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2 天空尋敵

除了高峰，沒有第二個伽羅敢這麽做，瞬間吸收海量信息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做的，感知越是強大的伽羅，對待感知越是謹慎，絕大多數伽羅都不敢太過細致的感知外界，感知可以無限，但心靈的容量有限，太多事物瞬間湧入，就像將一座大山塞進小房間，足以讓高階伽羅產生大腦會被撐爆的錯覺，別說戰鬥，連保持清醒都做不到。

這也是裂山伽羅喜歡借助神佑炮作戰的原因之一，神佑炮能將擴散的感知聚集，以點的方式延伸，這樣一來，就無需太多的信息衝擊，更好的消滅與打擊敵人，若在沒有神佑炮的前提下作戰，即使裂山伽羅也無法持續作戰，他們擔負不起心神承受的消耗，很快就會耗盡力量，高峰在沒有開發精神海之前，就是這樣。
精神海在心神即將到達極限前，平息了大量信息帶來的精神損耗，也讓他掌握整個城市最細致的變化，仿佛瞬間與城市融為一體，生活在城市的人或者生物，都隨著他的呼吸而呼吸，隨著他的喜怒而變化情緒。

如果用一個合適的詞匯來形容，那就是上個時代的網絡，高峰就是最強大的服務器，一瞬間處理的數據量遠是普通手機的數百倍，甚至數千倍，這些都是精神海帶給他的正面效果。

度過了精神海變異到來的各種負面影響後，好處逐漸突顯，竊取別人的思維，吸收精神衝擊，平複心神負擔，恢復精力等等不一而足，但這些都沒有洞察一切來得重要，掌握足夠的信息，就能把握戰場的節奏，哪怕只是局部戰場，高峰也能找到勝利的契機，最不濟也能保證有一條安全的退路。

此時正是戰事最混亂的時候，天空中的飛艇猶若高空墜落的蛋殼，一艘艘粉碎爆開，化作萬千的碎片飛散，有種天女散花般的詭異美感，卻沒人欣賞這毀滅的美感，整個城市中生活的人們一起抬頭望天，驚愕的臉頰上蘊藏著恐懼的色彩，那是大難臨頭的預言。

在他們呆滯的眸子裡，自由之城的三大守護神，伽羅頂級的崩雲聖主連一個回合都沒有守住，就被莫名其妙打下神壇，與那些粉碎的飛艇殘骸一起摔下半空，讓整個城市的人們感覺如墜夢中。

無數人散發的負面情緒，猶若彌漫的陰雲籠罩在城市中，對此感受最深的就是高峰，在他的感知中，這些負面情緒猶若亂麻攪一起，散發讓他惡心的感覺，這種惡心不是生理作用，而是精神上的潔癖，下意識的不願意與這些散逸的龐大精神力量接近。

負面情緒交織的詭異精神力量不能被高峰吸收，也沒有自然消散，而是凝結在一起，形成細小龍卷風似的結構，向天空某個方向飄去，在那精神力消失的終點，一艘艘飛艇還在不斷的破碎，仿佛速度超過視力極限的炮彈擊毀了它們。

左青手被打落地面後，被激怒到極致，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將擊落他的對手撕成碎片，只有這樣，才能挽回自己崩雲聖主的尊嚴，而在他衝天而起，尋找敵人時，同樣被擊落的熾天悄無聲息的順著街道，向城外而去，神色驚駭的就像活見鬼一般，能在一個照面就將他擊落的敵人，絕對能夠輕輕松松碾碎他，世故圓滑的熾天自然不敢再留在這片險地。

左青手與熾天是兩個極端，那麽火炎就站在中間，他被擊落之後，沒有第一時間重新回到戰場，也沒有像熾天那樣夾著尾巴逃跑，而是遲疑不定，難以抉擇，同時還有驚魂未定的駭然。

就在他尚未從崩雲聖主的驕傲破碎帶來的打擊中清醒時，高峰已經來到了天空中的戰場，從高峰看到左青手墜落，到他也來到戰場，時間才過了不到一分鍾，就在這一分鍾的時間裡，破碎的飛艇已經達到七八艘。

自由之城的目前擁有數百艘飛艇，但真正在空中巡邏的只有五十艘，五十艘浮空飛艇足以將自由之城籠罩的嚴嚴實實，也就是說，一分鍾不到，自由之城的空中飛艇就損失了百分之十幾。

