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洛陽城的只有天道軍,甚至只有一半,也就是四萬人,其它的天道軍和跟隨的百姓都在城外等著。
人一多,就多了極大的不穩定性,不可控因素太大了。
洛陽城之內非常繁華,借著天道軍的威勢,如果有人趁亂去劫掠普通百姓,禍害一方,那就是莫大的罪過了。
不只是進入洛陽城,在之前進攻任何一座城市,甚至是鎮子,欒霄都實行的是精兵入侵的方式。
用有著信仰的“戰士”去做這些事,才能防止悲劇的發生。
欒霄並不是天真的樂觀主義者,不會認為天道軍之中就一定沒有手腳不乾淨,甚至心思歹毒的人。
但是在嚴格的軍規和互相的監督之下,可以把這些人限制住。
總之,就是盡可能地降低內部出現叛徒,出現思想滑坡的人。
福王府之內的財富很多,上萬人去清點搬運,也需要好一段時間才能將其搬到馬車上。
然而,欒霄等人的目光卻並沒有放在這個上面,而是放在王府幾處糧倉積存的那三十多萬擔糧食上。
天下饑民何其多,糧食才是這亂世之中最根本的依仗。
那些百姓為什麽跟著天道軍,因為天道軍會給他們糧食,大軍因為要快速移動,不可能攜帶太多的東西。
而得到的糧食,基本上是每人分一些,多則七八天,少則一兩天的口糧,隨軍出行,這些人吃得甚至比之前種地的時候還要多一些。
不過,這種方式不能一直持續下去,真正想要發展,必須要有基本盤,不事生產是無法長久的。
欒霄等一眾校尉已經感覺到了百姓對這種生活狀態的適應甚至依賴,這並不好,他們需要盡快地穩定下來。
但目前來說,還是需要大量的糧食作為大軍存在的基礎,這也是維持穩定的關鍵。
從凌晨攻破洛陽開始,一直到中午,才堪堪把福王府之內的財貨清點完,而洛陽府之內,顯然不只是有福王這樣一個上等人。
單靠天道軍自己去挑選,那樣效率太慢了。
天道軍封閉了洛陽城,隻開了一個門,而這個門兩側都有士兵把守,一直蔓延到一個由人群聚集而成的圈子裡。
圈子中間臨時搭建了一個三米多的高台,福王被綁在了中間的柱子上,瑟瑟發抖。
王飽站在高台上,望著周圍密密麻麻的百姓,開口道:“諸位河南府的百姓們,俺是天道軍的首領,王飽。天道軍來到這裡,沒有別的目的,就是為了消滅這些欺壓良善百姓,魚肉一方的上等人。
什麽是上等人,眼前這位大明朝廷皇帝的親叔叔,福王,就是上等人。那些鄉裡的豪紳,地主,還有那些不為民做主的官員和文人就是上等人。
而俺們,你們,就是受上等人欺壓的窮苦人。現在天道軍來了,你們不需要再忍受,俺們會為你們做主,從斬殺這個河南府最大的上等人開始!”
說完,王飽一揮手,早就準備好的一個天道軍老兵,一刀狠狠揮下,福王大大的腦袋滾下高台,落到地面上。
看著福王沒有頭顱的身體,很多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便是一陣陣的山呼海嘯,大家都是高興的。
情緒被調動上來,接下來就是接受廣大百姓的反饋的信息,很快就拉出了一個長長的名單,一個上等人名單。
天道軍的將士按著名單,讓百姓帶路去挨家挨戶地抓人。
隨著一個個上等人被宣讀罪狀,
高台上已經浸染了一層的血跡。 屍體都被處理了,包括福王的屍體,都被直接火花了。
古人講究入土為安,這種方式銷毀屍體,既可以防止瘟疫,也讓那些百姓感覺到痛快。
整整一個下午,洛陽城被殺得人頭滾滾,慘叫哭嚎聲不絕於耳。
當然,窮苦人的歡呼聲更大,直衝雲霄!
天道軍攻克洛陽的消息很快傳到了京城,是八百裡加急送來的。
消息一到,當即震驚了整個京城。
洛陽可不是什麽小城市,那可是十三朝古都,多少次被修繕,堅固程度可想而知。
這樣的一座城市,卻是被一群亂民被攻佔了,甚至於,大明的福王,皇帝的親叔叔,竟然就這麽被砍了頭!
消息傳來的第二天朝會,朝堂上一片沉寂,朱由檢終於先開口道:“消息大家應該都聽說了。朕的王叔,被所謂的天道軍砍了腦袋!
一群亂民,從陝西流竄到河南,竟然把洛陽都攻佔了。朝廷官兵,都在一邊眼睜睜看著嗎?!”
朝臣惶恐,吏部尚書王永光上前一步說道:“陛下還請節哀!當下,還是要盡快安排人手追繳賊人,觀其路線,很可能會流竄到鳳陽,太祖不可以被驚擾!
臣以為,當調孫傳庭帶秦軍入河南府清繳!”
“讓朕節哀, 朕怎麽節哀!?你們以為朕是因為王叔被殺才憤怒嗎?不是,我之所以感到悲哀,是聽聞洛陽城破,是有百姓自發去打開的城門!
何至於此!?這說明什麽,說明朝廷已經失去了人心!
他們今天可以把洛陽攻破,明天就能把京城也拿下,說不得,朕也會被百姓推到那些叛賊面前!
朕怕了,你們不怕嗎?!”
朱由檢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本來一開始只是想著演戲,結果說到後面,不由得浮現出在現代時空看到的“自己被李自成逼的吊死煤山”的影像,心中的感情便真的出現了。
他的這最後一句話說出,畢自嚴直接跪倒在地叩頭說道:“臣有罪!“
緊接著,滿朝文武都是跪倒在地,口中一起說著:“臣有罪!”
朱由檢沒有發話,整個朝堂無人敢站起來,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忽然,一個年輕的聲音出現。
“臣禮科給事中錢嘉征有本啟奏!”
這個時候敢於發言的,當然是提前安排好的人。
這個錢嘉征就是列舉魏忠賢十大罪證的那個人,被稱為“擊奸第一人”。
其實原本他在天啟年就要上奏攻擊魏忠賢的,但是被蕭升安排的人攔住了。
而後帶他見了蕭升,進行了一番勸解,暫時阻攔了他的行為。
當然,當時他這麽做也是有人推動的,蕭升都讓人擺平了。
而後逐漸教導,這個人就成為了蕭升的人。
這一次,自然也是蕭升和朱由檢導演的這一場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