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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柄斷劍走天涯》第41章:神奇秘譜
  一旁的琴鳶彈完一曲,放下古琴,見他們開心的樣子,也加入其中,但看到翊棠的正臉,眉頭緊鎖:“翊棠,你這是怎麽了?不要緊吧。”說著,為他擦拭鼻血。

  “沒事,不要緊的。”看到琴鳶袖帕上的鮮血,想來是剛剛衝穴時,心神不定引起的,他用手胡亂擦了幾下,將鼻血擦乾,開心問道:“對了,琴鳶,你剛剛彈的什麽曲子,真好聽。”

  一旁的曹金也應道:“是啊是啊,想不到你還有這本事。”

  琴鳶頗為得意,兩手叉腰,顯得有些驕橫:“那當然,我會的可多呢!”

  翊棠繼續說:“起初,曲調深沉,雖自由灑脫,卻氣氛壓抑,擾人心神;後來,曲調悠長,清雅素潔,似有滿腔抱負,讓人充滿動力;到最後,情調突然明朗,靜謐悠遠,如清澈溪水,使人明朗豁達。”

  琴鳶讚歎:“想不到,你還懂音律?”

  翊棠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不懂,只是剛剛感受到的。”

  琴鳶雙手背後,緩步走向七弦琴:“這譜名為《幽蘭》,共有四段,曲調清麗委婉,節奏緩慢悠揚,雖不知是何人所做,但卻可以從曲中體會他創作時的情緒。琴曲開端深沉憂傷,二、三段感慨萬千,末尾清澈無暇,如你所說,明朗豁達。”

  翊棠細細回味,微微點頭:“典雅清靜,悠遠曠達,其聲微而志遠,確如蘭花性格,整曲使人心神俱靜,萬籟美好。”

  在這荒山之上,難有懂音律之人,琴鳶一時聊的興起,擺弄著琴弦感歎道:“氣如蘭兮長不改,心若蘭兮終不移。真的是太美了。”

  翊棠應道:“琴中古曲是幽蘭,為我殷勤更弄看。欲得身心俱靜好,自彈不及聽人彈。果然享受。”

  二人一言一語,聽得曹金暈頭轉向:“什麽幽什麽蘭的,翊棠,你快教我,接下來怎麽練。”

  琴鳶對翊棠更加欽佩,原本眼中深情流露,但被曹金這麽一攪和,興致全無,沒好氣的說:“曹金,你真是掃人興致。”

  曹金倒顯得更加有理:“我朝創始,以武立國,舞文弄墨的,能有什麽作為。”

  “不可理喻!”琴鳶被他氣得,抱琴就走。

  翊棠在後面勸阻,卻無濟於事,隻得回來一邊搖頭,一邊指著曹金責備道:“人心不同,各如其面,怎可將自己的意願強加於他人。”

  曹金似懂非懂的聽著,卻依舊不以為然:“她離開更好,一個女人總與我們參合在一起,也不是個事。依我看啊,你就是被她勾了魂魄,才會功力衰退的。”

  翊棠隻感對牛彈琴,十分無奈:“琴鳶對我們不薄,不能如此說她。”

  曹金對這話題不感興趣,勉強妥協:“好好好,都聽你的。改日我向她道歉便是,翊棠,我們繼續練功吧,我已衝破穴門,接下來怎麽做?”

  翊棠早已沒了興致,悻悻的說:“《武經》甚是精妙,需要多加研讀,方能領悟。”曹金練功心切,只求速成,依舊纏著他教自己衝下一個穴門,翊棠將當日青訣之話,悉數轉告,曹金這才勉強作罷。

