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作為五十一號地下隧道的物流轉運中心,這裡也曾繁榮過,走在建築中間,會發現建築修建的特別大氣,雖然山峰的面積不多,卻合理的利用了每一分空間,就算那些被遺棄的建築和貨倉經過十多年的放任,也依然留有鮮亮的外貌。
不過佔據這裡的劣種人顯然沒有愛護環境的打算,各種垃圾與廢棄物扔的到處都是,很多垃圾堆積成山,走在街道上還能聞到淡淡的尿sāo味兒,讓高峰感覺好像到了前世的印度街頭,貌似印度的男人都喜歡在街頭巷尾到處小便,從這一點能夠看出這裡的居民有多麽懶惰,這裡是構建在深淵上的奇跡之地,只要多走幾十上百米,就能將垃圾扔進永遠也填不滿的深淵,可劣種人情願住在垃圾堆上,也不願意多走幾步路。
還有他們居住的地方,原本空曠的停車場上,豎立著一座座簡陋的窩棚,一堆堆用菌類莖乾當做燃料點起的篝火星羅棋布的散步在窩棚中間,遠遠看去有一份入世的美感,實際上卻讓人怎舌,窩棚本身也是用菌類莖乾砌成的,廣泛生長在地下的菌類植物高峰見過不少,相當於地下的樹木,最高能長到四五米,莖乾富有油脂,是天然的燃料,而作為種子的孢子可以當做另類的麵粉,如果忽視裡面蘊含的毒xìng,便是加工營養丸的原材料。
用地下菌莖乾作為建築材料本來就危險,劣種人還在窩棚旁邊點燃篝火,讓高峰真不知道說些什麽,見過找死的,沒見過這麽找死的,好在高峰不會住進去,也沒想去改變什麽。
小女孩兒一直被高峰抱在手中,八十斤不到的重量,不會成為累贅,高峰抱著她並不是因為她像愷月,而是在這個小女孩兒出現之後,那詭異的對手便消失不見,高峰認為小女孩兒與那讓他的頭疼的對手一定有聯系,當他用劣種人要挾的時候,還有若有若無的氣息在周圍徘徊,可當小女孩兒被伽羅們帶過來之後,便再也感覺不到任何動靜。
一路走來,收攏的劣種人數量達到上百,全是面sè不善的jīng壯,高峰能從中間某些人身上感覺到淡淡的戾氣,顯然這些人身上都有人命在身,說起來高峰也覺得鬱悶,他們到這裡並沒有敵意,只是單純路過,沒想到這些劣種人竟然不分青紅皂白都動手,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向導還埋在身後,他卻不知道前路該如何走了。
如果可以,高峰想將這些劣種人全部乾掉,如果沒有不知道是男是女,是人是鬼的詭異敵人的話,高峰一定會這麽做,他還沒吃過這麽大的虧。
上百名被接觸武裝的劣種人jīng裝被驅趕到一邊雙手抱頭,高峰與楓葉強來到了這裡最核心的建築,這棟有著教堂風格的哥特式樓房修建的非常結實,不但大門是厚重的金屬大門,就連窗戶也加裝了金屬擋板,本身又深邃狹小,甚至還留了重武器的shè擊孔,只需要一個小隊的士兵駐守,便能牢牢的控制周圍所有的路口,可見這棟樓房的建造者對安全還是比較看重的。
這棟像碉堡多過像樓房的建築沒能擋住伽羅們的進攻,厚實的金屬大門歪斜的敞開,上面布滿了各種凹凸不平的疤痕,最明顯的是深深嵌在金屬大門上的拳印,也不知道是那個伽羅,竟然一拳將大門轟開,也正是這樣,才將最後的抵抗瓦解。
越過大門便看地上躺滿了人,有劣種人,也有沒有任何缺陷的普通人,劣種人多是jīng壯男人,身邊扔著一支步槍,而普通人則有男有女,其中幾個人地衣服質地看上去還不錯,與外面劣種人襤褸的衣衫有著天壤之別。
只看了一眼,高峰就知道這裡有著階級的區分,毫無疑問,劣種人是這裡的底層,正常人是這裡的統治者,劣種人與正常人一起生活,本身就讓人奇怪,而更加奇怪的是,劣種人都有武器,正常人為什麽還能成為統治者?
