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回去讓人查一下。
宋簡意和祁遇的目光交匯。
趁著休息的空檔,不動聲色地跟副導演打聽這場地是誰家的。
副導演也說不準。
隻道:“這實驗室廢棄大半年了。聽說以前租給人研發醫藥。但後來不知怎的,突然就撤走了。”
“那您現在是跟誰租的?”
“就……”
副導演看了看窗外。
正巧見一老頭兒路過,他招手喊了一聲:“梁叔!”
然後就見那個佝僂著背的老人家顫顫巍巍地走了過來。
看見宋簡意和祁遇,他愣了一下,緊跟著就擰起了眉頭趕人:“你們拍完了趕緊走!我說了這地方不出租的,你們非要來煩我!趕緊的啊,讓老板發現了可不好。”
“阿叔,請問這實驗室的老板是誰啊?”
宋簡意笑著走上來問。
可,那梁叔氣呼呼地瞪了她一眼之後,走了。
宋簡意:“……”就挺無辜的。
祁遇問副導,“你們找他的時候,他原本是不同意的?”
“沒有啊!前幾天簽合約的時候不是還笑呵呵的,說很高興跟我們合作麽?”
副導演也被老頭兒的奇怪反應給整懵了。
他抓了抓頭,納悶地看著老頭子闌珊的背影。
這實驗室的背面是工業園區。
一到晚上的時候,那機器的聲響就會嗡嗡嗡地從寂靜的夜風中傳來。
按道理說,沒有實驗室會選擇在這種有噪音汙染的地方。
可是,這裡雖然安保工作做得很好,但環境卻是有些奇怪的。
難道這就是那天晚上,小舅舅說的廢棄實驗室?
那前頭就是齊聲集團旗下的製藥廠了?
宋簡意的目光若有所思地看著那高高的圍牆。
圈起的電網將那大廠房圍得密不透風的。
宋簡意過不去,也沒有正當的理由可以過去。
所以隻好先暫時完成拍攝。
然後等回了家中,這才將元逸肖那天查到的消息跟祁遇說了說。
祁遇沉吟道:“齊聲集團在幾十年前是靠醫藥發家的,三十年前帝都突發了一場疫病,是他們齊家靠著老祖宗傳下來的藥方拯救了大家。不過後來不知道為什麽,那張藥方不見了。”
“醫藥發家?齊家和元家一樣嗎?”
“不,元家靠的是妙手回春的醫術,但這齊家老爺子卻只是個買賣藥材的。那藥方據說是他出遠門做生意的時候偶然得的。但……”
“但什麽?”
祁遇搖搖頭。
“幾十年前帝都盛行鬼神論,有些傳言也未必可信。”
“嗯。”
宋簡意的手指輕敲在桌面上。
忽然眼角余光裡見二舅舅拿公文包擋著臉,鬼鬼祟祟地從外頭溜了進來。
她喊了一聲:“二舅舅!”
突然,那老頭兒腳底抹油,哧溜一下就要鑽上樓去。
宋簡意哪能讓他溜了啊!
只見她雙手往桌面上一撐,忽然一下就越過桌子擋到了元逸澤的面前去。
元逸澤給嚇了一大跳:“臭丫頭你幹什麽呢?”
公文包就吧嗒一下掉到了地上。
宋簡意一看清他的臉——
“哈哈哈……”
誰能想到呢?
她那儒雅翩翩,氣度華貴的二舅舅啊,這會兒的眼睛上頂著一雙大大的黑眼圈。
不是熬夜熬的,而是分明被人揍的!
揍得還挺對稱的!
“哈哈哈!我不行了二舅,你這是被人打劫了嗎?”
這打劫的人也太損了,劫財劫色不夠嗎?
既然還嫉妒上了二舅舅的桃花眼?
咳!
遇神一般不笑的,
除非忍不住。他輕咳著看向跟在元逸澤身後的保鏢。
自從和顧家母女結仇後,宋簡意就一直派人暗中保護著二舅舅了。
這會兒,保護不力,那怕被開除的保鏢無比憋屈地從後頭走了出來。
說:“哪是被人打劫了啊,分明是想打劫別人。”
“啊?”
“元先生太有意思了,哪有見到人家大美女就往上衝的啊。”
言下之意就是,不揍他揍誰?
元逸澤氣:“我就是看那個人的背影很熟悉,以為是真真來了。”
結果一高興,想給人驚喜就變成了驚嚇,活生生被當成流氓揍了。
看可惡的外甥女還沒笑夠呢,元逸澤氣得要拿出針灸包來。
可是,還沒來得及等他做出威脅,那針灸包就被護妻狂祁遇給拎了過去。
他將兩個膠囊塞進了二舅的手裡,說:“幫我們看看。這是市面上的抗躁鬱症的藥嗎?”
元逸澤拿著膠囊瞧了瞧,再到鼻尖一嗅,頓時氣得罵人。
“這東西是從哪裡來的?他媽的我找這個缺德的組織很久了,今天可算是被我逮著了是吧?說,是誰?看我不弄死他們!”
“缺德?”
宋簡意抓住了重點,“所以二舅,這並不是合規的藥?”
“當然不是了!”
元逸澤氣呼呼地說:“市面上是有一種和這個外包裝一模一樣的膠囊,但那膠囊效果一般, 只能抑製輕度的情緒焦慮。但這個可不得了。”
二舅舅說起這喪心病狂的藥後就忘了他的熊貓眼了。
這會兒也不遮著擋著,而是金刀大馬,點著這手裡的小玩意兒坐下來說:“這藥裡面加了許多麻痹神經的違禁成分。三年前悄悄混進市場後,都不知道害死多少人了。”
“這藥……很便宜?”
宋簡意想的是,是不是有不良商家為了謀取暴利,然後用成本低廉的假藥替換了那原本成本高的膠囊。
然而,她還是低估了人性。
元逸澤說:“這藥的成本一點兒都不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幕後的人是想拿活人做實驗,研究出他想要的東西。”
“什麽?”
宋簡意一聽到這個猜測就皺起了眉頭。
“舅舅,你之前一直在關注這件事嗎?”
“之前在海外我接過幾個患者,他們都是誤吃了這種藥的。起初的時候,只是精神渙散,注意力無法集中,後來就漸漸地變成了失眠和出現幻覺。”
“能治嗎?”
“能!但就像顧幼嫻一樣,治療起來很麻煩。”
“顧幼嫻?”
宋簡意忽然想到了顧幼嫻的症狀。
“難道那個女人不是做賊心虛嚇傻的,而是誤吃了這種藥?”
“誰知道呢?”
元逸澤鬱悶地說:“上回去給她看診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不對勁,但催眠太耗時間了,我急著追問她當年阿茵遇害的事,等到想從她身上抽血化驗的時候,顧九黎卻突然闖進來了。”
那時候,那個死丫頭要是晚點兒進來的話,他沒準就有答案了。
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