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學校的老學長大黃在校園之中如臨大敵的咆哮,狂吠之聲不絕於耳。
男生宿舍之中傳來尖銳的慘叫,那令人寒毛倒立的尖叫,絕對不是人所能發出來的,甚至,也絕對不屬於這個世界。
宿管大爺匆匆醒來,穿上衣服,與值班的同事一起來到了出事的樓層。
此時,樓層中的慘叫聲已然停下,但整個樓的人都已經驚醒。
宿管大爺他們剛剛爬上來,就聞到了一股彌漫在樓層之中的惡臭,那惡臭就像是百年陳釀般的臭豆腐,熏得人的眼睛都睜不開。
宿管大爺向學生們打聽了一下,慢慢靠近了那依舊閉門的宿舍,大力敲門。
可是無論他們怎麽敲門,怎麽呼喚這門,就是沒有人打開。
回想起那淒厲的慘叫,宿管大爺壯著膽子,推開了房門。
霎那間,來自內心深處的恐怖撲面而來,毫無防備的擊潰了在場所有人的心理和認知。
在一灘黃綠色的粘液中,宿舍的四個學生猙獰地交織在地面上,面目猙獰如惡鬼,他們所組成的輪廓和形狀像極了一個畸形的樹。
他們的身體有一部分是人類,有著人類的頭和手,但他們的下肢卻已經與人類相差甚遠。
帶著森林血肉的白骨交叉,一隻隻粘滑的肉觸在他們的尾部伸出,緊貼在地面上,或者攀附在上床的扶手上。
每一隻肉觸上,都長著數十隻令人作嘔的眼睛,部分眼睛還在流血流膿,看來這地上的黃綠色粘液,就是這些眼睛流淌出的膿水。
關於這怪物身上的細節,眾人都不願意去看,不過很快這畸形的樹就在眾人的面前化作了一灘的粘液。
宿管大爺震驚不已,但還是即使報了警。
很快,刑警隊長馬衛國就來了。
一番調查詢問以後,他便通知了十一局。
段更受命而來。
看到馬衛國第一眼就是。
“你該給你爺爺燒點紙了。”
馬衛國一愣,茫然點頭:“會的。”
段更在馬衛國的帶領下,來到了那個3620的宿舍,裡面到現在都是一灘散發著惡臭的粘液。
有警察收集了些許粘液,送去檢測,但結果需要時間。
宿舍裡的其它物件都非常的正常,除了被肉觸碰過的地方。
段更走馬觀花的檢查了一番,根據宿管大爺的描述,他初步斷定,這是異類記載中異類寄生樹所為。
寄生樹,顧名思義是一個依靠的既生而活的樹,而祂的本體並不是樹的模樣,而是蛋。
只要有生物將蛋吃下去,經過許久的血肉汲取以後,那個蛋就會在生物體內生根發芽,強製改造生物特征,讓他們成為扭曲的生物樹。
寄生樹的成長是需要時間的,而他們四個學生又是從哪裡得到的蛋,無非是買的,總不能是掏鳥窩吧。
一個宿舍,四個學生。
這不是謀殺,是什麽!
至於為什麽寄生樹長成之後,化作了膿水……
這個段更不得而知,至少,資料中是沒有記載的。
3620宿舍周圍,都是同學。
段更一打聽,就打聽出了蛋大概是什麽時候吃下去的。
一周之前,3620宿舍四個人在房間裡搞了個火鍋,同時用餐的時候,也只有那晚了。
居然有火鍋,就肯定有材料。
查一查監控,查一查消費記錄,就知道他們是從哪裡搞到的蛋了。
馬衛國帶著受害者們的手機出去。
段更則是繼續詢問周圍的人,死者死的時候大概發生了什麽?
沒有所謂的眾說紛紜,只有較為統一的答案,他們聽到了一身如同惡鬼般的慘叫,那慘叫聲不像是人。
學生們對3620的遭遇感到恐慌,他們心驚膽戰的表示,他們大多都只是聽到了一聲慘叫,真正看到受害者模樣的只有上來的兩個宿管大爺。
其中一個宿管大爺就在這裡,和警察們細說自己的所見所聞,而另一個,聽說是直接被嚇暈了過去,現在還昏迷不醒。
當段更下樓時,還看到了部分好奇的學生正在仰望六樓,那是3620的樓層。
這些單純的學生們絕對想不到,可怕的危險隻離他們有一牆之隔。
另一個宿管在段更走後就醒了,他虛弱的坐在床上,配合警察的詢問,所描述出來的細節與另一個宿管一般無二。
但他的表情,他的眼神,卻不像另一個宿管那樣害怕。
等警察走後,他從床上爬了起來,翻箱倒櫃,找出了深藏在櫃子裡的一個照片。
照片之上,赫然就是一個形似樹木的畸形孩子。
他舔了舔嘴唇,將照片返回原位,而自己又爬到了床上,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
………………
等段更收到馬衛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那頓火鍋的材料來源他們找到了,就在學校附近的一個小超市裡,但是他們所查到的發票,卻沒有任何一個蛋。
顯然,這個線索斷了。
那個蛋,或許真的是他們掏鳥窩出來的。
段更不由地瞎猜。
下午的時候,他和馬衛國再一次去學校調查,他們首先去的,是那個昏迷的宿管大爺的房間。
大爺還很虛弱,臉色煞白,有種大病初愈的模樣。
擅長查案的馬衛國坐在一旁和他聊天,段更閑著沒事乾,眼睛在房間裡四處打量。
宿管的房間和學生的宿舍構造是一樣的,只不過學生宿舍有四張床,而這裡只有一張床,所以看起來比較空曠。
大爺顯然有收拾的習慣,房間非常的乾淨,每個東西放置的位置都恰到好處,不會佔用任何有用的地方。
突然,段更看到了床下瓷磚縫隙上有一點黃綠色的痕跡,看顏色,和3620宿舍地上的粘液是一樣的。
或許是鞋底粘上的。
段更不動聲色地靠近床,一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鞋帶,然後借此蹲下。
近距離一聞,確實有一股淡淡的惡臭。
他不經意間翻了一下大爺的鞋子,鞋底沒有任何的痕跡。
這麽說,這大爺是沒有進入過3620宿舍的。
段更正準備起身的瞬間,瞅到了床底間隙中那一閃而過的畫面。
是眼睛!
定睛一看,那眼睛就不見了。
站起身來,段更看向宿管大爺,沒有從他的眼中看到任何的慌亂,甚至他還正在為死者的遭遇而感到痛苦。
“他們才多大啊,和我的孫子差不多,沒想到就這麽突然!”宿管大爺深深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