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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柄斷劍走天涯》第111章:琴秀往事
  繡花坊本是煙花之地,來往賓客多是財勢之輩,避免招惹麻煩,姑娘們喝酒的本領可稱一絕。常常能將賓客灌醉,自己卻不醉酒。

  這不僅僅是因為她們酒量了得,更是因其獨門秘術。將綠豆、五味子等中藥混入胭粉之中,可凝神靜氣;再配合適量甘草、砂糖煎服,有斂肺滋腎、生津斂汗、解酒之效。

  柳鶯兒自然知道男子本色,席間故意周旋其中,為的是吸引翊棠注意,早就發覺他與趙瓊不尋常的關系,為了更好的引他入帳,隻得耍些小伎倆。

  這位“阿寶”身份特殊,必是武林禦史心腹,況且武功了得,若將他“抓”住,對繡花坊日後威望,必有幫助。

  翊棠借“阿寶”之身隱藏自己,看似從容冷靜,但內心一直對這位兒時青梅竹馬有著牽掛。

  二人在營內關系進展飛速,惹得他一時難以接受,正欲離開,柳鶯兒卻橫在面前,有些生氣的噘著嘴:“幾杯酒水何以醉人。”

  “那剛剛……”見她眼神堅定,確和之前醉酒之態不同。

  “我若不如此,公子可還願再進這營帳?”原來,剛剛柳鶯兒只是假意醉酒,故意引他進來,“世上男人,大多垂涎我的美色,唯有公子不同,令人欽佩。”說著,端來兩杯美酒遞上。

  不知她要使些什麽“詭計”,有了上次教訓,翊棠斷不敢松懈,接過酒杯,遲遲不飲。柳鶯兒也是明白,獨自飲後,還將空酒杯給他看了看,放置一旁,緩緩說道:“我自幼遭受兵亂,痛失親人,隻身一人僥幸逃出,流離失所,一路顛沛,幸被段媽收留,入了‘繡花坊’,才得以生存……”

  有感而發,說著,竟黯然神傷,悄然拿過翊棠手中酒杯,一飲而盡,繼續說道:“在這坊內,見識了太多人間冷暖,若不是大仇未報,早就不願在這肮髒世上久留。”說著,花容失色,獨自憂傷。

  氣氛緩和,翊棠不再那麽尷尬,見她傷心,滿是心疼,想要寬慰,卻又不知如何插話,便問道:“姑娘,若是有什麽,盡管說好了,能做到的,在下定不推辭。”

  “真的?”柳鶯兒見過形形色色的男人,聽過太多花言巧語,從不信人,唯獨這次,在他眼中看到堅定誠懇,竟願意完全相信他,接受他。顯然,柳鶯兒也對自己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始料未及,心情一下好轉,故意打趣道:“那你可願與我成婚?”

  “這個……”突然的索求,翊棠還沒做好心理準備,不知如何回答。

  “方才還說願意為人家做任何事,這就反悔了。”雖然只是隨口說說,但見他猶豫為難的樣子,還是多了幾分失望,抱怨著:“果然男人都是一個模樣。”

  “並非如此。”翊棠並不想讓她失望,只是二人分別數年,她還並不了解自己,“姑娘對我未曾了解,就將人生大事托付,隻恐在下難負重托。”

  “那你將你的事全都告訴我,我不就了解你了嗎?”顯然,柳鶯兒對面前男子起了興致,不想錯過。

  “我……”翊棠不知該如何介紹自己,反問道:“姑娘方才所說大仇,可是昔日戰亂喪親之痛?”

  “並非。”提起傷心事,柳鶯兒瞬間泄了氣,眼神無光,情緒全無。

  “那是何事?”翊棠突然意識到事情並非那麽簡單,皺眉追問道。

  柳鶯兒並未直接回答,而是轉過身去,散開束發,緩緩退下外衣,翊棠驚慌失措,連忙阻攔。見他純情模樣,柳鶯兒回眸一笑,

並未停止。  上衣輕輕褪至腰間,一綹秀發,遮蓋美背,引人出神。

  “姑娘這是?”剛剛冷靜下的翊棠,瞬間體內熱血直湧,連忙別過頭去。

  柳鶯兒未曾回應,固定好上衣後,輕輕撩開散發,背上暗紅梅花烙印清晰可見。

  “這是?”翊棠輕輕瞄了一眼,頓時凝神皺眉。這一招與銷魂掌極其相似,只是印痕相同,卻都為內力所傷。

  “公子可是認得?”見他反應激烈,柳鶯兒詫異問道。

  “此痕酷似銷魂掌,卻又不同。”翊棠滿腦疑惑,“姑娘,因何所傷?”

