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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的證詞》第14章 死亡的低壓
  教授按下開關,眼前的白熾燈內部起火爆炸,一團劇烈的火焰由小到進入他的瞳孔放大,濺出來的電火花沾到黃色液體迅速引發熊熊大火,在辦公室裡蔓延,教授哭天喊地地喊著救命。但是周圍的學生馬不停蹄地奔向安全出口。只能透過辦公室的窗口看到一個黑影在無助的搖晃身體。

  吳智輝把掛在牆上的滅火器拿出來,擰開保險栓之後,沒有任何猶豫,就衝向辦公室,他先用滅火器底座砸開了房門,看到奄奄一息的教授已經躺在桌面上。他剛想跨進去,辦公室又發生了一次電器爆炸,將他阻攔在辦公室外。眼看著教授全身被火覆蓋,沒有動靜,他已經無力掙扎了。吳智輝拿起滅火器使勁在門口噴了幾下,又想衝進辦公室,但被跑來的黃捷死死抱住,“別進去送死。”

  “放開我,裡面還有一個老師!”

  “他已經死了!”黃捷提著吳智輝的領子,大聲吼道。疏散學生的老師見狀也一起把吳智輝抬起來,往安全通道快速離開。

  急促的警鈴聲,白煙已經蔓延到頂部,無數的學生尖叫著從樓道跑下來,消防車開到了樓下,架起了雲梯,開始在外圍滅火。

  逃離出來的兩人,黃捷一個手護住嘴巴,拚命的咳嗽,一個活生生的生命被焚燒致死,死前那撕心裂肺的呐喊和極度扭曲的身形,這個畫面他也忍不住有點顫抖。他想到出現三級燒傷,其實人體就不能感受到任何疼痛,不管是皮膚還是神經都近乎全部被破壞。但是,傷痛都是一級一級往上升的,大火產生的過熱氣體會先從你的舌頭、喉嚨、肺慢慢的破壞,接下來燒傷皮膚,烈火從皮上到骨骼,會一點點撕碎你的身體,火災也是全世界最恐怖的傷害之一。

  吳智輝紅著眼眶咆哮著,軍人出身的他接受不了這次“逃兵”的動作。

  操場外,無數的學生抬頭望著冒著滾滾濃煙的教學樓,火滅得很快,不幸中的萬幸,這棟樓並沒有存放任何化學物品。

  鄒若光率先冷靜下來,他與鄭雅月對視了一眼,兩人同時掏出手機悄悄地給周圍攝像。他們意識到嫌犯可能還在這裡“欣賞。盡可能多地把人拍下來才是現在做的最正確的事情。

  “教授的名字叫A。他一直都在兢兢業業的教學,學生們也非常喜愛他,但我們永久地失去了他。”系主任聲音有些顫抖,不知道是為教授默哀,還是有害怕。

  吳智輝低著頭,台燈的光線比較昏暗,照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個深刻的影子,人命就發生在眼前,他已經沒有什麽自信再說保護大家的話。“這個學校要疏散完需要多長的時間?”

  “這所大學擁有一萬多名學生和教職工。”系主任回答道。

  鄭雅月打開辦公室門,“疏散大學師生還會出現一個新的問題。”

  “你說我們可能會縮短凶手縱火的時間,亦或者學校之外的普通人也會成為獵物。”

  鄭雅月點點頭,黃捷雙手撐在沙發站起來快速走出去,“快把所有人都召集起來。”

  一個穿著T恤的男學生攔住了黃捷,“警官,我是化工系XX學生M,兼職實驗室的研究員,我們討論過了,我們想提供幫助。”

  “你現在最大的幫助就是待在。。。”

  “我知道他是怎麽做的?”

  兩人對視了很久,學生M用力閉了下眼又睜開,深吸了一口氣,表情篤定。

  “好,跟我來。”

  “請等一下,我先要和同伴去整理一下線索,

晚點找你們。”  學校的辦公室,牆上貼滿了照片,有情侶哭著相擁在一起的,有一小簇人聚攏看著燃燒的大樓的。。。

  “我們花了整個晚上的時間都在研究這些人的表情,毫無進展。”吳智輝抬起手就用力的拍桌子。“他們有害怕,有恐懼,有驚慌失措。嫌犯去哪裡了?”

  “冷靜下來,越是激動越辦不成事,上一個連續縱火犯,當他被問及作案動機時曾回到說,我獻身於火,火就是我的主人。”鄒若光掐著自己的人中,喝了一口咖啡說道。

  “好吧,那誰才是這個嫌犯的主人呢?”吳智輝滑動打火機,火苗迅速竄上天空,“一萬多個學生,只有一個人對火極度迷戀。”

  “縱火是謀殺的三大初步特征之一,是成年異常犯罪行為的早期征兆。另外兩個特征在童年,縱火犯的童年一般伴隨著尿床,小時候常說的玩火會尿床不是空穴來風。另一個方面就是虐待動物。”鄭雅月按照全球縱火犯的經歷整理出來了一份總結。“基於上百次的采訪縱火犯,他們有的缺失父親,或者有個實施家暴的父親。與異性交往困難,長期患有自卑心理都是誘因。 他們作案手法會多種多樣,會伴有進化,縱火行為升級,有著悲慘經歷的他們,也喜歡看到別人的恐懼。著便是連環縱火犯的標準行為特征。”

  “缺少了最重要的元素。”鄒若光說,“沒有找到這些案件的動機,沒有這兩樣,根本不能完成正確的側寫。”

  黃捷下樓買宵夜,順便放松放松雜亂的思緒,一路小跑,腦袋數著大院的50多級樓梯。一個騎行的學生攔住了他,“不好意思,我們是校園巡防隊的,請出示你的證件。”學校雖然通知了疏散,但還是有很多學生留在校園,他們自發組成了巡防隊,在校園裡尋找。

  黃捷掏出證件,厚重的鋼印在小本上特別明顯。

  “你是重案組的高級警探?”小夥驚呼道。

  “是的。”

  “你們重案組的警察,是不是都能看一眼犯罪現場,就能把凶手的洗發水都能側寫出來?”小夥帶著頭盔,手腕掛著一條銀白色的手鏈,標志著所屬,小夥十分捋一捋要掉落的手鏈,銀色的亮光在月光的映襯下閃閃發光,看的出來他十分珍惜。

  “不行,那是神才能做到的事。”黃捷歪著腦袋,叉著腰,“但是我知道你和你的女朋友再不溝通,可能近期要分手。”

  小夥原本露出大白牙的笑容瞬間僵硬。“你在開玩笑吧。”

  “你一直在調整你的手鏈,它告訴我,你帶著很不舒服。不習慣應該是最近別人買來送給你的。”黃捷指了指手腕之上寬出2厘米的鏈子,“上面寫著愛你一生,對待手鏈用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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