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吃飯去！”
　夜幕降臨，江豹招呼何可人去餐廳。
　“我不餓！”何可人生硬地回道。
　江豹知道，是剛才惹到她了，還沒消氣呢。既然如此，他也不管了，自己一個人去吃飯。
　等他吃好， 才發現她也來到餐廳，一個人躲在角落，正津津有味地吃著壽司。
　他過去打招呼，何可人卻把臉扭往別處，他微微一笑，根本不往心裡去。
　過了晚上十點， 江豹又打招呼:“可人，我睡了，你也睡吧！”
　“要你管！”何可人依然沒有好臉色。
　江豹也不多言，一個人蒙頭大睡。
　如此熱臉貼人家冷屁股，他還是第一回，就連葉闌珊都沒有這麽對過他。既然這樣，他就沒那麽主動了。
　哪知道，江豹一冷下臉，何可人反而主動貼上來。第二天一早，她就主動叫江豹起床:“豹子哥哥，起來洗漱洗漱，吃早飯了！”
　“嗯！”江豹含糊地答應一聲，卻並不起身。
　上午，何可人又嗲嗲地說:“豹子哥哥，來嘗嘗我買的點心！”
　“嗯，謝謝，我不喜歡吃零食！”
　下午，何可人又說:“豹子哥哥，我去買幾個橘子，你就在此地， 不要走動！”
　這話話好熟，江豹立即從床上跳了起來:“臭丫頭，敢佔我便宜！”
　何可人見自己的套路被識破，立即奪門而出。
　可是，江豹的動作比她快得何止兩倍、三倍。何可人剛剛來到門口，眼前一花，江豹已經攔在了她的面前。
　下一秒，她就撞進了江豹的懷裡。
　這種局面正是她最期盼的。撞了之後，她哼了一聲，不僅沒有推開江豹，反而雙手立即圈住了他的脖子。
　江豹生怕外面有人看到，立即向後一腳，把艙室的門給踢得關上。
　這下子，他是甩不脫了，而且，他也不忍心甩開她。
　“坐到你的床上去！”他想把她放到她的床上。
　這話才剛剛說出口，她的小嘴就貼了上來，雖然笨拙， 卻很勇敢。
　“唔！”江豹象征性地拒絕了一下，就變被動為主動了。
　過了好半天， 已經接近窒息的何可人急忙把他推開:“壞蛋， 你怎麽這麽熟練?”
　江豹意味深長地說:“我是過來人！”
　他這句話有兩個意思，一個是，他與葉闌珊已經有過夫妻之實;
　還有一條，他前世與好幾個姑娘發生過實質性的關系。
　他這麽一說，本來還熱情似火的何可人立即沒那麽熱切了。她哼了一聲:“就知道你和葉姑娘做過那種不要臉的事！”
　“我們兩情相悅，做什麽事都是情理之中，怎麽能叫不要臉呢！”他盯著何可人的眼睛，“你怎麽說也是接受過現代教育的新女性，怎麽腦子如此守舊?”
　“什麽現代教育?我偏偏就如此守舊，怎麽著吧?”
　江豹笑道:“你別不承認！剛才，你還拿朱子清的句子來套路我，別以為我沒讀過！”
　“喲，你也讀過朱先生的作品?”何可人的骨子裡也是個文藝女青年，如果江豹恰好也是個文青，更對她的胃口了。
　“讀過，前一段時間剛剛讀到的！”江豹隨口應了一句。
　江豹前世上中學時就知道，《背影》這篇文章寫於1925年，也就是說，作者寫成此文也只有一年左右。
　“你還喜歡他的哪些文章?”
　“還有《綠》！”
　江豹還想把《荷塘月色》和《春》也說出來，但是，那兩篇文章此時應該都還沒有寫出來。
　《荷塘月色》大約寫於1927年，《春》更晚，大約寫於1934年，他可不能做劇透。
　“《綠》我也喜歡！我還曾經去浙省看過梅雨潭呢！”何可人興奮地說著。
　“你真行，我就沒去過！”江豹說著，又把嘴唇往上湊了湊。
　“不要！你是壞蛋，別碰我！”
　“剛才還是你主動的呢！我主動就成了壞蛋，那你呢?”
　“我主動，那是真情流露;你主動，就是色令智昏！”
　這是什麽邏輯?江豹徹底不會了。
　不過，他抱著一個心思:“你想主動，我就配合！你想做什麽，我都配合你。反正我不吃虧！”
　抱著這樣的態度，他就不再惹何可人生氣了。兩天航程，他們就在和諧的氛圍中度過。
　這天上午，“彌生丸號”靠岸滬上的吳淞口碼頭。下船之後，二人共乘一輛黃包車，來到租界，進了聶成章的公共衛生部。
　雖然他們還穿著和服，但是這裡無論是看門的，還是這裡的工作人員，都認識他們，並且向他們問好。二人毫無阻攔地進了聶成章的辦公室。
　此時，張鵬
翔恰好也在這裡。二人正在品茶，看到江豹和何可人進來，立即放下手中的茶杯。
　“你們還好吧！”張聶二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張鵬翔甚至還跑到江豹身邊，在他身上到處亂摸，似乎生怕他少了個零件似的。
　“行了，前輩，我好著呢！”江豹將他推回茶幾邊。
　聶成章說道:“自從你們走後，我們每天都去工部局的情報科，打聽東瀛那邊的情況。聽說東京那邊被掀個底朝天，就知道一定是你們做的。我們的心也為你們揪著呢！”
　江豹連連點頭:“多謝二位關心，這次有驚無險，並且不辱使命！”
　接著，他就把這次東瀛之行的大致說了一遍。
　聶成章和張鵬翔從工部局情報科得到的消息，都是東瀛出了什麽什麽事，除了時間、地點，卻沒有前因後果，更沒有主角和配角。
　江豹是寫網文出身，這種事到了他的嘴裡，那真是扣人心弦，別說聶張二人聽得瞠目結舌，就連親身經歷的何可人都覺得自己的形象突然高大了起來。
　“終於給我們華夏人出了一口惡氣！”聶成章拍著桌子，“東瀛的陸軍部、海軍部和憲兵司令部受到重創，肯定會延緩他們侵略的步伐，我們這些人也能再過幾天安生日子！”
　身為租界的官員，聶成章注定不會有什麽保家衛國的雄心壯志，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鍾才是他的正常心態。
　然後，他又說:“今天晚上，我在沙遜大廈為二位接風洗塵！”
　張鵬翔則捶了江豹一拳:“上次，我們也是在沙遜大廈給何家侄女慶功，你小子卻提前去了東瀛。這次，你要是敢走，小心我追到香江，在你的巡捕房裡招鬼！”
　“這次一定不會再躲，我要陪三位一醉方休！”江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