  柳鶯兒放下散發,重新穿好上衣,緩緩道出實情。

  昔日逃荒,因饑餓難耐,無奈入了繡花坊,卻發現並非表面青樓模樣。段媽明面上負責繡花坊日常生意,實則秘密招收門徒,這繡花坊真正當家的,是段婆婆。

  段媽本姓“梅”,曾是繡花坊老鴇,起初生意不錯,後受戰火侵擾,飽經風霜,後被段婆婆所救,讓出坊主之位,並改姓“段”,人稱“段媽”。

  而段婆婆原為南詔國宗室,避滅門之禍,暫時隱居京兆府繡花坊內,秘密收徒授業,謀劃復仇大業。

  起初,柳鶯兒並不受重視,在前房做著雜役,穿梭於四方賓客當中,端茶倒水,打掃衛生。屢屢受到調戲,吃了不少虧。奈何手不縛雞之力,敢怒不敢言。

  說到這兒,往事浮現,難以啟齒,苦不堪言,拿過酒杯斟滿,遞給翊棠,見他仍有遲疑,無奈的搖頭苦笑一下,一飲而盡。翊棠感之深切,接過酒壺,拿起酒杯,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舉杯暢飲。

  二人終於消除芥蒂,席地而坐,相互飲酒談天,柳鶯兒繼續說著從前往事。

  雖然每日工作忙碌,但她還是利用閑暇時間勤練武功,終於得到婆婆賞識。後接密令,準備潛入禦拳館,色誘槍館首席“厄俊”,並趁機挑撥三門內亂,以完成婆婆復仇大業。

  柳鶯兒猶豫再三,本欲拒絕,奈何婆婆以“琴秀”之位及本門秘術為諾,才勉強答應。

  柳鶯兒天生麗質,貌若天仙,又受段媽指點,學習了很多魅惑之術,使得天下男人,無不爭豔,隻為見上一面。

  段媽手段老道,深諳權色之道,隻讓柳鶯兒在台上獻技,從不接待賓客,這下,可是釣足了眾人胃口,很快,美名遠揚,惹得四面八方男子,紛紛前來。

  厄俊人如其名,英年才俊,面容姣好,唯獨生了一雙黃豆眼。其槍法出眾,受到青睞,而立之年便技壓群雄,榮登槍館首席之位,同樣愛慕者眾多。

  這厄俊也是風流之輩,遊離於各方女人之間,從不傾心。唯獨到了這繡花坊,只是站在門內,遠遠望上一眼,就已春心暗動。

  二樓花台上,柳鶯兒粉紗遮面,行為端莊,琴藝了得。只是美人短見,一曲結束,便匆匆離場,惹得他好生懷念。

  借著首席身份之便,多方打聽,卻隻知姓名,難以相見。為見美人一面,竟不顧旁人眼色,經常留宿這煙花之地。

  只是美人雖好,卻面見不得,正一籌莫展之間,段媽突然出現。假意敬佩槍館首席之名,獻著殷勤,並多次表示,只要槍館能護這繡花坊周全,有什麽要求,可盡管提來。

  厄俊也是春心蕩漾,開門見山,道出心中對美人的垂涎之情。段媽故作為難,猶豫再三,才勉強同意。

  厄俊喜笑顏開,如獲至寶。二人見面相談甚歡,私定終身。只是柳鶯兒顧慮,自己煙花女子,是否會被禦拳館眾人“嫌棄”,為不影響厄俊“威名”,多次推脫。

  厄俊也是入情至深,非她不娶,寧舍首席身份,與她過男耕女織的平凡生活。柳鶯兒大受感動,暗許芳心。

  只是師命大於天,畢竟對自己有教育之恩,二人商討良久,還是決定一同返回師門,請求師命。若被接受,也算神仙眷侶,促進兩門和諧;若是反對,便告別師門,辭去首席之位,一同隱居。

