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真當我是白癡麽?這麽明顯的陷阱,難道我會…”站在部落中心的地犰遙望著山頭的火光,心中閃過不屑,轉身就準備離開,這種弱智的小把戲可不會騙到他。
剛剛要抬腳,又落回到原位,猛地轉身,地犰眼中閃過一絲灼熱。
“他們暴露出來想讓我上當,我為什麽就不能上當呢?”
一直不知道襲擊者是誰,在這一片,也沒有其他的勢力存在,慘重的傷亡幾乎比得上黑爪部落損失的人手,造成部落裡的士氣下跌,這種不可逆轉的下跌,就算很會拉攏人心的地犰也不能挽回。
黑暗中的敵人讓人警惕,但如果將敵人的陷阱反過來利用呢?
思緒閃過,地犰便開始考慮成功的可能,推算之下,他發現,如果換做其他的部落首領,山頭的火光說不定真的有用?因為荒野人不善於用腦子,只會用拳頭,也就是他,天性聰慧,能從細節中總結出自己的思維方式,與荒野人不同的思維方式。
“哈哈哈,我派的人多,你們會離開,我派的人少,你們會殺掉,那我一個人都不派,親自去呢?”
地犰突然想明白了,那裡是個陷阱,同時也是個機遇,他本身是庇護者,庇護者的手段不是普通人能想象的,既然對手將他當成白癡,為什麽不將計就計?
高峰不知道,他的打草驚蛇引來了一條大白鯊,正如地犰所想,他打著立於不敗之地的打算,不管地犰部落派出多少人,他的疲兵之計就算成功一半,用不同地點的火光吸引地犰勇士探索,只要人數少於預期就殺掉,多了就跑。
三十八個親奴散開陣型,凌亂的埋伏在左右,從山下到山上的路線中,高峰也安置了許多的後手,堆積的石頭堆,散亂的陷馬坑,還有埋在地上能刺穿腳底板的木矛尖兒。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在他壓抑焦急的等待中,突然從身後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響動,這種程度的響動換做其他人發現不了,但伽羅眾的耳目比別人更加敏銳,高峰的心猛地提起來,不對勁兒?
在他暗中的窺探下,一個人影緩慢而堅定的從身後的位置冒了出來,慢慢向火堆靠攏,看到這個人影,高峰猛地閉住了眼睛,他終於知道,來的是誰了。
即使是偵查,也不會這麽堂堂正正的走出來,地犰以身做餌,卻沒想到,他的對手也不是荒野人的思維方式,人家已經從他出現的姿態中看出他的身份。
高峰心中糾結,到底是做?還是不做?殺了地犰就能造成整個地犰部落的奔潰,但要是殺不了,也許他就被殺了?
正在糾結,突然聽見一聲瘋狂的嘶吼,高峰心中暗道:“壞了…”
躲藏在暗處的親奴們猜不到來人的身份,看到只有一個人,頓時忘了高峰的交代,最暴躁的那個親奴猛地發出怒吼,嗖地衝出來,揮刀向地犰攔腰斬下,地犰一動不動,看似嚇傻了一般。
在親奴得意的視線中,獠牙刀狠狠地斬在地犰的腰上,就見那把巨刀之前的地方,飛快的出現一層甲片,下一秒,巨刀在絕大的反震力道中彈了回來,猛地砸開自己的腦門,就見獠牙刀背嵌在親奴的腦袋裡,和親奴一起倒下。
“我擦,什麽怪物?”高峰心中爆出粗口,不等他決定到底出不出去,又是幾聲怒吼,幾個親奴嘶吼著衝了出來。
在黑暗中,他們看得沒有高峰清楚,並不知道同伴是怎麽死的,在他們的觀念中,敵人只有一個,既然一個人殺不死,那就多上幾個人…
“所有人都跑,跑…”高峰決定不等了,
等下去,那些愚蠢的親奴會死絕,跳出來大聲命令,讓地犰轉過身來,望著高峰露出詭異的微笑。“看來你就是首領了,小耗子,我看你怎麽跑…”
說話間,一柄柄獠牙刀和長矛落到了他的身上,總是在最後一刻,被那層出現,又隨之消失的鱗片給反彈了出去。
這一次反彈並沒有造成傷亡,但地犰不是死物,身形原地旋轉,猶如清風一般消失,而那三個親奴上半身同時側歪,從腰部慢慢滑落,墜下腹中的內髒大腸,碰地倒在地上。
高峰一陣心悸,在地犰消失的瞬間,猛地從藏身之處跳了起來向火堆跑去。
“轟”地巨響中,他藏身的岩石縫隙猛地爆裂,無數的碎石飛射,一道人影飛快向高峰身後追了過來。
高峰敏銳的聽力察覺出身後的動靜,什麽多余的動作都沒做,從懷中掏出木蔸花精油的瓶子就像後砸了過去。
砸過去之後,高峰也沒有停留,飛快向篝火跑去。
“什麽東西?”平淡而清冷的話語從身後傳來,讓高峰心中更加驚駭,他的殺手鐧都失效了?
當高峰衝到火堆前,才看清,木蔸花精油的瓶子正被地犰握住,而地犰的形象也暴露在高峰的眼前。
地犰是個很普通的人,沒有任何出奇之處,給人的感覺很低調,但在高峰的視線中,這家夥卻是和夜魔同一個檔次的惡魔,甚至比夜魔更加的可怕。
“是誰讓你們來的?五十個精銳勇士,可真舍得下本錢啊…”
地犰望著年輕的高峰陰寒的說道,這裡沒有部落的人,他不需要再刻意假裝出一幅寬容的樣子,猶如變臉一般,向高峰散發危險而狂傲的氣質。
“你就是地犰?”高峰不知道地犰在荒野中到底是什麽,但是用部落名字作為名號的永遠只有部落的首領和庇護者,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問出這句話,也許是心懷僥幸,也許是心中絕望。
“哼,等我抓住你,一根一根經脈挑斷,一塊一塊血肉撕下來,看你還嘴硬不……。”說話間,木頭瓶子猛地摔在腳邊的地面上,濺射了無數的水滴,散發著難聞的惡臭。
高峰卻在這個時候,猛地一腳踢在火堆上,散落無數的火星向地犰罩過去…
散亂的火星劈頭蓋腦的向地犰砸過去,卻失去了地犰的影子,火星全都落到了空處。
地犰的攻擊高峰已經認知,所以他沒有敢留在原地,猛地跳了起來,雙手的死神彎刀一前一後的向身下斬去。
地犰猛地從地下鑽出來,迎頭便撞上斬下的死神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