高峰不知道三大崩雲被擊落用了多長時間，他此刻只是驚訝敵人的強大，換做是他，也未必能在這麽短時間，擊落這麽多飛艇，要知道每艘飛艇都相隔甚遠，少則幾公裡，多則幾十公裡，本身有多是木質結構，只要沒有擊毀最核心的動力系統，哪怕損毀近半，也依然可以飄在空中。

無數飛艇殘骸飄散在空中如雪花飛落，高峰就在飛落的雪花中穿行，身上的能量收縮到了極點，沒有像其他崩雲伽羅那樣，拉風的展現出巨大的能量雙翼，更像一名躲在陰影中的刺客。

相比高峰的隱晦穿梭，左青手就像沒頭的蒼蠅，到處尋找敵人，每每在新的飛艇破碎瞬間緊追過去，但總是遲到一步，落到空處，越是這樣，他越是焦急，不斷的催發自身能量，希望能更快一些。

全局掌控的高峰沒有飛過去與左青手匯合，雖然加入戰場的時間不長，龐大的感知已足以讓他了解整個戰場的細節，未知的敵人強大而詭異，甚至無法在感知中找到，速度更是超乎想象，轉瞬之間，就能飛躍十多公裡的距離，輕而易舉的將一艘艘飛艇粉碎，若不是高峰能感知到普通崩雲無法發現的負面精神力量，說不得他會與左青手一樣，摸不到敵人的影子。

高峰沒有為敵人的強大與詭異驚慌失措，他知道越是焦急，就越可能出錯，一旦出錯，也許等空中的飛艇被一一擊落之後，就會輪到下面的城市，城市裡不止有他用來反擊混沌陣線的戰艦與飛艇，還有他的妻兒家人，哪怕只是為了守護，他也要謹慎而為。

空中戰場正以怪異的態勢展開，高峰悄無聲息的遊走在墜落的殘骸之間，那些巨大或者沉重的殘骸不等撞到高峰，就會悄無聲息的消失，就像之前的殘骸墜落只是幻影，其中偶爾夾雜著慘叫的伽羅和屍體，高峰也不搭救，任由他們向下方墜落。

這就是戰場，容不得任何慈悲之心，一不小心就會導致自陷死地，何況就算高峰全力出手，又能救幾個人?為了救幾個人，而讓整個城市毀滅，也只有那種滿腦子正義的家夥才乾的出來。

這時空中的飛艇已經損毀了近半，剩下的全是集中在城市上空的，處於邊緣的飛艇不管跑的多遠，都會被擊落，從這個細節能看出，敵方不準備放過任何一個人，也許下一步， 恐怖的死亡就會降臨到地面的城市。

一陣不知從何處而來的輕風，從遠處砰然碎裂的飛艇處飛來，悄無聲息，蘊藏著無邊恐怖，衝向一艘正在緊急降落的飛艇，不等那風吹動甲板上伽羅的發絲衣袂，來自靈魂的戰栗便先一步將眾位伽羅拘束，從骨子裡蔓延出絕望的死亡念頭，不能說，不能動，只能在絕望的戰栗中，等待未知的死亡到來。

飛艇上的伽羅終於知道，先前被擊落的飛艇遇到了什麽?那是觸摸不到的恐怖精神力的攻擊，一種讓他們連反抗都無法辦到的詭異攻擊，只要等那夾著恐怖精神攻擊的死亡之風到來，他們所在的飛艇將會成為下一個空中大禮花。

一張無形大網在死亡之風迎來的方向悄然散開，驟然網住一道黑色的影子，比眨眼還要短的時間，高峰宛若流星從飛艇看不見的陰影處現身，飛速向大網中掙扎的黑影而去。

散發著死亡氣息的黑影能夠輕松擊毀幾十艘浮空飛艇，不可謂不強大，詭譎莫測的速度超出思維常識，沒有人能夠第一時間發現敵人的身影，不管是左青手還是高峰。

是的，哪怕掌控整個戰場的高峰也無法發現對方的身影，因為他做不到像對方那樣，瞬移般穿梭空間，那散逸在空氣中，讓他惡心的精神力量是那麽的熟悉，熟悉到他潛意識的不願意再回憶，這個世界，也只有混沌神王才能做到。

哪怕沒有見到襲擊者的身影，高峰也猜到了對方的身份，神王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