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距離兩百多米,高峰並不顯眼,暴露在下方的目標隻比排球大一點,逆風飛行的弩箭命中率奇差,稍微被風吹偏一點,就沒了準頭,所謂差之毫厘繆之千裡,但瞎貓也能碰到死耗子。 m
一支瞎貓敲好插在高峰呼扇的翅膀中間,長槍一般的弩箭直接將他的翅膀插了一個對穿,就像烤雞翅的鐵釺。
當高峰明白弩箭是從那裡來之後,身後的翅膀已經被釘死,整個人驟然失去平衡,翻著跟頭從天空墜落,嚇得高峰亡魂皆冒,從兩百多米的高度摔下去,就算他是憾軍伽羅也會有死無生。
高峰被擊落瞬間,下方jīng銳勇士爆發出海嘯般的歡呼,這時他們最感謝的人就是被他們擊落的人,在他們心中威望無匹的大長老高峰,也正是因為高峰的堅持,他們才被強迫訓練防空。
誰都沒有想到,第一個被擊落數竟然是高峰自己,在他翻滾著向下墜落時,由金屬編織的翅膀不停地抖動,想要掙脫出來,重新切入氣流,可弩箭的長度恰好限制了翅膀的活動范圍,高峰使出吃nǎi的勁兒也無法掙脫。
兩百米的距離轉身即至,高峰陷入牛角尖兒,隻想掙脫翅膀,卻忘了金屬翅膀本就是裝備延伸的一部分,下降到一百米的時候終於想通了,整個翅膀驟然融化,讓插在上面的弩箭掉了出來。
可沒有翅膀兜風,高峰下墜的速度更快,轉眼就要落到地面,這個時候就算打開翅膀也飛不起來。情急之下,高峰做了一個出人意料的決定,所有的金屬鼓漲起來,形成巨大的蛋形,宛如吊籃一般晃晃悠悠。
抬頭看去,就像巨大的降落傘,只是這個降落傘是由金屬打造,無數鋼絲連在高峰的身上,將他下降的趨勢驟然減弱。
整個人一震,高峰停止了墜落,但下一刻他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因為更多的弩箭宛如雨點一般向shè來。
當頭一根弩箭已經到了高峰的面門,高峰來不及多想,抽出死神彎刀便將其斬斷,下一刻,死神彎刀在面前舞出刀光閃影,將一根根弩箭斬斷,但這並不代表安全。
“嗖”地一聲,弩箭在他的降落傘上刺破一個窟窿,下一刻,嗖嗖聲練成一片,在高峰的降落傘上刺出無數的窟窿,因為距離的原因,高峰無法對降落傘修補,只能無可奈何的迎接更多的弩箭。
這次弩箭全都是朝著降落傘去的,下面發shè弩箭的人也看出便宜,高峰在降落傘透氣之後,便如沒頭的蒼蠅,在天空旋轉起來,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直線向山頭陣地墜落。
在最後關頭,高峰驟然斷開了鋼絲,整個人猶如一顆炮彈落下,砸在地面上濺出無數的泥土雪花,不等雪花落下,一陣陣震撼人心的金屬碰撞聲傳來,就見一面面盾牌將高峰所在的區域封鎖,如林的長槍從盾牌的縫隙中伸出去,猶如刺蝟向高峰指引。
jīng銳勇士瞬間形成巨大的包圍圈,這還沒有結束,更多的盾牌層層疊疊擁簇在一起,不斷地向高峰逼近,若是一般的庇護者,也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反抗,只能乖乖的俯首就擒。
高峰躺在巨大的地坑中齜牙咧嘴,剛才那下雖然沒有要他的命,但也讓他岔了氣,連坐起身都困難,看著那層層疊疊的金屬盾牌,還有猶如一個模子澆灌出來的鋒利槍頭。
高峰倒吸一口長氣,用胸腔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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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他麽的下令shè擊的,給我站出來……。”
高峰的聲音很多小隊長早已經熟悉,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不少人面面相窺,好一會兒才又熱麽從盾牌的縫隙中向高峰打量,辨認了好一會兒,才驚訝的衝灰頭土臉的高峰叫到:
“大長老?怎麽是你?”“高峰用傳奇的方式出現在jīng銳勇士頭頂,又用更加傳奇的方式出現在他們面前,但這並不影響他在部落中的聲望,高峰出現的消息以狂叫怒吼的方式快速在部落中傳播。
聲音在空氣中傳播的速度,讓天爪在幾分鍾之後就得知,而這個時候,他還舒舒服服的坐在帳篷中鍛煉自己的能力。
“大長老,大人等你進去……。”
紅石面sè古怪的看著高峰,眼神中的意思錯綜複雜,讓高峰也看不出來其中的道道,只是好奇的想到:
“天爪怎麽也開始擺譜了?還得通傳才能進去?”