  二人繼續在院內練功,只是翊棠惦記琴鳶情緒,所以提前收場,曹金感歎他“兒女情長,難有作為”,便獨自練功。翊棠在茶園內幾經尋找,都不見琴鳶身影,無奈隻得回房休息。

  傍晚時分,情緒稍有恢復,回想起白日終於衝破“夾脊穴”,心中喜悅。於是繼續打坐練功,去嘗試下一個“玉枕穴”。幾經試探,

毫無進展。這“玉枕穴”與“夾脊穴”不同,雖然可以聚集“元氣”,但每次衝穴,都會感到頭暈目眩,難以集中精神,嘗試多次,隻感天旋地轉,渾渾噩噩,竟昏睡過去。  次日醒來,翊棠頭痛難忍,能清晰感受到血管跳動,每跳一次,就痛一次,他捂頭勉強起身,出門透氣。但頭痛引得心煩氣躁,坐立不安,他翻閱《普生經》找尋辦法,卻無法集中精神,最終疼的撞牆,昏睡過去。

  再次醒來,已是晌午,微微晃動腦袋,還是十分生疼,但與早上相比,已緩和許多,不再是無法忍受的地步。他惦念曹金,整理好衣衫,就晃晃悠悠出門而去。

  路上,頭痛引得腿腳無力,他跌跌撞撞,好不容易來到茶園,直奔藥房。從藥房翻出:黃花杜鵑、防己、延胡索、細辛等藥物,悉數搗碎,一部分外敷,一部分衝水飲下。休息片刻,才終於感到好些。

  正巧琴鳶來找,見他虛弱無力、面色蒼白的樣子,急忙上前:“翊棠,你怎麽了,生病了嗎?”

  翊棠有氣無力,嘴唇蒼白:“無礙,已服過藥,休息片刻就好。”

  琴鳶急的快要哭了:“翊棠,是不是又有人欺負你,你不要瞞我,跟我說啊。”

  翊棠挺了挺身,在琴鳶的攙扶下起身,冷汗直出:“真的沒事,昨日練功有些傷神,以後會多加注意,不再讓你擔心。”

  琴鳶止了止淚水,微微抽泣:“你可千萬不能有事,不然,我也不活了。”

  翊棠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好,聽你的。不說了,我們去看看曹金吧,他應該等著急了。”

  琴鳶攙扶著翊棠,緩緩走入後院,曹金早已在庭院中打坐運功,有了內力果然不同,還未等他們說話,搶先開口問道:“怎麽才來?”

  翊棠出了許多虛汗,臉色逐漸好轉,見他已進展到如此地步,欣慰的笑道:“想給你多留一點時間練習。”

  曹金這才緩緩睜眼,見他虛弱的樣子,擔憂的問道:“你這是怎麽了?”

  藥物果然管用,翊棠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微微掙脫琴鳶的手,獨自向前:“沒事,昨日練功,可能受了些風寒,並無大礙。”

  琴鳶依舊十分擔憂他的身體,眼中透著心疼,再看曹金生龍活虎的樣子,才想到剛剛的事,於是問道:“曹金,我們步伐輕盈,況且你又閉著眼,是怎麽知道我們來了的?”

  二人相視一笑,十分默契,翊棠用拳頭輕輕點了點他:“你說吧。”

  曹金得意笑道:“我雖閉目,但周圍萬物皆有感應。”

  “曹金,別賣關子啦。”見琴鳶一臉疑惑,翊棠接過話茬,“自然萬物皆有‘元氣’,人也一樣。元氣相通,所以在感受自己元氣的同時,也能感受到萬物間其他生命。剛剛我們雖然步履雖然輕盈,但卻在無意間破壞周圍元氣和諧,他又感受到你我二人體內元氣,所以才知道我們來了。況且,隨著內力增強,人體各方面功能都會變化,聽力與常人相比,也會更加靈敏。”