伽羅們能將人打暈,也能將人弄醒,陸陸續續有人醒過來,茫然的站起身,似乎不知道身在何處,高峰坐在廳堂最中心的椅子上,懷中還抱著香噴噴的小女孩兒,一雙眼睛不斷地掃視下面茫然無措的人群,等到所有人都醒過來之後,竟然全都老實的站在下面,沒有人說話,最多偷偷看高峰懷中的小姑娘。
“誰是管事兒的?出來一個說話……。”
高峰就像強搶民女的惡霸,抱著女人就不撒手,七八名魁梧猙獰的伽羅猶如狗腿子一般站在高峰身後,目光凶狠的盯著下首的地下人,這些地下人是這裡衣衫最整齊,面sè最紅潤的一群人。
不知道為什麽,這群人既沒有對高峰等人的憤怒,也沒有對入侵者的惶恐,反而更像是一群旁觀者,站在一邊,靜靜等候著什麽,當高峰開口發問之後,他們相互對視,竟然拿不定注意,讓誰出來說話。
不像是相互推諉,但也沒人願意主動站出來,幾秒鍾過去了,幾分鍾過去了,他們還是與先前一樣,不開口,不說話,相互之間也隻用眼神交流。不知道再打什麽注意,就聽高峰身後的楓葉強一聲怒哼,這聲怒哼蘊含著伽羅特有的能力,猶如炸雷響徹眾人耳膜,有膽子小的直接嚇得雙眼翻白,昏死過去,就算膽子大的,也被嚇得雙腿發軟,跌坐到了地上。
“都是聾子不成?我老叔的話你們沒聽到麽?長著耳朵也是擺設,乾脆割了算了……。”
楓葉強站出來,對下面這群莫名其妙的家夥怒喝,雖然楓葉伽羅們都帶有濃重的口音,但與地下人平常說的話差不了太遠,這些人都聽的面sè發青,一起向高峰看來,誠惶誠恐的樣子。
高峰正在奇怪,這些家夥看自己幹什麽,這時當中一名年紀稍大,肚皮比較鼓的男人站出來,小心翼翼的對高峰說道:
“這位先生,我們沒有頭領,平時都是大家商量著辦,你想要什麽直接說吧,只要能拿得出來,我們一定辦到……。”
“我不是匪徒……,我要找一個人,一個殺人於無形,卻看不見的人……。”
高峰有些明白這些人為什麽這麽反應了,他們竟然將自己這群人當做搶掠的匪徒,難怪他們會這麽一副表情,當高峰說出自己不是匪徒後,這些人頓時松了一口長氣,可當他們聽到高峰後面的話之後,全都露出古怪的神情。
“你們應該知道他是誰,現在的問題是,你們率先開火攻擊,而且我這邊已經有人死了,如果不把人交出來,這裡的人每一個能活……。”
高峰打定注意要將那詭異的對手找出來,先不說為向導報仇,單說有這麽一個無影無蹤的敵人在周圍窺探,高峰的一顆心就發虛,他從沒遇到過這樣的敵人,連反擊都做不到,更別說戰勝了。
“這位先生,如果你想要知道那個人是誰,恐怕我們無能為力,因為我們誰也沒有見過,但你想要找到那個人,你懷裡的女孩兒也許知道……。”
當那個人說出這話時,高峰感覺到懷中的小女孩兒全身發緊,猶如石頭般僵硬,心中一動,卻沒有放開,只是摸著她的頭髮,讓她安靜下來,雙眼盯著說話的男人,繼續問道:
“她到底是什麽人?你們又是什麽人?為什麽和劣種人混在一起……。”
在地下城,不管是范美人還是顧存,都對劣種人抱有很深的成見,基本沒有人願意和陳發說話,就算陳發成為市議會的高層,也被眾人排斥,就連高峰認可的人,他們都這麽對待,地下城的普通人就更不用說,在普通人眼中,劣種人就像老鼠一樣惹人生厭,讓他們和劣種人生活在一起,還不如讓他們和老鼠一起睡覺。
高峰憋在心裡的疑問問出來之後,與他說話的男人眼神閃過一絲厭惡,卻不是針對高峰。
“算起來我們應該是劣種人的俘虜,他們需要我們傳授知識,那群智力低下的家夥又怎麽可能理解知識的含義?先生,只要你肯帶我們離開,我們願意為你工作,至於你懷中的女孩兒,她才是這裡的統治者,也是劣種人的女王……。”
高峰被說糊塗了,地下人是劣種人的俘虜,而懷中比正常人還要正常的小女孩兒竟然是劣種人的女王,也就是說,這些普通人都是小女孩兒讓劣種人抓來的,抓來的目的竟然是教授懶惰的劣種人知識,從這些人眼神中的不屑能看出,他們對劣種人更加厭惡,。
將到這裡的所見所聞在心中回想, 高峰發現一個疑點,那就是少女被抓住的同時,詭異的襲擊者也消失了,準確的說是伽羅們帶著少女找到自己,那詭異的襲擊者便離去了,還有之前這些地下人的提示,都說明那襲擊者與少女有很大的關系,也許少女能成為劣種人的女王,就是依靠那詭異的襲擊者。
想到這裡,高峰腦中又出現了一個劣種人,木頭,木頭的能力相當詭異,能讓時間流逝在極短的時間裡局部放慢,這種能力強大無比,若不是對身體的負荷極其驚人,更本不能持久,說不定沒人是木頭的對手,而木頭本身又是木訥低調的xìng格,在高峰的體系中毫無存在感,正是這樣一個人,在抵抗地下城軍隊的時候獻出生命,那麽小女孩兒是不是也有一個像木頭那樣的效忠者?
高峰見過各式各樣的劣種人,連陳發這種原生劣種人都見識過,唯有木頭最不像人類,那麽小女孩兒的追隨者是不是也因為長相畸形,才不願意出現在其他人面前?這樣說來,高峰就能解釋為什麽會對劣種人手軟了,這種婦人之仁也隻可能出現在xìng格比較單純,沒有複雜經歷的劣種人身上。
這麽說來,掌握了小女孩兒,是不是也等於掌握了那個不知男女的劣種人?想到這裡,高峰的心頭一片火熱,若是敵對,高峰絕對想要置之死地而後快。可一旦成為自己的助力,情況又有不同,他不是真的想替向導報仇,更多的是被侮辱的憤怒,但有了能夠殺人於無形的幫手,那憤怒也不算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