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屹這下子是真的沒忍住，笑得胸腔輕顫。

　這年頭只有許諾諾這種好學生才會早睡早起。

　許諾諾被他這笑容笑得有些惱了，耳尖尖都染上紅，她道:“你讓不讓呀?”

　少年退了一步，抽出來的手卻是連動都不敢動。他想握住她的手，他垂眼，最後還是笑了。

　“許諾諾，我只是想等到凌晨給你說節日快樂。”

　許諾諾抬起雙眸，這段時間很忙，自己都忘記了春節的事情。細長而軟的睫毛顫動。

　宋屹眼中溫柔:“那你先去洗漱吧，明天咱們下午沒課，我有東西給你……”

　諾諾不想要，直接拒絕，“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下午要上機操作，沒有空……”

　少年望著她，黑漆漆的眼，一身乾淨，“那……明天晚上行不行?我真的不會對你做什麽，就是給你一些東西，我比所有人都珍視你。”

　許諾諾怔了怔，搖搖頭，她不敢看他的眼睛。

　諾諾雖然脾氣很好，但是對人也可以很心硬。她知道自己對宋屹很心狠，但是她別無選擇，她遲早要走，宋屹不應該喜歡自己。

　少年手指收緊，手背繃出兩三根青筋。他低垂著眼，眼底全是失落。像一個受傷的小獸。

　這一次諾諾錯開他，走了下去，宋屹再也沒勇氣去牽她的手。

　他好像又讓人討厭了。

　——

　[叮，二級任務——幫助宋屹獲得計算機小組第一名。]

　過春節這一天，他們下午再也沒有計算機的課程，老師們中午準備了餃子。北方人過年吃餃子，南方人則是湯圓。

　周昕看著一個個餃子，對著諾諾歎氣，“我還以為今天會有湯圓，畢竟團團圓圓。”

　許諾諾很小的時候就學會了遷就，雖然過年習慣吃湯圓，但是因為溫雅的緣故，家裡也開始改變吃餃子。

　沒有人問諾諾喜歡吃餃子還是湯圓。

　私心裡，諾諾還是希望能吃湯圓。可是家裡的阿姨乃至她的父母都在說，“你已經長大了，姐姐第一次來這裡，咱們要謙讓。”

　一次又一次的謙讓，所有人都在催促著諾諾長大、懂事、謙卑有禮。

　夜晚，諾諾吃了七八個餃子，有點撐。她和周昕一起在外面散步，踩著雪玩。

　B市雖然室外有些冷，但是有南方人少見的雪。

　兩個女孩子穿著防水的落地靴在雪地裡走來走去。外面有些人在堆雪人、打雪仗。

　畢竟是唯一一天解放的時間， 大家都敞開了玩。

　諾諾小心翼翼地躲著這些人的小雪球，周昕捧了一捧雪，揉了一個小球仍在許諾諾的胸前。

　小雪花落在諾諾的臉上，她眨巴眨巴著漂亮靈動的眼睛，有些呆，還沒反應過來。

　周昕起了玩的心思，又扔了一個。

　許諾諾也彎腰躲避抓了一把雪，向周昕打過去，兩個人玩起打雪仗，也不覺得冷。

　一個球砸過去，男生走過來，正中他的頭。雪花灑向四方，他那張俊朗的臉沾著雪花，連眼睫上都有。

　他擦了擦，那雙黑漆漆的眼睛泛著冰冷的光澤。

　這樣冷峻的表情，很肅冷。他生的很高，這樣不說話，眉宇間帶著點薄戾，凶巴巴。

　許諾諾看著心裡發慌，只能低著頭，小聲道:“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