我要去找他,你帶路。”
猴子咽了口口水,目光中露出些許驚恐。
“哥,我,咱們,咱們快點去,如果你回來了,她應該也回來了,埋伏在她屋子裡的弟兄們,可能要動手了。”
陳安聞言,隻感到腦海中的怒火幾乎再也無法忍耐,他的肌膚泛起不可控的潮紅,肌肉微微鼓脹,眸子頃刻間布滿了紅血絲!
他一把抓住猴子的衣襟,嘶啞而低沉道:“帶我去找她。”
...
...
外城西部,這裡有著一棟棟低矮的,由破舊鋼板與塑料棚搭成的,像是“帳篷”一樣的屋子。
這些屋子一個個都只有普通房間三分之二的大小,幾乎是兩米高的,傾斜的頂子,上面掛滿了灰塵和油汙。
其中的一間內,一個女人的身影恍然隨著扭曲的空氣,
浮現而出。 她啪嗒一下落在了稻草和舊棉花做成的“床”上,雙目仰天,黑紅色的,半塑料的運動服裹住了她的身軀,那裸露出的白藕臂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緊接著無力的垂在了床榻邊。
她的面龐清秀,略顯精致,唇瓣不抹胭脂也顯的粉嫩。
只是,此刻她那對桃花眼中,瞳孔渙散,失焦又失神。
她的唇瓣微微開合,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下意識的咧著,些許晶瑩從唇角滑落。
“她回來了。”
一個聲音,從這“帳篷”的“窗戶”外傳出。
那裡似乎剛剛有半個腦袋,一直盯著裡面。
此刻,卻消失了。
很快,這間帳篷外,聚集了三四個男女。
他們身體略顯消瘦,面龐髒兮兮的,眼神疲憊又帶著些許瘋狂。
“羅哥,原計劃動手麽?”
其中一個個子稍微矮小些的男人,舞動了下指尖的匕首,輕聲問道。
那為首的,身材更壯士些的男人,眯了眯眼。
“她從第二場遊戲中活下來了,不知道會不會加入我們。”
另一個皮膚偏黑,染著黃發,穿著耳環的女人嗲嗲的道:
“花姐那邊兒的意思,是讓咱們看著辦呢,最近來軟都的新人越來越少了,生意不景氣呢。”
“張嘴吃飯的越來越多,來送錢的越來越少。”另一個面容顯得有幾分憨厚的男人搖了搖頭:“我們不需要新鮮血液了。”
“不過這女人的姿色還不錯啊,如果願意加入我們,至少可以靠身子換吃的。”那瘦小的男人眸子閃爍,怪聲道。
“那我們吃的不是更少了呢?”那黑皮女嗲叫道。
三人的目光,緩緩看向了為首的那壯實男人。
那男人的目光閃爍,半響後沉聲道:
“花姐已經養活不起更多的人了,本我教派和陰影會的人這幾個月都很消停,外城沒多少人死,吃的快不夠分了,這女人,就不留了。
老規矩,綁了她給她點希望,押送她去內城換獎勵,拿完獎勵,送去花姐屋子裡。”
“這樣最好。”
得到其他三人的讚同,男人輕吸口氣,拉開了那塊半倚著鋼板的破木板。
那是“門”。
走進屋子,那男人的手中不知何時掏出了一把短刀。
短刀的刀背上帶著鋸齒和血槽,寒光凜冽的刀刃上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走到屋子裡,他一眼看到了床上的女人。
緊接著,男人的瞳孔略微收縮。
傻了?還是裝的?
男人心中有些嘀咕,他揮了揮手,示意其他三人先別出聲。
本就不大的“帳篷”裡,此刻被四個人的身影填滿。
他們站成一圈,略微低著頭,看著床榻上面容癡呆的女人。
“頭兒,這女的好像傻了。”那瘦小男人低聲道。
“喂!”那黑皮女忽然大吼了一句,嚇得旁邊三個男人都哆嗦了下。
看著三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黑皮女聳了聳肩,指向丁萍:“看來是真傻了,估計在故事世界精神遭到了重創呢。”
“僥幸活了下來,可變成了癡呆的傻子。”那面容憨厚的男人推了推鏡框,朝前走了一步,蹲下身子,面容帶著些許悲哀,伸出手,拉了下丁萍裸露在外的藕臂。
“真可憐,真可憐。”那憨厚男人嘀咕著,又伸出另一隻粗糙的,指縫裡布滿了黑色泥汙的手,要摸向丁萍的臉蛋。
“喂,李潤澤,你想吃獨食?”那瘦小男人忽然拍了拍憨厚男人的肩,一對狹小的眸子閃爍著奇異的光澤。
“她太可憐了。”李潤澤歎了口氣,他摸著丁萍的臉蛋,眸中滿是同情與憐憫。
“這樣的極品可不好找,只是可惜,傻了是不是不能兌換獎勵了?”那猴子也湊了過去,有些陶醉的嗅了嗅丁萍的身子,又略顯遺憾道。
“你們兩個賤貨!”那黑皮女嗲嗲的尖聲道:“是不是看見女人就走不動道,看見人家怎麽不這樣!”
那瘦小男人舉了舉手,陶醉的靠近了丁萍,鼻子微微收縮,嘴角怪笑道:“這叫價值最大化利用,我們哥幾個多久沒碰過這種極品的女人了,咱不也想體驗一次內城人才有的待遇?”
就在這時,那為首的壯實男人卻眉頭微微一挑。
“你們倆安分點,別又給人家弄的亂七八糟的,沒準帶著她和手機,和兌換處的人說說咱們是她的朋友,萬一能兌換到獎勵呢?”
那面容憨厚的李潤澤略微回頭,眸子裡布滿了紅血絲,他喘著粗氣,道:“可是...她真的好可憐, 真的好可憐啊!”
說著說著,他的喉嚨間發出了些許嘶吼。
砰!
就在此刻,那作為“門”的,半倚著的木板猛的被人掀開,隨著外界的光芒照射進來,一個男人,略微伏著腰,出現在了那本該是“門”的位置。
四人頓時看了過去。
而陳安,也看到了這一幕。
見到憨厚男人粗糙肮髒的手撫摸著丁萍的臉蛋,那瘦小男人都幾乎貼在了丁萍的身上。
陳安的眸子,從原本的淡紅色,染上了一層猩紅。
他鼓脹的肌膚愈發膨脹,紫黑色的青筋從脖子下面...緩緩的爬到了臉頰上。
他的雙手,在這一刻化為了猙獰的爪子,隨著身子的乾癟,骨骼與肌肉發生異變,那對雙手猶如惡魔的爪刃一般恐怖!
“你們...想做什麽?”
陳安的喉嚨中傳出嘶啞冰冷的聲響。
見到這一幕後,腦海中一直以來壓抑著瘋狂的,那最後的屬於“理性”的弦,幾乎繃斷。
陳安眼中的世界,完全變成了深紅色的,每個人的身上,視線之內的全部,都似是沾滿了黑紅色的血汙!
心底,冰冷與暴戾的殺意,再也無法容忍,那噴吐而出的陰森,讓他想說話的嗓子都發不出人類的聲音。
只剩下了嘶啞而扭曲的低吼聲。
他的背脊上,猛的竄出了兩根尖刺。
肌膚,布滿赤紅。
活生生的,像是個一個純粹怪物!
像是個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