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愣住了。
除了陸離以外,沒人知道這小姑娘的來歷。
“我覺得你的判斷有問題。”
白穎走進來,指著台上的兩堆零件,“他的明明更好,為什麽是另一個人通過考試。”
“他”指的自然是陸離。
陸離愣了下,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除了這姑娘之外,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結果。
他也無力反抗,畢竟剛來不久,無權無勢,沒辦法。
雖然他不知道白穎怎麽會突然來到這裡,但眼下小姑娘正為他出頭,自己難不成把人勸走,事後說些世間險惡,水太深之類的?
不行。
哪能這麽慫。
“其實我也在思考這個問題,為什麽不是我呢?”
陸離邊說話,邊站到了白穎身旁。
這下子氛圍僵住了。
余下的人面面相覷,這家夥誰啊,這分明是南風工廠的學徒考試,哪裡輪的上個乳臭未乾的小孩說話。
倒是看著這小女孩和陸離那副熟悉的模樣,兩人應當是認識的。
來這裡打抱不平來了?
陳奇板起個臉:“不關你事,我是主考官,考試結果由我來定。”
“你的判斷錯了。”
白穎說。
“孩子,我的判定結果沒錯。”
陳奇忽然笑了,這些年輕人,就是不懂得社會險惡,總以為一切都是公平的。
“我的判斷是基於多方面的,不完全在今天的考試。”
“比方說錢,身份,關系之類的東西。”
白穎皺起了眉頭:“錢我沒有,不知道這個身份夠不夠。”
她掏出了一枚令牌。
黑底紅字,刻印著城市衛隊四個大字。
嘶——
陳奇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幫煞星,不忙著斬妖除魔,怎麽跑這來了。
這回怕是不好操作了,萬一一言不合拔刀把他砍了怎麽辦。
正當他想著該怎麽在不得罪這小女孩,又能完美地把事情搪塞過去時,孫必成開口了。
對於衛隊的橫插一手,孫必成很不滿,他也有一些好朋友在衛隊任職,職務不低。
這女孩的牌子他認得,分明是最低階的隊員罷了,對付這種人,簡單的很。
“就算是衛隊的源修,也無權對我們的判定結果說三道四。”
孫必成道。
“是麽。”
白穎手已經按住了大刀的刀柄。
一觸即發。
“呵。”
孫必成冷笑一聲,拿出手機,在通訊錄上找到了一個名字,點開。
叮鈴鈴——
電話接通了。
“衛隊的林墨隊長嗎,我是南風工廠的孫必成,有件事想要拜托下。”
“哦,孫工啊,什麽事?”
“你們衛隊有隊員過來我這搗亂,您勸勸她。”
“開免提,我跟他說。”
“好。”
孫必成得意地按下了免提鍵。
“哪個支隊的,我是第三支隊隊長林墨,識相的就給我滾。”
“第一支隊隊員,白穎。”
白穎冷冷回答。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會,似乎在思考。
“小穎,給個面子。”對面的音調忽然柔和了許多,“他是我朋友。”
“你朋友做了不對的事,我不能接受。”
白穎的回答異常堅決。
自打昨天晚上離開之後,
聽到陸離說第二天要參加學徒考試,她便找到了這裡。 正巧對方在考試,她站在門外看了看,想等對方出來再商榷有關嗜血蝠印記的事情。
結果正巧目睹了這一幕,她不能接受這種事在她眼皮底下發生。
尤其是這個人昨晚剛剛救過她。
電話對面再次沉默了了數秒,而後才傳出聲音。
“孫工,如果不是要人命的大事,不如給小穎一個面子。”
嘟嘟嘟——
電話被掛斷了。
突如其來的轉折,讓周圍人又是一愣。
本以為搬出個隊長能解決麻煩,可沒曾想,似乎這個小小隊員的身份不簡單。
孫必成張了張嘴巴,面色複雜:“陳工,我們做事要公正,就算他是我的侄子,也不可以徇私。”
陳奇瞪大了眼睛,久久才憋出話來。
“那好吧,那這回通過的人是……”
“你叫什麽名字了。”
他苦澀問道。
“陸離。”陸離道。
“那這回通過的人是陸離。”
聲音有氣無力。
在一旁的孫必成帶著自家的侄子快步走開了。
自己的年終考核……
沒曾想這種做了千百遍的事,今日竟出了這樣的變故。
陳奇看著陸離,心裡莫名感到後悔,他的老朋友從哪挖來的這尊大佛,早知道就不去巴結孫必成了。
算了。
他拿出來手機,撥通了劉峰的電話。
“老朋友,名額給了你的人,你上來給他辦手續吧。”
又過了數分鍾,劉峰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口,臉上驚喜萬分。
他是怎麽也想不到,事情竟然會峰回路轉。
尤其是剛才還看見了一臉不爽的孫必成,他更覺得心中出了口大氣。
他忙跑過來,熱淚盈眶:“老朋友,我就知道你還是向著我這邊的。”
陳奇一臉尷尬:“我倒是希望是我幫的,可惜我沒這本事。”
“是你帶來的人,他有一個好朋友。”
這話讓劉峰一下子愣住了,他難以置信地看向陸離,
陸離用手示意白穎的方向:“她是我朋友,是城市衛隊的人。”
白穎冷淡地點了點頭。
“謝謝,謝謝。”
劉峰不停道謝,這學徒成了,今年的年度考核就能過了,就能調回去了,他豈能不開心。
“你出來,我跟你說說印記的事情。 ”
正此時,白穎用微不可查的聲音對陸離說道。
……
“老師說,那頭蝕心蝠刻下的印記太強,你只是個普通人,若是強行去除,你的身體會受到很大損害。”
白穎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來自己的衛隊令牌。
還未等陸離翻白眼,她便接著說道:“這塊令牌,是一種特殊的源器,它能對周圍的源能產生影響,阻礙印記的信號輸出,你隨身帶著它,就暫時不會被蝕心蝠找到。”
陸離接過令牌,試著感應了下。
上邊吸附的粒子的確比風引手套多得多,而且在令牌的周圍,有一些粒子隱隱形成了一個喇叭的模樣。
一種無形的煞氣從這個喇叭中釋放傳遞出來。
源能,還真是神奇。
“你需要成為足夠強的源修才能擺脫對令牌的依賴。”
“外公曾告訴過我,他的舊手套在你身上,能夠用那種低級源器扔出那種又準又狠的轉頭,可見你的源能適應度很高。”
白穎以為那天陸離將手套放在了身上,才能扔出那樣的磚頭。
可實際上,那雙手套被他收了起來,並未隨身攜帶。
接著,白穎頓了頓,從身上拿出一個筆記本。
“你應該適合成為一個源修,由於我所修行的功法不允許外泄,所以我只能將我的修煉心得給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陸離接過來,翻了翻,啞然失笑。
本子是新的,筆跡還未乾透,很明顯是不久前剛寫上的。
“謝謝。”
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