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學徒轉正考試的日子。
跟上次不同,轉正考試是南風工廠一年一度的大型考試。
作為帝國的四大工廠,南風工廠每年都有成萬,甚至上十萬的實習學徒等著轉正。
雖說在這個世界裡,這裡的實習學徒已經算是一個不錯的工作。
但若是不能在規定時間內轉正,會影響其師傅的職稱評定,績效工資等,有的時候,師傅會為了自己的前途,將手底下的實習學徒辭退。
而一旦被辭退,一般情況下,此人在一年內都不得進入南風工廠任職。
只有轉正的學徒,才可以算得上南風工廠真正的內部人員。
相較於那些外包工廠的工人,或是走走關系就能當上的實習學徒,正式學徒那大幅提升的工資,評選職稱的資格,內部的培訓課程,以及每月免費提供的資源,工廠幫忙與外界對接的個人所研發源器的銷售渠道。
一切的一切,都在體現著轉正學徒的優越性。
所以每年的轉正考試,對於實習學徒來說,都是必須要參加的。
“一定要記住,不能太冒尖。”
站在工廠的門口,劉峰語重心長地囑咐。
陸離點了點頭。
正此時,周邊也有熟悉的聲音響起。
“我給你的東西,記住沒有,就按照那樣來。”
好巧不巧,他們的旁邊,就是孫必成與他的侄子,也參與了這次學徒轉正考試。
一轉頭,兩邊四人正好打了個照面。
“早上好。”
劉峰問了個好。
“早上好。”
孫必成只是臉色稍微沉了下,也未見有其他情緒。
看見這一幕,陸離在心底笑了笑。
雙方的師傅成熟穩重得很,沒有打算在這種的地方起衝突。
倒是孫必成帶的那人,抱怨了一句。
“又是他們……”
聲音不小,四個人都聽見了。
“閉嘴,走。”
孫必成低聲呵斥,那人趕忙噤聲。
看著快步走遠的兩人,劉峰才冷哼一聲。
“人渣一個,還不是怕你的朋友,不然指不定囂張成什麽樣。”
陸離對此頗為認同。
幸好白穎那天為他出頭,這才給了他後續很大方便。
對方以為他跟白穎的關系不錯,這段時間以來都沒有為難過他和劉峰。
若是按照之前的遭遇來看,估計會想出什麽陰損手段來收拾他們。
“我也走了。”
陸離擠入人群之中。
……
考場位於工廠倉庫裡。
實習學徒們要在這偌大的倉庫裡,選取所需要的材料,然後加工,最終做出一個一級源器。
其實在這些學徒中,不是沒有人沒有能力做出二級,甚至三級的源器。
但這樣的東西所使用的材料,所耗費的時間,所需要主考官的眼力,都是大幅度提升的。
為了減少成本,所以隻限定為一級源器。
考試時間,是整整一天。
“【彎鉤手套】的材料有原香草,黑曼鐵,青白葉……”
陸離在倉庫中穿梭,邊念叨著邊取走自己所要的材料。
“材料好像是原香草,黑曼鐵,青白葉……”
有人念叨著同樣的聲音,來到同一箱材料旁。
看見來者,陸離不由得笑了笑。
是孫必成的侄子啊。
看了眼對方掛在脖子上的準考證,
他記住了對方的名字。 孫天一。
對方也看見了他,臉色瞬間變得僵硬起來。
不過顯然孫天一並沒有他叔叔那樣壓製情緒的能力,或許是想起那天想走關系卻被更大關系壓過的事情,他心有不甘,撂下狠話。
“你等著。”
臉上是陰狠而得意的笑。
“考場不允許交談。”
有專門負責監聽的源修,一下子就聽見了動靜,在考場的盡頭厲聲提醒。
跟個喇叭一樣……
聽見這響徹考場的人聲,陸離隻好在心中腹誹,一句話也不說地取好所需的材料。
在選取的過程中,碰到孫天一的次數不少,每次對方都是一副得意的模樣,仿佛是勝券在握了。
陸離並沒有在意。
委實說,這場考試跟上次不同,他和孫天一的競爭關系並沒有這麽強烈。
雖說做的應當是同一種類型的源器,但這是全國性的考試,每個城市的人數都是按比例通過的,單單這座城市的參考者就有數百人,他們兩人夾在其中,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而且,單就這個考場,也並不只有他們兩人嘗試製作【風引手套】的模仿版本。
陸離注意到,很多人選取了一模一樣的材料。
大概是虞風流出的結構被很多人知道了,大家都做好了準備,打算在這上面下功夫。
選好材料後,便是對材料進行加工。
……
“這個城市的考場,原香草, 黑曼鐵,青白葉……這些個材料選的人好像有點多啊。”
台上的主考官是個儒雅的中年人,戴著個眼鏡,看起來不像個工人,倒像是個讀了很多書的文人。
“恩,我也注意到了,我來看看。”
那名坐鎮的源修點了點頭,張開雷達般的感知,不可見的源能粒子從他的身上散開,掃過整個考場。
“三百多名考生,七十二名考生選取的材料都差不多,做的應當都是【風引手套】的簡化版。”
僅僅是一瞬,這名源修就得到了結論。
“源修還是好啊,不像我們,練不出來這種好手段。”
中年人感慨了句,望著台下多個走來走去的監考員,還有那些聚精會神的考生們,忽然開口。
“我前幾天聽到一個傳聞,很有趣。”
“什麽?”源修問。
“虞風前段時間得到了一副【風引手套】的模仿版本,據說用的是新結構。”
中年人笑了笑,“虞風也是老朋友了,特級源器師,跟我一樣,水平很高。”
“但他並沒有能完全破解那個新結構,反而因為研究得太過投入,病倒住院了。”
“為了有所進展,他孫子把仿製品的結構暗地裡放了出來,我看過了。”
源修頭也不回,仍是專心致志地盯著考場的動靜,隨口問道:“那你覺得怎樣?”
中年人沉默了下,而後才緩緩開口。
“我也破解不了,這是一種我從未見過的結構。”
源修猛地回頭,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