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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年兩地一直互訪，時間是早定的。主要是你們水廠研究的是，高水位和高流速。於是那邊沿岸大堤，都做了加高、加固，省得你的廠好了，別的地因為不平衡，而出問題。所以今年水情是很嚴重，但因為，預判做得好，情況其實還好，於是就沒特意改期。”老伍爹順口答道，左右看看，發現老吳同志不在附近，才偷偷的說道，“都是各行業的學者，只要不是防·汛的專家，什麽時候去，其實關系不大。”

　初一不管省裡修大壩的事，她隻負責她的那塊，至於說其它的，都是他們自己想到了，與自己有什麽相乾。參事室的那些‘專家’們，原本都不是重點。就像自己，在自己本行業有點用，但在防汛上真的沒用。

　“對了，我之前不是讓老媽帶大舅伯和姨媽、小舅伯去體檢嗎?他們去了沒?”初一進門看親媽沒回，趕緊的問倩倩。婷婷也在學校，家裡長駐的也就大姐了。

　體檢的事，也是趕巧了，去年初一大舅媽突然中風，還沒到醫院，人就沒了。

　通知到初一了，原本老媽想的是，初一那會不是在鄂省做水廠嗎，就兩小時的路，就想叫叫她，看看她能不能回一下。結果不趕巧，做電機的廠家臨時有事，初一一早回山水坐的飛機，就那麽完美的錯過了。

　等她忙完了回來，大舅媽墳頭都長草了。她能怎麽辦。正好鄂省·省·委就安排了她和團隊回漢體檢，算是對他們工作的支持。

　初一倒是沒跟他們客氣，回來順便去看看大舅伯他們，也把自己順便向體驗中心買的幾個套餐券，交給老吳同志，讓她帶大舅伯，姨媽、姨父去全身體檢。小舅伯夫婦的，她就沒買，都是事業單位，原本每年都安排體檢的。但也跟老娘說了，都到了該關注體檢的時候了。這也算是初一對大舅伯的歉意。老吳同志還是挺開心的，覺得初一總算長大了，懂事了。

　初一也是那時才記起，大舅媽去世沒多久，緊接著就是姨父去世，再就是小舅伯、自己的父親。大家就那麽開始學會了說再見。老人們慢慢的離開，她不想每一次接到電話，卻只能說，對不起，她沒時間。

　“我陪大舅伯，姨媽、姨父他們去的。跟老媽一樣，血脂高，心臟都不好，姨媽最嚴重，要搭橋。而姨父已經腦梗了，說已經有輕微中風的反應了，說好久沒吃藥了。反而是大舅伯的身體好，注意飲食就是好了。後來，讓姨父去住院，說再晚一點，倒下就救不回來了。”倩倩忙說道。

　不體檢不知道，主要是那天她去的，說姨父必須馬上住院，嚇得她不行，立刻叫來表哥、表姐，也把他們嚇壞了。那回，初一被老頭、老太太們誇了一個遍，主要是在太嚇人了，差一點就出大事了。當然，他們都是當著老吳同志說的，初一過年回來時，可能太久了，大家都忘記說了。

　初一真的有點忙，把體檢券交給老吳同志就沒再問過，結果竟然是這樣。瞪大眼睛看著倩倩，怎麽也沒人告訴她一下。當然，順便也信了姨父的邪，都有中風反應了，竟然能一聲不吭，也不知道吃藥?

　“那小舅伯沒說也去查一下，一家子都心臟不好、血脂高，他還有脂肪肝。”初一皺眉，她還在糾結，若是小舅伯看到家裡其它人的情況這麽糟，總不會不注意吧?只要注意了，只要帶著藥，很多事都能改變的。也許這回就真的只是突然病倒了?

　“你到底怎麽了?問這麽多幹嘛，打個電話就完了。”倩倩那爆脾氣，她是長姐，身上一直帶著霸氣。直接拿了電話，準備幫老頭撥號。

　初一按住了大姐，她若是想打電話，就不會這麽問了。這時打哪個電話，給小舅媽打倒是沒什麽問題，但給小舅媽打了，那父親是不是還得給市裡打?給市裡打了，知道了結果，她也不知道小舅媽會有什麽反應。太難預測了！

　“你怎麽啦，是不是覺得小舅伯出事了?”老伍爹也皺眉，盯著初一。不過，他想想看，結合剛剛的一切，他也知道了，這回只怕真的有問題。

　“你小舅伯出啥事了?”老吳同志正好進來，一下子炸了。倩倩和婷婷忙拉著老吳同志，簡單說了一下，老吳同志又瞪向了初一，“你不讓你爸打電話?”

　“慢點，聽初一怎麽說。”老頭按住了妻子，忙對著初一說道。

　“不是，現在我們是要知道舅媽要什麽，或者說，舅媽要我們做什麽。要不，先給舅媽打電話吧?”初一想想，也覺得自己有點反應過度，忙慢慢的笑著對老吳說道。

　“也是，也是，他爸，快點給小嫂打電話。”老吳同志想想也覺得初一是對的，忙看向了老頭。

　老伍爹也覺得初一是對的，拿電話撥到了小舅伯家，情況和婷婷轉達的差不多，可不能小看一個學數學孩子的理解力。老頭看看表，已經過了晚上八點了，這時再打電話，顯然有點不太合適了。

　“小嫂，既然幫你們定了晚上就火車票，那麽還是先去吧。總不能讓小哥一個人在外地住院。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再打電話問問情況。”老伍爹想想看，慢慢的說道。

　老伍爹掛上電話，想想看，低頭思索了一下。又抬起頭，看著初一，“你怎麽想的?”

　“沒什麽想法，覺得有點奇怪，感覺，有點嚴重。不像只是生病。”初一小心著措辭。

　若真的是上世那事的話，小舅伯這會子已經去世了。上世就是這樣，小舅伯在賓館突然心臟猝死了。所以市裡總不能直接告訴家屬，人不在了，快點來吧?只能說小舅伯在吳農病倒了，讓家裡人快去，也是想讓家裡人能有點緩衝期。只是，現在這些話，她怎麽能跟親媽說。

　“不是生病，為什麽讓你小舅媽去，還要帶著孩子?”老吳同志斥道。等說完了，初一媽自己都怔住了，抬頭看著初一和老伍爹。

　倩倩和婷婷也都不是傻子，兩個人對視一眼，一塊看向了老伍爹。他們腦子裡就一兩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