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啊,救命啊!要壓死喵啦!”
“收氣展肩,胸攢三分勁,下腰束臀,腹裝五湖海,膝開馬步,腳生二層根;力由根生,腰借其力,由身而發。記住這幾句口訣,扎馬步是所有招式的起始,下盤必須要穩,只要將基礎打好,無論修煉任何招式都能隨心所欲,所向無敵。”
空地上,兩隻小佑頭頂頂著一塊一米方長的寬石,面前站著一個肌肉硬朗的老大爺,拿著一根柳條在它們的身上敲敲打打,讓其做出標準的馬步。稍有懈怠便棍棒伺候,它們的身體像是篩子一樣打顫。
“我...頂不住啦!”小佑們慘叫一聲,被壓在了石板下面。
老人搖頭歎息:“哎,孺子不可教也,但老朽已立志將吾衣缽傳給後來人,汝雖不為人,天賦亦缺,但只要吃苦耐勞,日後必將翱翔於天際。起來,石板減去半分,馬步一小時。”
說著輕輕往石板上一抽就變成了兩節,然後挑起小佑們又開始馬步訓練,盡管它苦苦求饒,但老人閉目養神壓根裝作沒聽到,一旦松懈,迎來的便是柳條的抽打。
不光是它們,整個空地上面人影錯落,所有夏小夢帶著來這裡的人全都被分開訓練,各種慘絕人寰的手段,一人一個專職導師一對一輔導,有心反抗,但全身經脈被封住,只能一邊慘叫著一邊含淚修煉。
羿義也同樣如此,只不過是所有人當中最慘的一個,四肢全部被萬斤巨石牽扯,巨石投入湖底,立於地面五杖,腳下卻只有一根細細的木棍單腳站立,同時還要躲閃前後由島內孩童扔過來的石塊,每一個都有頭顱大小,力道能把山石擊穿。
而訓練他的是一個看上去四十多歲的中年大嬸,站在他腳下和遠處的同伴們聊著天,對於羿義腳下的木棍,要麽靠在上面,要麽單手連羿義和那四塊巨石舉起來攪一攪盆裡的豬食。
羿義的身體已經被汗水浸濕維持平衡,但有一半都是冷汗,回想起發生的一切,昨晚開宴,所有人都被撂倒了,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但噩夢就開始了。所有人都被封住了修為,那封穴的方式連羿義都毫無頭緒,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解,然後就被帶入了魔鬼訓練,方式原始,但比他以前任何的修煉都殘酷,更讓他心驚的是這裡的人。
站在高處才能看到更多,這裡的生活就像一個樸實無華的鄉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女人洗衣做飯教育孩童,男人耕種養畜製作工具。
洗衣,徒手攪滔天湖水於天空攪拌;做飯,中央一口大鍋,鍋鏟四兩撥千斤做出供幾萬人吃的飯食;孩童,玩的都是開山掘地躲貓貓,十噸巨石當球拋。
“這到底是什麽鬼地方!”饒是他心性極佳,此刻也難免在心裡爆一句粗口,望了一圈,發現他們當中少了兩人,夏小夢和姚玉龍。
族長屋內,兩個隔間,養言仿佛有分身術一樣一邊一個,面前分別是姚玉龍和夏小夢,在早晨他們也同樣醒過來,只不過卻並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
“你好族長。”姚玉龍這邊,鄭重地朝著養言躬身行禮,好像對發生的事情沒有任何的意外。
養言:“甚好甚好,自你上次告別,已是過去四載,當年你來時的場景依舊歷歷在目,不知道這麽長時間過去了,你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嗎?”
