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羽之前對高峰所說均是實話,沒有任何誇大的地方,高峰跟著莊羽在複雜的地道中穿行,過了不少時間,終於到了他的目的地,月曇家族內部的地道,這個地道是月曇家族修建的緊急出口之一,很多年都沒有人打理,成為荒廢的地道。
鼠族在三十年前發現這個地道,便一直隱蔽不發,他們知道發現這裡意味著什麽,月曇家族一旦發現地道被鼠族發現,一定會覆滅整個鼠族保密,可今天,在高峰的請求與保證下,莊羽還是決定冒一次險,隻為還掉高峰的人情。
莊羽不是個做大事的人,能夠服眾,卻不懂得心機,一張大嘴巴,只要碰到對胃口的人,恨不能將自己幾歲還在尿床都說出來,屬於君不密而失國的典范內型,所幸鼠族是最被歧視的一群人,基本沒有人願意和他們交流,這也是莊羽為什麽對高峰掏心窩子,只為了高峰表現出來的尊重讓他得到滿足,
高峰和莊羽摸黑走在通道中,幾次高峰都差點被坎坷的地面給絆倒,莊羽則不一樣,任何黑暗的地方,在他的眼中都不是問題,行走如風,若不是顧忌高峰,說不定早就沒有影子了。
高峰不止一次踉蹌撞到牆壁,臉上身上都被撞到,讓他心中焦急起來,不由地摸索著身上,想要找出照明的東西,
最終,高峰摸到了用途不明的墨鏡,高峰相信,在這個看不到太陽的時代,是用不上太陽鏡的,出現在狙擊手的身上,也不是用來裝飾的,那就是說,這東西是他不了解的軍事用具。
當高峰試探著戴在眼睛上,下一刻他驚奇的發現,周圍一切都清楚起來,潮濕的牆壁,稀泥漿地面,還有前方快速移動的莊羽,所有的一切都在瑩綠色的光線中顯現,雖然不是絕對清楚,但高峰已經不需要莊羽刻意等待了。
月曇家族此刻處於極度戒備狀態,數百個家族武士守衛在家族的各個角落,連隻蒼蠅都不會放過,以往熱鬧的花園也靜寂無聲,遠處的轟鳴隔三差五的傳過來,城市燃燒的大火始終不曾熄滅,濃厚的黑煙不斷將焦黑的飛灰送過來,猶如黑色的落雪,將房頂屋面,還有花園走廊全都布滿黑色。
就在花園一角的石林之中,一塊小型石柱突然移動到一邊,露出黝黑的洞口和一雙大手,下一刻大手在洞口撐起,露出高峰的臉頰,快速上到地面,高峰小心地觀察周圍動靜,沒有看到其他人,才收回隨侍準備投擲的飛刀,向張望的莊羽做了一個手勢,便將石柱移回。
這個花園高峰以前並沒有來過,不知道具體的地方,在這個陌生的地方,高峰非但沒有隱蔽身形,反而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一直到他在轉角處遇到兩個家族武士,這兩個家族武士看到高峰,同時抽出長劍,卻被高峰眼神中的憤怒給嚇到了,不由地同時跪下低頭顫抖。
高峰也不曾在意他們,背著雙手,邁著髒兮兮的腳步從他們的面前走過去,但凡有家族武士攔截,也不出聲,就是一眼瞪了過去,表現出絕對的權威與狂躁,讓人不由地心折。
並不是高峰霸氣側漏,而是他所表現的氣質和月曇益太像了,一個人可能會因為服飾與裝束引起別人懷疑,但絕不會因為氣質和習慣引起別人懷疑,雖然月曇益只和高峰見過一面,高峰卻能將他的表現出來的特質記在心中,作為曾經的軍團長官,高峰也具有上位者的氣勢,雙方在這一刻幾乎重疊,讓他在家族武士面前就是月曇益的化身。
高峰這一次是冒險而為,他知道,翠柳城出了這麽大的事兒,月曇益絕不會留在家族內部,
而家族武士並不會知道月曇益的行蹤,這也是他唯一能穿過重重防護,去取得喚醒藥劑的機會。豁牙的傷勢是高峰心中的創傷,為了救治豁牙,高峰情願以身犯險,而在家族中,身邊人多是庇護者,讓他全天二十四小時被監視,想要偷到喚醒藥劑難如登天,所以在城市遭受劫難的時候,他就一直有這個打算,遇到莊羽,恰好讓他的機會平添三分。
當高峰順著通道,向防守最嚴密的地方走去的時候,月曇益正瘋狂尋找高峰,同高峰認定這是偷取喚醒藥劑的機會一般,月曇益也認為這是殺死高峰的最佳機會,因為高峰已經離開了惑星的視線。
這些天,月曇益都被九玄給纏住,他對這個女人並不感興趣,或者說,對強過他的女人統統不感興趣,每每表現出抵觸的情緒,原本九玄只是對他好奇,但月曇益的表現卻讓她氣惱,竟然看不上她?
可越是這樣,她便越是感到驚奇,在玄燁城邦沒有人不認可她的美麗,還有她的地位,唯獨她略有好感的月曇益卻和別人不一樣,便更加追的緊,一來二去,就如普通的少女一般,對月曇益有了感覺。
月曇益這些天的遭遇就和高峰一樣,被強勢的女人給纏住,就算他想要謀算高峰,都得不到機會,心中幾乎將九玄給恨死,而在這場災難之中,九玄主動離開他,去清剿來襲者,讓月曇益自以為找到機會。
月曇益在城市中四處尋找高峰的蹤跡,甚至在家族的大門安排了人手,必須阻攔高峰進入家族,卻沒有想到,高峰已經借他的名義站到家族最森嚴的賞功堂,家族的核心區域就是藥房,而得到藥劑的機會只有立功之後的獎賞。
這裡也是防備最森嚴的地方,高峰並不知道這裡到底有些什麽,只是發覺,到了這裡才是戒備最森嚴的地方,就算不是藥房,也必然是最緊要的地方之一,當他在十多名家族武士和十多具床弩面前淡然地走進去之後,便感覺全身的皮膚都被空氣中蘊含的森嚴氣息給刺痛。。
這時一件陰暗的房間,除了他所站立的地方,其他一切都被黑暗掩蓋,到了這裡,高峰硬著頭皮向前走去,不管成不成他都要試一下,能唬弄過去是最好,就算不能唬弄過去,他還有幽明的兒子這張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