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星月宗而言,最重要的傳承其實並不是如《天地六合黃沙真解》之類的真傳功法,而是傳承自星君、月聖兩位開宗老祖的那八門秘傳陣法和劍法。
這八門秘傳才是星月宗真正的獨門傳承,只有元嬰真君才能夠不受限制地觀摩全部,其他人等,即便是真傳弟子、金丹真人、乃至掌門,也只能知曉自家靈峰的那一門。
所以,當羅掌門和李玉寰看到李青元那遠超同階修士的神魂修為後,才會動了讓他改換其他靈峰的念頭,畢竟李青元的劍道資質,二人也有所了解,而神魂強大,在陣法一道上,可是極具優勢的。
但令羅掌門和李玉寰萬萬沒想到的是,在他們印象中,一向乖巧聽話的李青元,這一次卻一反常態,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並未開口答應。
從李青元沉默的態度中,更為熟悉他的李玉寰似是明白了什麽,搖頭歎道:“青元,你可知這是一次多麽難得的機會?天樞峰的《星宿二十八宮劍法》是一門劍陣相合的絕世劍法,《九天神宵禦雷大陣》更是包羅萬千,掌握個三五分真意後,就能恃之困殺超越自己一個大境界的敵人!說實話,雖然都是位列四階,但這兩門傳承,比我玉衡峰的《漫天星痕劍法》可是要強上不少的……”
“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
李青元聞言,終於抬起頭來,目光堅定地看向自家老祖,開口道:“齊莫言師尊對弟子極好,弟子是絕對不會改換門庭的!”
羅掌門眉頭一皺,還要開口再勸,卻被李玉寰攔了下來:“掌門師兄,我這個後輩,雖然看似謙和守禮,但骨子裡卻是個固執的人,認定的事,亦不會輕易做出改變……心性如此,強行逼迫,反倒會壞了其心境,於修行不利,不如就隨他去吧。”
羅掌門定定地看了李玉寰好一會兒,才長歎一聲,搖頭苦笑道:“怎麽說你也是我星月宗的一份子,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浪費天賦。”
說著,他掏出一枚玉簡拋到李青元的懷裡,歎道:“罷了,這是老道我這些年收錄的一百余種陣法,每一座陣法的布陣、收陣、操控和運轉變化都有詳細記載,算是私人珍藏,不受門規約束……你且拿去,日後多多參悟,不要浪費了自己的才能。”
李青元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拒絕了羅掌門之後,羅掌門非但沒有怪罪,反而賜下如此珍貴的陣法玉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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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愧是一宗之魁首,其心胸之寬廣,讓李青元不禁肅然起敬,連忙大禮參拜道:“多謝掌門!弟子今後一定用心參悟,不負掌門期許。”
羅掌門點了點頭,短短時間內,他已經恢復了往日澹泊平和的姿態,溫言鼓勵道:“這玉簡中的陣法對於初學者而言,稍有些高深,老道記得你的道侶是師承搖光峰的秦師侄?那她在道法上,定然也有獨到之處,這玉簡,你夫婦二人可以一同參悟,日後若能有所成就,也可傳授給自己的門人弟子,為我玉衡、搖光二峰,再添一門底蘊。”
“弟子謹記!”李青元再拜。
羅掌門隨手一拂,一股溫和的力道將李青元扶起,然後輕笑道:“好了,不必多禮,我們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快隨我去拜見齊真君。”
接下來的路程,三人提速了不少,又是一刻鍾過去後,已經算得上是深入地底了。
到了此處,周圍的通道似乎已經變成了一座烘爐,到處是熊熊烈火,而且還都是那種讓李青雲驚懼不已的暗紅色火焰,顏色比之前見過的那些更為深沉。
還好此時羅掌門和李玉寰早已將李青元納入了自身靈光的護持之下,
畢竟他們只是想考驗李青元,而不是看他送命。在這無盡烈焰環繞的通道裡又走了好一會兒,終於,羅掌門和李玉寰停下了腳步。
李青元打量起四周,只見三人此刻已經來到了通道的盡頭,再往前,是一處廣闊的石窟,石窟中流淌著滾滾岩漿,不時還有粗壯的火柱噴發而出,猶如一座火焰之湖。
而不管是岩漿還是火焰,顏色已經深沉到接近黑色,看著這種接近黑色的火焰,李青元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似乎只要觸碰到,就連靈魂都會被其灼燒殆盡。
而在視線的盡頭,這座火焰之湖的深處,在無數火焰巨柱的環繞下, 空間似乎都被燒到扭曲,但卻隱隱有一個盤膝而坐的身影,在岩漿中起起伏伏,看不真切。
“弟子羅絮泉,拜見齊真君。”羅掌門沒有再往前,只是站在湖邊,向著湖中心遙遙行禮。
而李玉寰竟是直接跪伏在地,畢恭畢敬地對著湖中的人影行禮道:“玉寰參見師祖。”
想不到自家老祖居然是這位齊真君的嫡傳徒孫!
李青元心中暗暗驚歎著,也趕緊跟著李玉寰大禮參拜。
一個洪亮豪爽的聲音在石窟中響起:“絮泉你先起來吧,現在好歹是一派掌門了,不必多禮。”
話音剛落,李青元就感覺到周圍的溫度彷佛受到了什麽壓製一般,迅速收斂,變得溫和了許多。
同時,一道赤金長虹從湖中心衝刷而起,轉眼間落到了三人的面前,化作一位身材高大、滿頭赤發的中年男子。
他身穿一件赤色的道袍,道袍上紋著幾條活靈活現的火龍,使得整個人看起來熾熱如火,但其言行舉止卻顯得十分溫和。
將羅掌門扶起後,這位齊真君先是滿意地看著李玉寰,點頭微笑道:“玉寰你很不錯,短短時間不見,已經是金丹中期了,不愧是二品金丹。”
然後又看向李青元,笑道:“你就是這次晉升真傳的弟子?嗯,根基扎實,神魂凝練,未來上品金丹有望,很是不錯!趕緊起來吧,以後不要再弄這些虛禮,你們累不說,老道我也煩得很。”
看起來這位齊真君還是比較隨和、沒有架子的那種……
李青元一邊想著,一邊跟著李玉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