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你去哪兒?”兩個差不多大小的隨侍走上前向高峰恭敬的鞠躬,其中一人長得和大爪非常相似,若不是眼神中的惶恐和稚嫩的表情,說不定真的被人認錯,看到這兩個親隨,高峰心中再次泛起古怪。
之前他有兩個名義上的兄弟,大爪被人殺了,二爪被打包送給了黃犼部落,沒有想到天爪又給他弄出兩個兄弟,兩人出身不好,奴女的孩子不會得到繼承權,將他們推出來也是天爪實在沒有辦法,不管怎麽說,他們也是黑爪家族的一份子。
“我不出去,你們兩個就不用跟著了……。”真心不知道怎麽和這兩個兄弟相處,高峰不由地敷衍道,同人不同命,這就是生活的無奈。
甩開兩個連名字都記不住的兄弟,高峰見到了溫和而淡定的藍鈺,還有藍鈺身邊的黃犼。
黃犼在部落中唯我獨尊,不將任何人放在心上,甚至可以不鳥豁牙這個五長老,但是在這裡,他恭敬地站在藍鈺身後一個身位,恭順低頭,間接說明藍鈺的地位。
當高峰和藍鈺相互對視,驟然發現雙方的不同,顯鋒伽羅能看出自然伽羅眾的身份,就像當日他看出紅沙的身份,此刻他同樣看出高峰隱藏的身份,眉頭不由挑動,嘴角浮現起笑意。
高峰心中卻湧起一種強烈的壓迫,這種壓迫在天爪身上感受過,第一時間察覺出對方隱藏在溫和表象下的凶惡,不由地移開了視線,將他放到了比地犰更加警惕的位置。
“哈哈,冒昧而來,還請大長老不要見怪啊,大家都是同一類人,很多東西都可以說開,以前有對不起的地方,還請多原諒……。”
藍鈺大氣而爽朗,一副自來熟的樣子,在那親切的後面,卻是高高在上的驕傲,高峰沒有說話,他並不是一無所持,至少有一點,藍鈺到來,天爪一定注意到,他還用怕什麽?
藍鈺看出高峰的淡然,眼神微動,暗自點頭,不管高峰和他的部落在自己眼中多麽的不值一提,隻憑高峰在自己面前的淡然,就值得他高看一眼。
“因為某些誤會,曾給貴部落造成損失,這一點我不會否認,三百把最鋒利的獠牙刀,一千支精鐵長矛,五千隻投槍作為賠償,不止大長老滿意麽?”
藍鈺表現的不可謂不真誠,一張嘴便是天量的賠償,等於一個部落數百年的積累,但在他嘴裡,卻仿佛一錢不值。
“那……,請問你的目的又是什麽?我們的小部落應該沒有你能看得上的吧?即使療傷藥也是如此……。”
高峰沒有喜形於色,眯著眼睛看著藍鈺說道。
“不……,不要懷疑什麽,我是真心誠意的願意和你們結好,打好關系的,當然,荒人部落也不用擔心,萬一荒人真入侵,你們可以退如絕望堡壘,作為雇用軍作戰,我們絕對不會讓你做炮灰……。”
藍鈺的話讓黃犼也大驚失色,眼神不由地閃爍,但他始終沒有說什麽,黃喉部落給絕望堡壘做牛做馬,甚至不惜陷害姻親,到頭來也只求這麽一個待遇,黑爪部落憑什麽?
“你可以告訴我理由麽?”高峰依然沒有任何高興的樣子,淡然無味地說道,讓藍鈺更加高看一眼。
“你認識紅沙麽?”這個名字出現瞬間,便在高峰心中炸開,要不是藍鈺說到,他差點將紅沙忘記,但他沒有急迫,含蓄的點了點頭,等著觀察他的藍鈺後話。
“呵呵,這就好辦了。”藍鈺皮笑肉不笑的乾笑了一聲,心中不由地大罵自己多事兒去向族長告密,若是他裝作不知道,也不會惹下一個可能危及家族的大麻煩。
“紅沙跟著師傅到城邦去學習成為高階伽羅眾,她出身於黑爪部落,我們要解除她的後顧之憂……。”藍鈺很悵然的對高峰說起紅沙,可惜臉上出現一絲不自然的僵硬,眼皮子眨動的次數也比之前多了一倍,眼神雖然還是凝視高峰,焦點卻有些散亂,高峰心中則是另外一番想法。
“紅沙是自然伽羅眾?是了,在沙暴裡她還救過自己,但事情不會這麽簡單,他在隱瞞什麽?換做是我,若只是因為黑爪部落曾經的契奴,就照顧整個部落,除非犯傻……。”
高峰大腦急速轉動,藍鈺還在繼續說道:“當然,你們的療傷藥對我們也很有用,我們可以用物資買下配方,不管是什麽物資,只要你們說出來,都可以辦到……。”
聽到這裡,高峰不以為然,藍鈺是在用療傷藥遮掩意圖,但到底是什麽意圖?沒有人知道,高峰不認為紅沙為了自己會去挑戰整個家族,想來想去,便把心思想到了紅沙的師傅身上,也許是紅沙對她師傅說了些什麽?
“哈哈,紅沙只是部落的小契奴而已,她能加入貴方,是她的幸運……。”
天爪爽朗的笑聲從外面傳來,藍鈺頓時變了臉色,當他親眼看到天爪瞬間,眼神驟然凝重,下一刻,抱著雙臂的滿頭也從外面走了進來,讓黃犼不由地忐忑起來,顯鋒的威勢他能感受到,有了藍鈺,他還不怎麽在意,但多一個半步顯鋒就有問題了,他沒有把握擋下滿頭。
“不過我們有自己的安排,紅沙不管是成為憾軍也好,裂山也罷,都和我們沒有關系,這一點請你們放心,我們也不會去添麻煩……。”
天爪將高峰擋在身後,目光灼灼地盯著藍鈺,兩人眼神相互碰撞,無形的氣場對撞中散發讓人驚悚的氣息,一次的擊打在周圍的獸皮帳篷上鼓漲波動,好一會兒,藍鈺嘴角掀起微笑,向天爪點了點頭,轉身便向外走去。
不用多說什麽,天爪用行動說明,他有能力保護部落,不需要藍鈺的好心,這便是自信。
“黃犼,上次見到你才多大點?沒想到你成長的這麽快啊……。”天爪在黃犼即將出門的時候突然說道,黃犼轉過身來,露出難看的笑容,同樣也沒有說話,跟著藍鈺走了出去,這個時候可不是拉家常的時候,而是站隊的時候。
“紅沙是誰?怎麽大爪要殺她?家族卻向拉攏她?”天爪並不明白前因後果,高峰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我以前的小契奴……。”
“不要多想,她以前是你的小契奴,以後必是我等仰望的強者,我們只有將關系摘清,讓她記不得我們是誰才好,不要指望能一步登天,強者的想法,你永遠猜不透……。”
這才是天爪趕走藍鈺的目的,弱者永遠不能將希望寄托在強者的憐憫之上。
“大長老這段時間忙活的事兒我也聽說過,如果需要,我天滿願意出一份兒力……。”天滿突然轉身對高峰說道,天爪也有了些興趣,不由地看著高峰。
“你想做什麽,就做吧,整個部落都交到你手上,就算失敗了也不要緊……。”
天爪有著足夠的底氣,讓他挺直腰杆說出這番話,高峰卻搖著頭說道:“以後的事兒誰都說不準,但僅憑一點,絕望堡壘的顯鋒不少。荒人依然敢動手,他們的底牌誰都不知道,我們還是要多做準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