  “哇,這麽厲害,那我能不能學?”琴鳶眼中流露出羨慕之情。

  “去去去,別添亂,我們還要練功呢,已經耽誤一上午了。”曹金不耐煩的拉過翊棠。

  “小氣,翊棠,你也教我好不好。”琴鳶撒嬌的挽著翊棠手臂。

  “好。”翊棠害羞的低頭,小聲應道。

  “下次下次,不要打擾我們練功!”曹金一把拔過琴鳶的手,將翊棠“搶”過。

  “好你個曹金!以後不管你飯了,餓死你!”琴鳶氣鼓鼓的說。

  “隨便你。”曹金絲毫不受威脅,拉著翊棠陪自己練功。

  這次之後,琴鳶與曹金結了“梁子”,許久都不在一起,飯食也多由翊棠轉交。只是曹金、琴鳶二人誰都不肯讓步,翊棠夾在中間,也是左右為難。

  翊棠依舊會每日按時到茶園,除了每日定時送飯,和曹金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多數時間都陪在琴鳶身邊。一開始,琴鳶氣性很大,甚至連翊棠都不想見,無奈,翊棠隻得想著法哄她開心。用乾草編螞蚱、蝴蝶、木馬;趁她外出采藥時,偷偷“尾隨”,不時提醒她哪些有毒,護她周全;甚至還悄悄學了樂器,想找機會一露身手。

  某日,琴鳶采藥疲憊,坐在溪邊休息,翊棠跟隨在後,卻不敢上前,遠遠望著。琴鳶知道他在,故意不理,見潺潺流水,心生歡喜,褪去鞋襪,浸在水中,好不自在。

  山上青松翠柳,芳草萋萋,溪水清澈見底,流水潺潺,鳥鳴水聲,宛若琴音。翊棠一時興起,從懷中拿出琴簫,吹奏起來。

  簫聲雖小,卻典雅幽靜、清虛淡遠。突如其來的美樂,惹得琴鳶先是震驚,隨後竊喜,不覺間,隨樂歌唱。翊棠也有了膽量,逐步靠近,二人默契十足,引人入勝。就此,他們“冰釋前嫌”,重歸於好。

  不過曹金依舊不肯服軟,至此,琴鳶也再沒踏入過後院。翊棠每日和曹金“草草”練劍後,就會跑去前院,與琴鳶一起,二人時而琴簫和鳴,時而一起打坐練功。

  簫的幽怨迷離,琴的古雅通俗,二音合奏,清新脫俗。後院的曹金也時常聽得迷醉,甚是享受。

  一日,翊棠與琴鳶合奏完,心生歡悅,卻惦念曹金,回院去看。誰知,曹金早已七竅流血,昏倒在地。聽到驚喊,琴鳶急忙過去查看,見曹金嚇人的“容貌”,失聲尖叫。

  “快,去拿石斛、黃芪、肉桂、杜仲!”翊棠衝她喊話。

  “他這是怎麽了?”琴鳶擔憂的問。

  “快去!”翊棠心切, 一時顧不上她的情緒。

  第一次見他“發火”,如惡煞般,十分嚇人。琴鳶按照指示,急忙取藥。翊棠將藥打磨成粉,喂他服下,隨後托付給琴鳶,自己跑去藥房配藥煎製。

  先前藥粉固神,再加上一碗濃濃的湯藥下肚,曹金終於恢復好轉。面色平緩,微微睜眼,看琴鳶正在為他清洗,有些不好意思,卻也沒有道謝。

  見他醒來,琴鳶歡喜的看了看翊棠,翊棠上前輕聲問道:“怎麽樣,有沒有感覺好點?”

  曹金微微晃動腦袋,感覺像是灌了鉛水,沉重的很:“還是有些頭暈。”

  翊棠輕聲輕語:“衝穴切莫心急,否則極易怒火攻心,傷及筋脈,更甚者,會走火入魔,筋脈爆裂。”

  曹金回想剛剛練功時心態,衝“夾脊穴”數日不成,一時怒火中燒,引得七竅流血,最終昏倒,心生畏懼:“可……”

  “我知你心切,但練功需循序漸進,由淺入深。”翊棠知道他的心思,耐心開導。

  “若是這樣,我永遠也無法趕超那個人。”曹金沮喪。

  “倒也不無辦法,我從《普生經》上學習草藥之術,或許可以通過草藥調節,增強內力,有助衝穴。但是我還未去嘗試,容我幾日,潛心鑽研。不過你切莫再胡亂行事,傷及自己。”翊棠心中也不是很有把握,但為了安撫他的情緒,隻得這樣說。

  “真的嗎?好,一切都聽你的!”曹金喜出望外。

  “翊棠,幸虧有你。”琴鳶也跟著開心,看到他們二人笑容,翊棠心中反而犯起了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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