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不覺進入了四月,柳長青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床上修養。
現在他終於得到了醫師的準許可以下床活動。
“記住!柳家小子,這段時間不可以劇烈活動!”醫師這樣叮囑道。
柳長青穿上了將軍府為他準備的便服,踏出房間。溫暖的陽光落在他的身上,他舒服的伸了個懶腰。
“小夥子能出來活動啦。”將軍府的下人看見柳長青出來活動時打招呼道。
“是的,多謝諸位近日來的關照了。”柳長青趕緊拱手感謝道。
“將軍大人讓你能活動時去找他。”仆人說道。
“多謝!”
言罷,柳長青抬腳便要離開院子,可還沒走出幾步,他又折返回來。
“這位大哥,將軍大人在哪兒?”
“。。。。”
“算了,我領你去。”仆人擺了擺手說道。
柳長青跟著仆人彎彎繞繞走了一圈,繞的柳長青頭都要大了的時候。終於,柳長青在一處看似是議會室的地方停下來。
“將軍大人此時正在其中議事,你若要見將軍得在多等一會兒了,我就先走了。”仆人說道。
“謝謝大哥。”
“不礙事,不礙事。”
待仆人離開後,柳長青便一個人在議會室門口等待了起來。
沒過多久,裡面似乎傳來了爭吵聲。
“將軍!我不同意!此時先零和瓊萊人還沒在隴葉站穩腳跟,我們應該立刻率軍反攻,重新奪回隴葉。”一個嗓門極大的聲音傳了出來。
“你能想得到,先零和瓊萊難道就想不到嗎!我們現在就是一支孤軍!貿然挺進萬一全軍覆沒,雲陵城頭的旗幟,就要換了!”聽見這個聲音柳長青心中一喜,這是許校尉的聲音,他還活著。
“難道就這麽放任先零人肆意馳騁關內嗎!”之後又是“嘭”的一聲,似乎是聲音的主人極為不滿。
“老柳,你說句話啊。”許校尉說道。
“我無話可說,全聽將軍吩咐,只求出兵的時候能讓我作為先鋒。”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出來。
柳長青不禁呆住了。
“好了,別吵了,我們雲陵不可能出兵奪回隴葉,青都方面沒有命令,再加上沒有援軍的情況下。孤軍奮戰難逃覆滅一途。但是我們得加強雲陵的軍備,以備不時之需。今日就先議到這裡,大家下去休息吧。”
“散了,散了。”
柳長青站在門邊看著一行人從裡面魚貫而出,他著急的尋找著之前那個熟悉的聲音的主人。
在隊伍最後,一個身著鐵錘甲的人走了出來。
“大哥!”柳長青急忙喊出聲。
那個男人扭過頭來看向柳長青的方向。
“長青!!”那個男人正是幾年前離開家鄉的大哥柳意。
二人激動地向對方跑去,之後狠狠地抱到了一起。
“大哥!”柳長青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刷刷往下掉。
“父親死了,幽幽死了,定遠村沒了。”
“不哭,大哥在這,我們早晚會打回去的!”柳意緊緊地抱著柳長青。
許校尉等人看到這一幕都識趣地沒有出聲打擾,各自返回軍中去了。
“好了,柳意,你先下去吧。這個年輕人是來找我的,你們晚點在享受重逢之喜吧。”伊陽從裡面出來說道。
“諾!”柳意回答道。
“二弟,我晚點再來找你,為兄先走了。”說完,
柳意將柳長青從懷中推開,一臉歉意地看向伊陽將軍。 伊陽微微頷首,柳意便離去了。
“原來你是柳意的胞弟啊,我知道你有很多想問我的,你隨我來吧。”說完,伊陽便帶著柳長青往他的書房趕去。
柳長青抹了一把眼淚,進入了伊陽的書房。入眼處,最為顯眼的就是澹台秀給他的玉佩,以及那本被攤在書桌上的縱橫書。
伊陽坐下後把書和玉佩往柳長青那邊一推。
“你的東西你自己取走吧,有什麽問題,你現在都可以問我。 ”
柳長青將桌上的書和玉佩都收拾了起來,問道:
“將軍,你可否知道家師澹台秀。”
“知道。”
“懇請將軍告知長青一二。”
“我與你家先生是至交,你可知在過去,在青都,要說沒見過皇帝可沒有人會笑話你。要說不認識青都才子澹台秀,那才會被人笑話!”
“你家先生研習縱橫之道,你可知當今龍座上的那位,當初如果沒有澹台秀的輔佐,是根本不可能坐上那個位置的。”
“只是可惜啊,坐上了那個位置,有些事都會改變的。長青,我問你,如果你手下有一個掌控不了的能夠威脅到你自己的人,你會害怕嗎?”
柳長青默然不語。
“如果是我,我當然會怕。澹台家為紫嵐鎮守西南,當時的澹台家家主澹台秦育有二子,澹台秀是小兒子,長子為澹台昌。在其臨終之際,欲將家主之位傳於澹台秀。當朝皇帝當然不會答應,況且澹台秀自己也不願意,最終澹台昌繼任家主之位。”
“後來呢?皇帝沒有放過他,又扶持了國師出來與其抗衡。面對昔日能夠與其推心置腹,如今卻充滿猜忌的的君主,澹台秀心灰意冷,從此告別廟堂,不知所蹤。”
“我與澹台秀乃是至交,也是皇帝胞弟。這也依然逃不了猜忌之心,我被封至雲陵,常年不得回京。要不是最近戰事大起,我恐怕得老死在這雲陵了。”
“澹台秀心中有恨,可又能如何。如今他把一切都托付給了你。”
“你就代替他好好走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