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陽光 ()”
2008年
初一坐在車後座上看著剛剛肖一白給的資料,大地·震影響的不僅民生,川蜀大山地底下,不可言說的地方多了去了,而且全都是重中之重,而這時,她的專業也成了重點, 所以這邊的情況一穩定,初一自然要去那些地方看看。
當然,這些年,那些地方初一之前也去過,該做的、能做的,她都做了預防, 不然, 上頭也不會等著上面的事做完了, 才讓她去。
開車的還是肖一白, 就像無數次的任務一樣,明明現在可以不用肖一白親自去了,不過,有這種任務時,他就自己去,跟上頭說,隻當是放假了。放松放松。
那年在大院裡和初一聊了之後,肖一白也不生氣,他對初一的觀感好像又不同了。哪不同了,他其實也說不清,感覺自己對初一的感情好像又有所變化了。
緣起當然是好奇,一個天才小姑娘,一路抱著不贏就死的心態往前衝, 然後用自己最大的毅力再重新站起來, 繼續她的拚殺,這種打不死的那種野草般的意志,讓他會另眼相看。當然中間還有很多的好奇,比如對老伍爹的經歷, 比如會想,這是不是一家子怪胎。明明可以有捷徑,可是他們總走最遠的路。這種好奇一直在肖一白心裡,讓他會時時的關注這一家子,重點是這個女孩。
心理學上也說了,長期的關注,引發的就是情感的變質,要麽深惡痛絕,要麽就是情根深種;而肖一白情感的第一次漸變,可能是從她病倒開始的,肖一白又不傻,他其實有一種感覺,初一是特意帶他去羅院士的實驗室的,而她的病倒,本身就是為了實驗室而準備的。她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於是,她以她血薦軒轅。用她的垂死,換來核心對那件事的重視。所以他去接她時,看著幾天不見就人事不知的初一,他其實一直問的是,為什麽?
可能還是太順了,他向她表達感情時,他沒想過初一會拒絕,而且是短期之內,拒絕了兩次。但好像這樣,感覺又不同了,說哪不同了,他這些年也說不出來,不過就是一塊吃兩菜一湯的感情,累了‘倦了,或者說,真的不開心了,就找她一塊吃頓飯,就算那時初一根本不在京城,他就直接飛過去,兩人吃個飯,再各自奔向自己事業。互相不給對方壓力,當然重點是自己也很輕松,兩個人見完了,肖一白好像又能再堅持一下了。
首長們也知道他對初一有了點心思,也不攔,只要是與初一有關的,直接就交給他。當然,最近,幾個親近的首長沒事還要說說,‘你真是沒用啊,這麽多年,竟然還是一點進展都沒。’他就笑,也不回話,他也會問自己,這麽多年,要進展嗎?他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這個進展,但他卻是越來越了解她了,她真有事,她在自己的領域裡拚命的奔跑著,她真的就像她說的,她無瑕顧及其它。
“情況不太嚴重,覺得你之前的預防措施是有效的。”肖一白看看後座上的人放下了資料,正在揉眼睛,忙說道。資料他也看過,這簡直就像是初一的戰功了,讓她過去,簡直都是在讓她去驗收成果的。
“還是出現了滲漏,這是很危險的。”初一還是皺著眉頭,下面的情況其實更嚴重,不過下面各方面的防護也更加到位,滲漏這個,說實話也無從避免,她剛看看照片感覺還在范圍值內,不過這個不能憑感覺,得立刻去看。
“行了,這點事還指著你親自去堵漏不成?不過是再去做一次確認罷了。對了小風下午還給我打電話了,
說你工作時不敢給你電話,問你什麽時候回去,說他這回為了教寶寶算數,真的連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讓我跟你說,你要慶幸,你惟一的寶貝弟子,是個天才。”肖一白知道問題不大,於是換了一個話題。小風這些年還是跟在初一邊上,初一教了他什麽,教了多少其實估計小風自己都不知道,不過小風倒是按時去上了小學,而且重點是,他在小學成績很好,卻不討人嫌。不過,得反過來說,他去普通的小學之後,面對他曾經十分瞧不上的那些笨小孩子,他表現出來的就不是曾經的各種嫌棄,而是滿滿的欣喜。看到誰都把誰誇得跟朵花一樣,弄得初一和小風外婆、奶奶都摸不著狀況。再問,小風就指那個專心吃排骨的寶寶,說,這是他的惡夢,若是這碗酒他都喝了,其它人就是毛毛雨了。然後初一不想搭理小風了,曹麗也被小風刺激得不行,當然,也不得不承認,寶寶是除了初一之外,他們所有人的惡夢。
“讓他失望了,我學生真不止他一個。只不過,學徒就他一個。”初一對前頭假笑了一下,不過又咧嘴笑了起來, “舊社會,一些行當裡倒是有兒徒的規矩。即是兒子,也是徒弟,從小被師父買回去,要打要罵由心,等出了師還要為師父效力三年,若是師父死了,還得養師娘,師弟妹……”
“挺好,回頭我告訴他。”肖一白點頭,“所以他幫你教寶寶了,過了六年,寶寶都快九歲了,怎麽還跟小傻子一樣,三年級,為什麽單數算數都不會?”
“不是不會,寶寶心很靜,是心裡有數的孩子。他現在只是還沒理解規·則,所以誰教都沒用。”初一笑了,“再說我覺得小風和寶寶一塊相互折磨,對他們的性子都有好處。”
她也觀察過寶寶,看邊上人著急上火的教他,然後寶寶就呆呆的看著那些人,眼睛裡滿是困惑。她有時也會輕輕抱抱寶寶,然後叫人去買一些漂亮的有機玻璃的老式大孔扣子回來,演示給寶寶看,用實物來讓他學習算數。但她真的沒時間,可以每一條都給他說明規·則,所以有扣子時,寶寶是會算的,而且是算得很快的,用手隨意的扒拉一下扣子,加減乘除他都可以,但沒有扣子時,他又不會算了。
氣得曹麗直跳腳,但初一覺得學校和曹麗都很奇怪,為什麽不許寶寶用扣子?用扣子和用算盤,她其實是在用珠心算的方式,用扣子實體化罷了。再說算術這個,和數學其實是兩碼事,不過她太忙了,這回事了了,她就有時間了,她也想好了,回京之後,休個假,好好的教一下寶寶。她相信寶寶只要掌握了規則,他就能飛速的跑起來,千萬不要瞧不起一個心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