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大臣徹底懵了。
皇帝這明顯是套路了他們,誘導他們提出了倭寇犯邊的問題,而後“采納大臣們的意見”,征伐倭寇。
而一旦蕩清海域,那麽誰也無法阻攔大明帝國開海了。
有著如此強大的鐵甲艦,那些私人的海商,根本不可能私自出海販賣貨物, 進而直接斷絕了他們依靠海外走私獲取暴利的可能。
他們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其中一人出言說道:“陛下,如此鐵甲戰船,建造一艘,恐怕靡費甚巨,勞民傷財,實為不妥。
臣以為, 還是要執行海禁, 只要讓百姓無有出海者,則不會受到倭寇襲擾。如此,便是以最小的代價去換取到百姓的安寧。”
朱由檢忽然看向他,眼中滿是質問的神色,厲聲道:“孫侍郎,你的意思是,我大明百姓受到倭寇欺辱,大明帝國不去攻打倭寇,反而要讓出海邊,把大明沿海的土地和海域全部讓給倭寇嗎?!
和平不是能夠靠妥協和退縮可以換來的,能夠得到真的和平的,只有堅船利炮,鐵血強軍。
和平,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內。
大明帝國要保證每一個大明百姓的利益不受侵犯,不管是倭寇還是建虜,紅毛鬼還是荷蘭豬,凡是犯我大明者, 雖遠必誅!”
說到這裡, 朱由檢掃視群臣, 那凌厲的目光讓所有的大臣都低下頭。
“一百艘戰船不能保衛我大明海疆,那就造一千艘,一千艘不行就造一萬艘,十萬艘,百萬艘!
我大明所有的資源不夠,那就去北方,去西域,去南夷掠奪。
朕可以做窮兵黷武,用兵鋒保衛我大明百姓不受欺辱,能夠昂起頭做人的暴君;
而不願做那滿口仁義,卻只能坐視大明百姓被倭寇,建虜,西夷壓迫,彎下腰去做奴隸的仁君!”
這一番話,可以說是朱由檢內心最誠懇的表達了。
自從得知自己在史書上記載的命運和大明朝的命運之中,他的心口就壓著一塊大石頭。
隨著國力一點點增強,掌握了火炮, 軍隊, 戰勝了蒙古和建虜,到現在看到大明的蒸汽鐵甲艦航行出海。
他心口的大石頭已經被一點點擊碎了。
如今, 這番話明明白白地講出來,頗有點“攤牌”的意思。
現在,他的確有了攤牌的底氣。
這艘“破虜級”蒸汽鐵甲艦的建造費用大概是四十萬兩白銀。
而第二艘建造起來應該三十二萬兩白銀就可以搞定。
那麽建造一百艘,也只是需要三千二百萬枚銀元而已。
這筆錢,煌夏商會現在就可以拿出來。
但實際上,這種級別的戰艦不是短時間之內可以建造出來的。
以煌夏第一造船廠的能力,最多可以同時建造三艘這種級別的戰艦。
而建造工時最少也需要六個月,這其中,主要是原材料供應的問題。
想要快速擁有大量的“破虜”戰艦,還需要繼續擴大或者建造新的造船廠。
新的造船廠地點已經選定了,分別在金州,登州,松江府三個地方。
造船廠的規模對比如今的渤海船廠,按照產能擴大五倍來建造。
要知道,就目前的渤海造船廠來說,雖然只能同時建造三艘戰列艦級的“破虜號”蒸汽鐵甲艦,但還可以同時建造十艘低一個級別的巡洋艦。
歷史上的亞洲第一的北洋艦隊所擁有的主要軍艦大小共有25艘,輔助軍艦50艘,運輸船30艘,官兵4000余人。
其中排水量在七千噸以上的鐵甲艦僅有鎮遠和定遠兩艘戰艦。
兩千噸以上的巡洋艦僅有五艘而已。
所以,一年之內,大明絕對可以擁有一支足以橫行太平洋的鐵甲艦隊。
群臣感受到了這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皇帝身上那股威嚴,這種威勢,甚至一些三朝老臣在之前兩位皇帝身上都沒有感受到過。
這樣的帝王威勢,建立在絕對的底氣之上,讓這些大臣們不敢再發出什麽反駁的話語。
上午在商場遊覽一次,中午之後朱由檢就坐火車返回了京師。
幾乎是前後腳,兩個人坐船來到了天津衛的港口,下了船。
望著眼前這繁華的港口,鄭芝龍感覺到非常意外。
記得前兩年來天津這邊,這裡沒有幾個人,因為海禁的政策存在,除了一些背景極深的大商家,沒有人敢販賣貨物。
但是現在,這裡竟然車水馬龍,這道路不知道是什麽做的,竟然如此堅固平整,讓那馬車跑得都快飛起來了。
關鍵是,港口停靠的船隻很多,大部分都打著“煌夏”的旗號,這個商會,他倒是認識。
如今大明銀元和煌夏銀鈔已經在東南沿海地區流通開。
起初他對這銀鈔的價值也是並不怎麽信任的,畢竟有著大明寶鈔的前車之鑒。
但隨著之後交易的進行,深入了解,他才知道這煌夏銀鈔竟然是私人發行的。
它的掌控者,是如今傳言有著一萬萬兩白銀的大明首富,琉璃侯蕭升。
最後得到的結論就是,這種貨幣的可信度要比現在流行的票號都要高。
如今看到這港口之中的船隻都掛著商會的旗幟,煌夏商會的勢力可見一斑。
鄭芝龍的理想就是要讓東南來往貿易的船隻都掛上鄭氏令旗,如今煌夏商會在渤海地區,已經有了這樣的能力。
進入城內之後, 震撼程度就更強了。
“大哥,這裡的人都好有錢啊!你看那窗戶上,是不是都用透明的琉璃製作的?”鄭鴻逵驚歎道。
如今煌夏商會已經在北直隸建立二十多個玻璃廠,每天產出大量的玻璃。
雖然還不能推廣到全國,但是北直隸以及周邊地區的富戶之家基本上都可以用得起了。
天津這裡作為第一條鐵路的終點站,還是海港,商貿繁榮,富戶眾多,自然放眼望去,到處都是用玻璃做的窗子。
在如織的人流之中穿梭,兩人路過了五層的商貿大廈,因為跟隨的錦衣衛催促,沒有來得及進去觀賞,只是匆匆來到了火車站。
二人在錦衣衛的幫助下,拿到了兩張“公務票”,而後和大家一起在車站等著。
鄭鴻逵看著軌道有些奇怪,問道:“這是什麽東西,火車難道是著火的車嗎?著火之後,驚嚇馬匹,因而跑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