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濤臉黑了,一小時前他才經過這裡,那時可沒有這些人。拿出電話,“通知廠裡的人,全部回來上班。”
張濤壁爐廠的人,主體是鑄鐵廠,大部分都是重活,搬搬抬抬的,體格小點,都不能在廠裡立足。
初一沒攔著,自己的手不禁捏成了拳。糾結了一下,還是拿出了電話,“爸,川蜀有點事,我和小風要去壁爐廠躲一下。您要不要向核心匯報。”
張濤看看表,老頭一般這點都快休息了。這時找老頭,張濤想想,也是,這時不找老頭,又能找誰。初一當初的那位秦主任也退了。退時和初一爸同級,有時,小心眼子太多,也不是個事。而初一這些年和上頭打交道也少了,畢竟嫁給肖一白後,她就很注意了。與各方都保持了距離。現在只能找老頭,由他報上去,萬一沒事,也可以說,她不懂事,她太害怕,於是找自己親爹。這哪哪都說得過去的。
“我哥就在我邊上,他帶我去廠裡。”初一還在和老頭對話,“老肖去開會了,讓我哥來接我和小風。我不知道什麽事,感覺有點不好。”
初一說得很慢,慢慢把晚上的事挑她經歷說給老爺子聽,包括機場高速的站著那群製服。老頭也不知道在那頭說什麽,初一只是安靜的聽著。
好一會兒,她點頭,“放心,我知道了。”
“老頭怎麽說?”張濤看她放下電話,忙問道,老頭雖然退了,但還是能和核心直接溝通的。而且老頭也有在下面工作的經驗,好在,老頭當初是在老家當官,方方面面沒這麽刺激。當然,也不容易就是了。
“讓我躲好。”初一對他笑了一下。
張濤長歎了一聲,這真是老頭子會說的話。他不喜歡話說得太透。說重點就好。而對老爺子而言,現在安全第一。不過老頭知道了,也等於上頭也都知道了。
小風對去廠裡的路還挺熟的,他沒有走大路,而是直接走了之前幾乎廢棄的山邊路,因為之前地震之後,張濤修的那條路,一下子就證明了山邊路的不科學,也不省錢。於是,除了真的便利的人群,幾乎沒有人走這條路了。雖說繞了路,但還是安全的到了張濤的廠裡。
“去看看?你多少年沒管過廠裡了?”張濤下了車,對廠裡來迎的廠長揮了一下手,把初一扶了一把。
“天,初一你怎麽來了!”廠長又跑了過來,本來沒看司機是誰,自己衝過來看初一。
“陸叔,你能不能別看到我媽就亂衝,我爸會不開心。”小風在後頭忍不住叫道。這位表現得是不是太熱情了。
“我的天,你怎麽也來了?肖書·記不會也來了吧?”陸廠長忙伸頭往車裡看。
“我爸沒來,不過你看到我媽這麽開心,看我怎麽這表情?”小風看看陸廠長,他和初一到處待慣了,到川蜀之後,初一也帶著他到廠裡混過日子,跟這裡的高管們都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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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我們當時,可是一塊建的廠。你舅舅都是小字輩,當初跟你大爺爺邊上就是你媽,那會,她還是小姑娘。真是,現在你都這麽大了。”老陸沒說,自己也是初一那會選出來了的。而老董事長明顯的,最信的就是這小姑娘,獨子都靠邊站。給了初一極大的權利,而這權利到現在都沒收回,今天就算張濤不在,初一過來,依然可以調動一切資源。
“你又胡說八道,小心肖書·記跟你急。叫人在廠門口守著,注意安全,夫人身份不同了,出了事,咱負不了責。”張濤故意說道,不說事,隻說這是肖夫人,真有事,大家吃不了兜著走。
“別告訴人我來了。”初一拍了張濤一下,對陸廠長說道。
“知道、知道。”陸廠長點頭,去安排了。
初一也就跟著張濤去廠裡看看,她是懂技術的,雖說好些年沒管事了,但廠裡的設計她也是關注的。特別是張濤前妻在這行業裡也是一流的專家,在設計上,他們引入了不少他們傳統的理念,用來騙人傻錢多的那一拔,還是挺管用的。
“有沒後悔,若是炒房,比你乾實體賺錢多了。”初一轉了一圈,隨口問道。
“我爸就後悔,沒多買幾個四合院。”張濤大笑起來,“真是,努力這麽多年,還不如買個院子賺得多,是世道瘋了,還是我瘋了?”張濤想想自己和初一一塊買的那兩套四合院,現在每天都有人來問價,而且竟然隻漲不跌,直說這是稀缺資源。還有土豪要兩家一起買,要蓋成超極豪宅。張濤直接拉黑!不過想想,這利率,比自己老爹拚死拚活的乾實業容易多了。
“當是社會進步的陣痛吧!”初一輕歎了一下,主要是,這個,她也沒法說。看看表,加上路上的時間,過去兩小時了,肖一白還沒打電話來。
“還是擔心吧?”張濤看她偷偷的看表了。
“你呢?會擔心嗎?”初一瞅著張濤。
“有點,他有事,我這個廠其實攔不住什麽。結局怎麽樣,我都不敢想。”張濤想想,還是輕輕的歎息了一聲,他不怕損失,而是怕自己其實並不能做什麽。
“不會到那個程度了。 ”初一想想看,輕輕的搖搖頭,“這裡又不是好萊塢電影,這事,一切的危險都在對恃的雙方,在拚刺刀的過程之中,看誰先倒罷了。”
網上一些熱點不是,某某跳河、跳樓,留遺書之類的。最終都是以抑鬱症來解釋。其實,鬥爭那時就結束了。沒什麽花巧,就打牌一樣,等的就是一個認輸罷了。而肖一白只怕是觸及人家的底限了。而初一剛剛為什麽給老爹打電話,多少有點請上頭乾預的意思。何必呢!退一步,海闊天空。原本就是一個電話的事,若是還沒開始,大家坐下來談談,也許沒那麽兩敗俱傷。當然,就算最壞的結果,事後,也是能談的。她好歹也是院士,保住小風還是沒問題的。
“人家是地頭蛇。”張濤對她搖搖頭,其實他也是被老伍爹保護得太好了,他們公司這些年,一直順風順水,沒人敢伸手。現在真有事時,倒顯出有點不能經事了。
“你要相信老肖,就算人家突然發難,他也不會完全沒準備。”初一對張濤笑了,想想,他應該一上車就知道不對,立刻就讓張濤來接自己,估計第二件事就是安排別的事啊。他可以負責首長安保多年,對危險,有天然的敏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