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秋抬頭看了看正坐在床上痛哭流涕的王梓冉,她的身形已經開始漸漸模糊了起來,這也讓他更加確定自己的想法了。
正常的鬼一旦形成,基本上不會消散,可自己把血珠從王梓冉額頭上取走的那一刻,她體內的怨念就開始越發不穩定起來。
“那個趙庭到底做了什麽?能和我說說嗎?”
這時候鬼域早已消散殆盡,吳秋很是隨意地拖著一把椅子坐在上面,抬頭朝著上鋪哭泣的王梓冉詢問著。
秦書童在一旁徹底看傻眼了,他完全看不見鬼的存在,否則也不至於和王梓冉待在寢室這麽久都沒看見她了。
此刻在他眼中,吳秋像個精神病似的坐在椅子上對著上鋪自言自語,時不時還搖搖頭表示歎息,好像真的有什麽人在和他說話一樣。
“趙庭和我是一個高中的學長,在我上大學的前段時間一直很照顧我,帶著我出去玩,帶著我結識朋友,甚至還為我做過許多浪漫的事情。”
“他也從我這裡索取過很多錢,甚至是我的身體,可我當時就覺得世界上只有他對我好,直到我發現他旁邊還有其他女孩子,我過去問他什麽意思,他卻說我在胡攪蠻纏。”
“短短一周的時間,我不知道他做了什麽,整個學院都傳瘋了,說我是個不知恬恥的女生,說我勾引別人男朋友,一時間我成為了過街老鼠,不要臉的人!”
說到這裡的時候王梓冉情緒再度崩潰,她泣不成聲,吳秋只能默默地歎著氣,等她緩過來。
這時候秦書童也是湊到吳秋身邊,小心翼翼地問著他:
“你怎麽猜到事情經過的?”
秦書童很是疑惑,在剛才那個奇奇怪怪的地方,吳秋是如何僅僅憑借著這麽一點兒信息就猜到王梓冉的遭遇。
現在他們能夠出來,肯定和吳秋的推測有密不可分的聯系。
“我有一半是瞎說的。”
“瞎說?”
秦書童愣住了,這是開玩笑的時候嗎?這玩意兒還敢瞎說的?!
“人們只會聽見他們想聽見的,對於有些事情而言,真相並不重要,能不能讓他們看見最希望的事情,這才重要。”
吳秋如此淡定地說著,這還真不是他在胡說八道。
他其實也只是推測到了王梓冉和趙庭之間有感情糾紛,趙庭帶頭詆毀了王梓冉,具體的經過和其中的細節他並不清楚。
但吳秋知道,發生這種事情以後,王梓冉但凡是清醒過來,肯定是極其憎恨趙庭的,這也是為什麽吳秋最後會當著她的面踩碎趙庭。
反正又不是真人,只是怨念的映射,吳秋下起手來是一點兒不帶猶豫。
他還準備說什麽的時候,王梓冉已經緩解好情緒繼續往下說道:
“我本來就是一個單親家庭,從小缺愛,經受不住這般壓力,最後選擇了自盡,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成了孤魂野鬼。”
“那趙庭是怎麽回事兒?你乾的?”
吳秋突然開口反問著。
趙庭被判定為被害妄想症,肯定是由於王梓冉成為鬼後想辦法找他復仇之類的原因,導致他做噩夢甚至是受到了一定的傷害。
“不知道,我一直渾渾噩噩的,但我記得,自殺前好像有人給了我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這個嗎?”
吳秋從自己兜裡拿出那顆透明的血珠,這看上去就像是玻璃珠一樣的玩意兒,引得秦書童一陣好奇。
“就是這個!那人的語言好像有什麽魔力一般,
他給我說只要拿著這個東西自殺,就可以達到自己的願望,我就像是著了魔似的,真的去自殺了。” 說到這裡,王梓冉痛苦的用手捂著自己的頭,就像是想起一段十分不好的回憶,到後面她甚至用手不停地錘著自己的頭,想要緩解這種痛苦。
聽著王梓冉的話,吳秋皺起的眉頭顯得更加憂慮了。
能夠拿出這個血珠的人,無非就兩種可能:
要麽那人其實就是從血珠中脫困的鬼,要麽就是當初殺害自己老爹,把一罐子血珠都帶走的那隻厲鬼。
無論是哪種可能,都令人感到細思極恐。
原本吳秋只是覺得,那隻厲鬼會引起一些殺戮或者放出很多鬼造成麻煩,但萬萬沒有想到,它們居然還在想辦法誘導普通人死去,成為新的鬼!?
這就有些麻煩了,誰知道這麽多年過去了,它們究竟整出來了多少鬼!?
“我……傷害其他人了嗎?”
王梓冉有些怯生生地說著,她感覺自己在渾渾噩噩的時候,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你暫時應該還沒有傷害其他人。”
“實際上,可能有。”
秦書童雖然看不到也聽不見王梓冉的情況,但聽到吳秋說的話他聽得見啊, 他也忍不住小聲地接了一句,讓吳秋不禁側目而視。
這算什麽事兒?難道還有什麽隱情?
“其實不僅僅的趙庭被判為被害妄想症休學了,漢語言文學專業一些女生,甚至是我前兩次搬進來的室友,都因為各種問題休學或者搬走了。”
秦書童想起趙庭休學之後,他寢室也有兩個人搬進來,但一個月的時間就因為身體問題搬走了。
剛開始他還以為是人家身體差,現在看來可能和王梓冉脫不了乾系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秦書童不禁順著吳秋的目光看向上鋪床上,王梓冉可能就坐在那個位置,雖然秦書童並不能看見。
聽著秦書童的話,王梓冉的眼神顯得更加低落了,她沒有想到自己居然還傷害了不少人。
“這位學弟……我能叫你學弟嗎?”
“當然,我本來就比你們小一屆嘛。”
吳秋隨意地說著,稱呼只是一個代名詞而已,他不介意別人怎麽叫他。
“學弟,你能幫我解脫嗎?”
王梓冉有些懇求的看著吳秋,她如今覺得自己這種狀態真的是生不如死,明明已經死去,卻依舊感到困擾和痛苦。
可是吳秋卻搖了搖頭,淡淡地說著:
“將你封印其實就可以算是解脫了,彼時你就感受不到痛苦了,但是不行,因為我沒有受到這樣的委托,沒有報酬的事情,我不做。”
“那我委托你,可以嗎?”
說話的人,卻是一旁站著,臉上充滿了堅毅的秦書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