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餘和妻子已經被分別帶入兩間房間。
古代人雖然不知道囚徒困境的原理,但是范增卻知道如何利用囚徒困境審問犯人。
范增先是踏入妻子的房間,審問道:“你們世代農耕,為何政府會沒有你們的訊息?”
妻子對答道:“也許是戰爭洗禮吧!”
范增步步緊逼道:“陳地主動招降,縣衙典籍沒有遭到破壞,何來戰爭洗禮?”
妻子接連搖頭,表示自己不過是草民, 不知道籍貫身份被縣衙如何處置,心虛使得她不敢直視范增的雙眸。
范增卻不依不饒,直視妻子的雙眸,想要戳穿妻子的謊言:“此事已經詢問縣衙,十年前,魏地被滅亡, 陳餘逃亡, 為何三月後, 陳地多出兩個人來?難道不奇怪嗎?”
妻子緊張的汗珠流淌,支支吾吾道:“外地遷徙而來,有何不對,秦王用武力征服魏國,致使魏國百姓顛沛流離,迫於無奈我們這才遷徙?”
范增冷冷一笑:“剛才不是說一直在陳地傭耕嗎?”
妻子一屆平民,面對破綻他徹底亂了心神,沒有經過專業訓練,他很快被范增的接連提問道破。
遷徙路線,身份,已經早年經歷多有不符。
緊接著,范增指出陳餘的真實身份,以及推斷出的大致遷徙路線,妻子張皇失措,脊背儼然被汗臭味彌漫。
終於,范增一語道破:“你便是陳餘的妻子吧!”
“實話實說,你們的伎倆在官府根本不值一提。”
“但若是你招供,我可以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妻子最後一道防線被擊破, 終於將所有話說出。
陳餘的確為魏地俠客,多年前外黃縣淪陷,張耳陳餘被迫離鄉,來到陳地,隱姓埋名,做了鄉中小吏。
范增嘴角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本來想要棍棒伺候,讓她吃點苦頭後,被迫無奈的招供,沒想到陳餘妻子竟然這麽快就招了,倒是省去了功夫。
旋即,
范增來到陳餘的房間,朗聲的說出陳餘妻子的供詞。
陳餘一臉驚愕,當得知妻子已經將他出賣後,臉色驟然一變,滿臉的匪夷所思。
沉思片刻後,陳餘道破一切,願意服從官府的一切罪責,但為了報答張耳的恩情, 他請求政府網開一面, 留下張耳的性命。
范增道明來意:“陛下盛名, 知曉陳餘張耳的威望和恩德,故派臣來給你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陳餘雙眸緊緊凝在一起,遲疑幾秒,仿佛若有所思般。
范增見他沒有回復,便繼續道:“匈奴單於冒頓鳴鏑弑父,先後吞並草原部落意圖染指南下,揮師中原。”
“作為陛下的心腹大患,匈奴必須除掉,然鏟除匈奴絕非易事,陛下決定聯合大月氏夾擊匈奴!”
“但出使大月氏,需要過人的膽識與氣魄,遊走於朝堂,察言觀色,說服月氏王更是難如登天!”
陳餘心裡咯噔一下,勸解月氏王並非易事。
但范增叮囑道:“翻譯者、護衛、糧草皆是國府出資,先生不必擔心!”
“眼下還望先生勸說張耳,一同前往月氏國!”
陳餘其實並不想讓張耳前去冒險,可惜張耳不去,就會被斬首。
無奈之下,陳餘說服張耳,答應范增前去面聖。
章台宮。
初次目睹宮殿群的威儀,陳餘、張耳被這莊嚴肅穆的氛圍所吸引。
來至殿前,見中郎衛士不顧嚴寒依舊傲然林立在朔風中,即便雙手凍僵依舊沒有任何怨言。
陳餘張耳不禁感慨中郎衛士堅韌不拔,這樣的虎狼之師吞並六國也在情理之中。
面前用杏木鋪的地板磚,柔中帶剛,剛中帶柔,兩人戰戰兢兢的踏入宮殿。
望著負棟之柱一百二十根,木蘭做的架梁之椽六十根,門扉上掛著的六塊藍田玉佩,兩人徹底被驚呆。
兩人久居魏地,本以為魏王的行宮已經足夠雄偉壯觀,但沒想到秦國的宮殿更加富麗堂皇。
而真正讓他們嚇出冷汗的,還是端坐在帝塌上的秦王政。
一股恐怕的壓迫感如同巨山一般壓著兩人的胸口,就連呼吸都要廢好大力氣。
見兩人被帶入殿內,秦王政用余光掃向兩人,微微頷首。
秦王政已經知曉兩人事跡,兩人有著堅韌不拔、心胸開闊的氣度,又具有以信義待人的優良品質,正是本次行動的不二人選。
審閱完奏章後,秦王政緩緩開口道:“馳騁千裡,一路上苦歷千山,遠經萬水,趕奔月氏國。”
”以三寸不爛之舌,兩行伶俐之齒遊說月氏王,配合大秦夾擊匈奴。”
“其中的艱難險阻不言而喻,你們可否願意?”
陳餘、張耳跪伏在地,面色嚴肅,齊聲道:“臣等定當不辱使命!”
他們兩人已經沒有退路,隱匿的身份已經被范增點破,倘若不答應,便是帝國首要通緝犯,就算神仙也救不了。
倘若他們完成使命,才有機會將功贖罪,他們的妻子,兒女才能保全!
匈奴部落不思進取,靠著掠奪他人的財富,填滿自己的腰包,定會遭來所有人的針對。
雖然被他征服的部落國家對匈奴恭維,但內心卻恨不得殺了他們,匈奴遲早會激起民憤,激起所有被他征服、驅逐、襲擾的國家的憤怒。
而月氏國更是對匈奴恨之入骨,冒頓親率十萬騎兵進軍月氏,屠殺月氏國百姓,強迫婦女作為他們玩耍的奴隸, 將王庭內所有珠寶歸為己有。
可惜月氏國孤助無援,心有怒卻不能宣泄,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領土和臣民被欺凌,自己只能帶著族人被迫東遷。
大月氏被匈奴侵佔領土,趕出家園,月氏王更是發誓與匈奴不共戴天,有朝一日定踏馬而來報仇雪恨。
這一點和秦國不謀而合!
因此,大月氏八成會和大月氏聯合夾擊匈奴,這也是陳餘、張耳敢出使月氏的原因。
陳餘、張耳商議兵分兩路,各自率領一百名輕裝騎兵,飛速繞過匈奴,在月氏國邊疆匯合。
數日後,張耳率領一百騎兵,趁著夜色自隴西馳騁,白天他們化身平民,在草原上漫遊,夜晚他們如同脫韁的野馬,乘坐千裡馬飛馳,迅速越過賀蘭山草原。
可陳餘快要度過賀蘭山草原時,密密麻麻的千名匈奴騎兵出現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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