  段媽見大計要成,頗為興奮,故意疏於防備,給他們創造“逃走”機會。

  趁著深夜,柳鶯兒帶著厄俊倉促而逃,路上幾經“險狀”,好在“運氣”不錯,還是順利。

  逃出生天,二人相互慶幸,踏上返回禦拳館之路。路上看著他堅實可靠背影,柳鶯兒滿是欣慰,雖有師命在身,但此刻,心裡已經偏向面前這位英俊少年。

  誰料,這禦拳館三門暗鬥無數,路上遇到一夥蒙面人,攔住去路,各個手持大刀,不由分說,上來就打。

  面對突襲,厄俊為保她性命,秉著陷陣之志,舍生忘死,寒芒星光,槍出如龍,縱使敵眾我寡,亦能險中取勝。

  柳鶯兒雖然武功已有長進,但為不“暴露”自己,隻得裝作柔弱,左躲右閃,沒有機會插手。

  這些人手上耍的功夫,分明就是禦拳館刀館招式,厄俊點名敵人來意,眼見身份“敗露”,蒙面人裝作毫不知情,矢口否認,連連後撤。

  厄俊誓要找尋真相,抓個活口,好到刀館問個明白。苦苦追著賊人不放,敵人找不到突破口,便將矛頭轉向一旁的柳鶯兒。

  一前一後,兩面夾擊,柳鶯兒按捺不住,準備出手,眼見厄俊來助,便又悄悄收回內力。

  哪料,賊人武器已被打掉,正準備生擒,他竟掌上運功,朝著柳鶯兒後背重重來了一掌,掌印灼熱,將衣服都烙出一個大洞,劇烈灼燒感襲來,疼痛難忍,一聲嬌吟後就昏了過去。

  再醒時,已在禦拳館厄俊房內,才知自己昏迷多日,多虧厄俊日夜照料,才有好轉。

  當日若不是為了拯救自己,厄俊斷不會讓賊人輕易逃掉。這“關中紅掌”乃禦拳館拳館獨門絕技,內功修為,需常年練習方能掌握。

  練習之時,需從滾燙的熱水中取出鑄錢,由此鍛煉內力掌握程度。

  發功時,可瞬間集內力於雙手之中,或拳或掌,生成熱能,打在對手身上,如炙烤一般,在肌膚上留下“烙印”,紅拳因此得名。

  奈何沒有擒到賊人,無法向其他兩館“問罪”,隻得作罷。柳鶯兒雖然深受感動,但師命難違,多次想要動手,除去這位首席弟子,嫁禍其他兩門。

  奈何,每次都因機緣巧合被化解,或是他突然轉身,或是有人猛然出現,期間,“紅掌毒”多次發作,每每都痛不欲生,幸得厄俊在一旁悉心照料,方能挺過難關。

  全館上下,待她如同親人,用盡解數,方才解毒,二人慶幸之時,情由心發。柳鶯兒更是暗動春心,情不自禁,共度春宵。

  次日清晨,看著他熟睡面容,久經顛簸的柳鶯兒心中滿足。只是師命在身,如今不僅沒完成,還動了春心,深感自責, 生怕久留下去,會給他們招來災禍,便悄悄離開,重回繡花坊。

  “那……回去後,她們可有為難你?”翊棠聽到這裡,心如刀絞,卻還是擔心她的安危。

  “並沒有。”柳鶯兒又飲一杯,微微搖頭,“師父待我如同親生,只是如此包容,讓我更是內疚。”

  坊內四秀,皆是段婆婆從南詔國帶來的親信,武功奇特,奈何,琴秀感染重病,突然暴斃,柳鶯兒雖未完成師命,卻仍順理成章繼承其位。因此練功更加勤奮,不辱師門,長進飛快,武功造詣,比原先更勝。

  二人喝得起興,情緒高漲,柳鶯兒彎頭問道:“別光說我了,聊聊你吧。”

  翊棠想了想從前往事,不堪回首,隨口說道:“咱們經歷差不多,兒時也還算有三兩知己,可惜戰亂後,就都走散了,也不知如今他們都在何方。”

  又看了看一臉陶醉的她,欣慰道:“可能都會經歷一些磨難,不過我相信,大家都會挺過去的,只要過得都好,就好。”

  “看不出,你還挺善良。”柳鶯兒醉意八分,眼神縹緲,有些坐不住。

  “你還有什麽牽掛的人嗎?”翊棠小心問道,“比如兒時夥伴。”

  柳鶯兒用食指嘟著嘴,歪頭想了想,有些不情願的說道:“從前倒是有過,不過,現在早就不想了。”

  “為什麽?”翊棠有些失望的追問道。

  “人嘛,都是會變的。”柳鶯兒煞有介事的說道,“哪有人一成不變的,人會老,樹會黃,月有圓缺,四季有更替,萬物都在變,人憑什麽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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