姚玉龍沉默了半晌,緩緩搖搖頭:“以前的我,極度渴望力量,甚至不惜叨擾您寧靜的生活,現在的我依舊渴望力量,但是我已經忘了我為什麽需要力量,
只是變成了一種執念。以前的記憶就像是昨日黃花,甚至已經變得模糊,我不知道我...”說道這裡他面露痛苦:“我不知道這一切究竟值不值得。” “那你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嗎?”養言繼續問道。
姚玉龍:“我不知道,沒有的時候我隻覺得除了我自己一無所有,但是我現在發現,得到的越多,我僅有的東西也在不斷地失去,現在我好像連自己都已經迷失了。”
養言:“記憶化執念,得舍歸虛無。現在的你,無根亦無萍,當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已經預知了這種結果,但當時時機未到,我們緣分也未到,所以我只能先把你送走。”
“您早就知道會這樣?早就知道我會找到昇磐部落,得到他們的傳承魔石,然後變成一個瘋狂的怪物?那您為什麽不阻止我,就在之前我差點毀了一座城,現在我的手上已經沾滿了鮮血,我不知道我還有什麽理由再活在這個世界上。”姚玉龍情緒逐漸崩潰,強大是他的追求,但絕對不是殺戮。
“我並不能知道會發生這種事。”養言搖搖頭:“但我知道,你想要的力量終有一天會得到,而你的心性不足以駕馭,也會因為得到而後悔,這便是因果,始之一而終於一,期間變化萬千,但結果早有端倪。”
“那我現在該怎麽辦,現在我的身上可是藏著一個怪物,說不定哪天就會代替我,殺光我見到的每一個人。”姚玉龍苦笑一聲,看著自己的雙手,恨不得把它們給剁下來。
“勿急勿急,既是緣分已到,我自會幫你。”養言帶著溫和的笑,拄著拐杖緩緩走到了他的身旁。
“怎麽幫?”姚玉龍的眼睛跟著他移動。
“當然是這樣!”說著養言的拐杖往姚玉龍身上一點,悶哼一聲,從他的背後飛出一團黑霧,在空中變化成他的樣子跌落在地上,就這麽變成了兩個人。
“這...您又把我變成了兩個?可這能有什麽幫助,只不過是又多了一個怪物而已。”姚玉龍有些不解地問道。
養言:“你再仔細看看,他是不是你。”
仔細看去,只見這個姚玉龍安靜地躺在地上,各種魔法陣從他的身上鑽出又融入,一看這情況他就明白了,驚喜道:“你把它從我身上弄出來了?我是不是已經沒事了?”
然而養言搖了搖頭:“同是無根之水,相融之後又怎可分開,我只不過是將一種結果拆分成了兩種可能而已,一個你,一個他,你們兩個現在就是同一個人,但未來的結果已大不相同。”
“有什麽不一樣?”姚玉龍越聽越糊塗。
養言笑而不語,反而說道:“好了,你先暫時出去等我一會兒,之後我會再告訴你這兩者之間有什麽區別,以及你未來應該走向何方。”
“那他...”姚玉龍指了指地上的姚玉龍二號。
“他你不用擔心,去吧去吧,到外面等著。”催促著將姚玉龍趕了出去,養言微微一笑,嘿咻一聲扛起地上的姚玉龍二號,往隔壁的房間走去。
在和姚玉龍談話的同時,另一邊的養言也和夏小夢交談了起來,只不過相比較於這邊的嚴肅和沉重,這裡看上去倒是挺有趣兒歡快。
“醒醒,醒醒啦,太陽曬屁股啦。”養言拍了拍還在睡夢中的夏小夢,慈祥地仿佛是爺爺在照看自己的孫女。
“嗚...讓我再睡一會兒嘛,反正有沒有什麽事要我去做。”夏小夢半夢半醒,竟然用出了撒嬌的語氣,翻了個身沒打算起來。
“醒來啦。”揪起自己的胡子,在她的鼻子上撓了撓,夏小夢頓時一個噴嚏醒了過來,迷迷糊糊地看著養言。
“咦?不對,我不是在吃飯來著嗎,怎麽睡著了,這是什麽地方,還有族長你怎麽在這兒。”說到這裡忽然想到了什麽,連忙抱著身體往後面躲了躲:“噫,你個老頭,不會趁著我睡覺想幹什麽壞事吧,你這個老不修。對了,我的同伴們呢?”
“別著急別著急,他們現在正在外面修煉著呢。昨晚你們太累了,吃完就睡著了,這個房間是我讓人收拾出來的, 從今天開始你就可以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了。”養言不緊不慢地說道。
“當成自己家?”夏小夢隻覺得有些糊塗,但還是本能地搖搖頭:“這怎麽可以,而且我可是打算和朋友們在這裡建自己的家的,額,說到這個,族長,可不可以讓我在你這裡買一塊地呀。”
養言:“呵呵呵呵,不用買,我的家就是你的家,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你的家人,你想幹什麽都可以。”
“你這人,怎麽就聽不懂話呢,我可不想平白無故地受這種恩惠,難不成我想要把這整個島拆了重建也可以?你說這話沒一點道理。”夏小夢有些氣憤,隻覺得他是在拿自己開玩笑。
“當然可以,拆了蓋豬圈都行。”然而養言卻是語出驚人。
夏小夢一愣:“不是吧,我可沒心情和你開玩笑,不過...你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養言熱情地牽著她的手:“從今天開始,你就是這座島的主人,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想立什麽規矩就立什麽規矩,就算是我這老頭子,你也可以當成仆人。”
夏小夢嚇得抽出手連忙躲到了角落裡:“族長,別拿我開玩笑了好不好,我才來這裡吃了頓飯而已你就要這麽作賤自己,我可不敢這麽做,會折壽的。”
“您不同意可就是折我的壽了。”尊稱都直接喊出來,微微躬身把自己放低了兩個身位,“罪仆養言攜‘重一部族’,謹遵主母教誨。”
“主、主母?”夏小夢呆立當場,震驚到嘴裡都可以塞下一隻拳頭,暈暈乎乎地隻感覺好像在雲上面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