高峰撩開沾滿冰霜的帳篷門,瞬間被撲面而來的暖氣吹的全身都暖和起來,心中再次感歎,天空真不是人呆的地方,溫度超低,寒風凌冽,呆的時間稍微長點,就感覺不到自己的身軀,全都凍僵了。
當高峰進到帳篷,就見幾個火盆陳列在帳篷的各個角落,巨大的帳篷頂上還有一圈氣窗,雖然溫暖,但不氣悶。
這裡並不算奢華,天爪也不是一個沉迷於享受的人,簡單乾淨顯得空蕩。
天爪就坐在帳篷中心的地毯上,面前擺放著一個茶幾,上面放著陶製的小型火盆,燃燒著一支通體碧藍的樹枝,嫋嫋青煙散發著一種安神靜氣的沁香,讓高峰整個人也安寧下來。
“坐……。”天爪低頭看著燃香,沉聲對高峰說了一個字,便不在說話,猶如老僧枯坐。
高峰奇怪的走到天爪面前,大馬金刀的盤腿坐下,不等他說話,就感覺到天爪的氣sè有些不對,準確的說,是出人意料的好。
以前還在黑爪部落時,當時的黑爪雖然強勢,身上卻彌漫著一種英雄遲暮的頹廢,所以高峰才被選為繼承者。
當天爪成為顯鋒伽羅之後,就開始轉換成淡然若靜的飄逸,仿佛不問世事的隱士,但現在,高峰卻從天爪身上體會到一種如刀的銳氣,這股銳氣猶如實質,將他天爪之間的距離隔開。
“部落……,還好吧……。”
高峰感覺到天爪身上的陌生,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問道,又沒話找話的嫌疑。
“不是很好,如果在落雪結束之前,還進不了西部荒野,我們就得回到南部荒野……。”
天爪雙手籠在袖子裡用沙啞低沉的話音回答,卻不曾抬頭看高峰一眼。
“應該沒有問題,既然部落已經奪取了山頭,滿頭就沒有太多依仗,等我再想想辦法,會解決的……。”
“可問題是,我進不去……。 ”
天爪終於忍不住,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讓高峰詫異。
天爪此刻心情很不好,高峰從天而降,打破了人類不能飛上天空的桎梏,這是對他威嚴的挑戰,至少天爪是這麽想的。
“現在部落只知道有你大長老,不知道有我這個首領,你說,我該處在什麽位置?”
天爪終於將話挑明,帳篷裡的氣憤頓時緊張起來,高峰也明白之前為什麽感覺不好。
“你想讓我怎麽做?”
天爪的話讓高峰萬念俱灰,他不怕敵人的強大,隻害怕內部不穩,還沒有解決外敵,內部就出現問題,至始至終他都不看重所謂的權勢,西部荒野的權勢在他眼中一錢不值,但他需要這些東西來完成心中的夢想,重新建立文明世界。
“離開,你不是一直都想離開麽?我允許你離開,等過二十年再回來,那個時候你正值壯年,我也該老了,到了那個時候,一切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