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窗外傳來些許清脆的鳥雀蟲鳴,些許微涼的清風沾染在男童的額心,那一張瘦弱的面龐上,纖長的睫毫似一隻墨色的蝶,於此刻展開了蝶翼。
一縷天光自窗外射入了眼中,刺破了漆黑朦朧,令他的意識逐漸恢復。
秦誡就這樣起了身,隨後下意識動了動喉嚨,可卻是一陣乾澀,令他不由得咳嗽了幾聲。
隨後坐在被褥之中揉了揉有些迷離的雙眼,眼睛向著四處,認真看了看了這間竹屋。
竹屋之中並沒有多少的裝飾,看著還算得上是簡潔規整,屋子裡側有一張木床,不遠處有一個木桌,上頭放了好大一束的粉紫色花枝。
秦誡又看了看身前,此時他正在正躺在竹屋的一處角落之中,身下墊了一層厚厚的被褥,身上也蓋著一層極為厚實的綢被。
綢被之中,不知是包裹了什麽,散發著一陣陣的熱意,驅散了他渾身的寒冷,甚至令他頸肩都有些許發汗。
秦誡看著花束,努力的搖了搖頭,想記起些什麽,可眼神卻是一陣迷茫。
看著周圍安靜溫暖的竹屋,秦誡眸中閃過了一絲疑惑:他怎麽,在這?
而在外看著書簡的秦清水,聽到了竹屋裡頭的動靜,頓時便是放下了書簡,向著屋中走去。
抬眼便是看向竹屋之中的木床,只是木床上的人,仍舊安穩的躺著,令秦清水不由得有些許失望。
而後轉過頭去便看到了,躺在地上剛剛清醒的秦誡,正瞪著一雙漆色的眼睛,正和她大眼瞪小眼。
秦清水沉默了一會,發覺這家夥的眼睛好像比她要大一點,所以她居然是那個小眼麽!真是的,一個男孩子長那麽大的眼睛作甚。
於是秦清水若無其事的轉身,向著秦誡走去,蹲到了被褥旁。
看著他開口說道:“你醒啦?你已經睡了一天了,你再繼續睡下去,我可要收你的貢獻點了,這竹屋租一天要花我一點的貢獻值呢。”
隨後,秦清水又打開了宗門發放的儲物袋,宗門發放的儲物袋不過是不過是巴掌大小,系在她的腰間。
上頭繡著金黃色的凌霄花,而其中的空間也並不算大,不過是一立方米而已,不過也能裝上許多的東西了。
早已引靈入體,可以使用儲物袋的秦清水,雙手一抹,便從儲物袋之中拿出了一個食盒,打開食盒之後,取出了其裡頭的一個湯盅。
將湯盅上的瓷蓋掀開,一股濃鬱的雞肉鮮香味,便在刹那間彌漫於竹屋之中,湯盅裡頭還放著幾朵花蘑,些許紅色的根須。
那清新誘人的香味湧入鼻尖,令人一瞬間便是食欲大開。
原本對口腹之欲不曾在意的秦誡,也不由得被這盅雞湯引去了心神,秦誡看著雞湯並未回話。
不過秦清水早已習慣了秦誡這一副無欲無求,總是默不出聲的模樣。
繼續碎碎念的開口說道:“來,你把這一盅雞湯喝了,我跟你,說這盅雞湯要十貢獻點才能買一盅呢!你喝完之後,可要把這十貢獻點還給我呀!
這是我去食堂給你買來的,雖然說算不上一階的靈膳,但是這雞呀,這蘑菇啊!可都是凌霄宗自個兒產出的,也是帶有一些靈氣的。
而且用來煲雞湯的黃階血參,那可是貨真價實的一階靈植,嗯,雖然說是用黃階血參的根須煲的,但是那些岐黃閣的師姐師兄們都說了。
你這是甚少補充糧食,常年食無進補,導致的後天體虛,
所以才在登頂天階時暈了過去,你這身子還健康,卻底蘊不足,小小年紀氣虛血少。 以後你還得多買些血食,多補補,吃上一些靈膳,才可以把身體養好。”
聽到那一句昏迷在天階之上時,秦誡原本混沌的記憶,這才清晰了起來,隨後臉色一變,是了,他忘了,他正在爬天階,結果卻直接昏迷了過去。
而且,到了如今,才在這一個陌生的地方醒來,莫非他已經被遣返回了......
秦清水說了一大段話,可耳旁卻一直沒有聲音,不禁眉頭一皺看向了秦誡,此時無論他再怎麽沉默寡言,也應該再回應一聲了才對啊!
可她抬起頭,卻見到了秦誡面色蒼白,有些驚慌失措的神情,想起剛剛說的話,秦清水心思一轉,便是笑了笑。
對著秦誡開口說到:“你已經加入凌霄宗啦,不用擔心會下山啦。”
秦清水的這一句話,仿佛是救命稻草一般,當她將一盅雞湯遞到秦誡手中時,他下意識的就將雞湯握在了手中,也在心頭悄悄的松了一口氣。
而秦清水轉身,又去到那放了一大束粉蝶鳶的桌前,取過了一個凌字黃色的令牌,還有一個小小的,跟她腰間一樣的凌霄花儲物袋。
對著秦誡開口說道:“你可是被淺淺背著, 直接登頂天階的啊!等她醒來以後,你可要好好謝謝她才是。”
雖然沒有登頂天階爬到那麽高的層數,也已經算是加入凌霄宗了。
可是如若不是秦容淺負擔了大部分重量,一路上井然有序的安排,一行十六位秦家子弟,可不會都拿到登頂天階的外門弟子令牌,外加三百貢獻值。
秦誡手中抱著那一盅雞湯,原本微涼的指尖,被那一個瓷盅的溫度感染,令他感覺掌心溫暖至極。
可聽到秦清水的話語後,秦誡又是心頭一涼,連湯盅裡頭的雞湯都灑了一些,灼熱的雞湯濺到他的手上,他卻顧不得燙傷。
下意識的抬頭,向著秦清水問道:“昏迷?什麽昏迷。”
正在碎碎念的秦清水抬眸掃了一眼秦誡,臉上有些詫異的開口說道:“你不會以為,你昏迷之後,還能自己爬上天階吧?
你當然是被淺淺她直接背上天階的呀,只是,淺淺雖然現在已經是練氣一階了,可背你上天階,還太費力氣了,她上來之後,就和你一樣昏過去了。
可把我嚇了個半死,還好,岐黃閣的師兄師姐檢查之後,說淺淺只是因為連續幾天的守夜,未曾入眠,再加上攀登天階過於疲倦,睡過去了而已。
等她好好睡一覺,睡醒了就好了。”
秦誡抬起了眼眸,薄唇動了動,漆色的瞳孔之中是讓人難以捉摸的情緒,然還是繼續問道:“她,現在在那?”
秦清水指了指靠近竹屋裡頭的那一張木床,上頭籠了一層綠紗,一名女童就在上頭安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