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怎麽回事呢……”余哲森望著手機喃喃自語。
自從在和蜥蜴怪人的戰鬥中接到於清雪的電話呼入,他已經回撥了四次。
第一次是在發現於清雪的打給自己的電話響鈴兩聲便掛斷之後,那一次是無人接聽。
第二次是皇后娛樂天城這邊的戰鬥結束,他第一時間給於清雪打去了電話,這一次卻被對方主動掛斷拒接了。
在通過微聊給於清雪發送信息詢問無果之後,余哲森隔了十分鍾撥打了第三次、第四次,這兩次又變成了無人接聽。
“小森,你還好嗎?”安何從扶著天橋的護欄朝余哲森走過來,她也解除了武裝,柔順的黑色長發在吹來的風中輕輕搖曳。
“我?我沒事。”
“我看你剛才好像吸入了榴彈炸出來的異能抑製劑粉末。”安何走到他身邊,背靠著護欄側過臉來說道。
“不礙事不礙事,對了,除了手機和微聊,你知道有什麽其他辦法可以聯系上於老師嗎?”
“清雪?”安何愣了一下,“她怎麽了?”
余哲森把自己面臨的情況簡單地給安何說了。
“會不會是她在忙什麽事?”安何提出了一種假設,“畢竟她第二次的時候掛你電話了吧?”
“不清楚,但過了那麽久完全沒有一點回音,總覺得有些不放心。”
“對了,要不要問問那個七海小姐?”安何忽然想到了七海沙紀,“我們醒過來的時候,她們也還在吧?”
余哲森把自己的微聊界面展示給她看:“我已經問過了。”
七海沙紀的回復是她送五月雨櫻前往醫院之前就已經和於清雪分開了,並且她沒有注意到於清雪是什麽時候離開的,去向也不得而知。
安何的表情漸漸認真了起來,她也用自己的手機給於清雪撥了一個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余哲森和安何愕然對視,異口同聲地發出疑問:“關機了?”
這顯然太不正常了,兩人頓時都對於清雪的處境產生了擔憂。
克萊爾和孫鳴航此時正準備將恢復正常的王旭帶回安全局審問,不過考慮到帶著一個裸男實在有礙觀瞻,於是克萊爾命令孫鳴航去給這貨找一件蔽體的衣服。
孫鳴航離開了幾分鍾,不知道從哪弄來一套夜總會保安的外套。
懶得再給王旭解開手銬,孫鳴航索性就將外套披在了他身上。
王旭全程神情木然,完全是一副任人擺布的模樣。
見王旭披上外套,克萊爾便讓孫鳴航先將人帶到外頭,趕來支援的外勤部巡邏車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她朝通往連接天橋的出口望了一眼,朝正倚著天橋護欄交談的余哲森和安何走去。
“辛苦你們倆了,尤其是余哲森,今天發生了不少事。”克萊爾將手分別搭在自己教過的兩位學員的肩膀上。
“舉手之勞。”安何露出輕笑。
余哲森也跟著附和點頭。
克萊爾放下了手,目光在他們兩人之間流轉,最後停在了余哲森臉上。
她挑起眉毛問道:“怎麽了啊余哲森,明明打贏了,你表現得也很出色,怎麽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
余哲森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安何,後者略有彷徨的目光仿佛在向他表達“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教官,可以暫時給我開放利用夷光調查市內監控的權限嗎?”余哲森向克萊爾提出了請求。
克萊爾微微一怔:“理由呢?”
余哲森思慮一番之後決定向她和盤托出,但沒想到他剛一張嘴克萊爾就抬起手做了一個打斷的動作。
她說:“算了,不用告訴我理由,可以給你開放夷光的高級權限,時間麽……24小時夠嗎?”
聽聞如此爽快的回答,余哲森難掩興奮感激之色,安何的嘴角也露出了一抹微笑。
“謝謝教官!”
“行了,我得回去審問王旭,看看他到底為什麽會失控。”克萊爾伸展雙臂活動了一下筋骨,輕歎一口氣道:“感覺我來七島市之後都沒過上幾天悠閑的日子,最近又快忙得喘不過氣來了。”
抱怨了兩句之後,克萊爾看了看滿臉“安靜、乖巧”表情的余哲森和安何,有些忍俊不禁道:“倒也不必這樣,我還不至於要讓你們同情我。就這樣把,我先走一步。”
“教官,那之前說好的大家一起吃頓飯……”余哲森對著克萊爾的背影伸了伸手,語氣中抱著些許期待。
克萊爾背對著他們舉起右手揮了揮:“等我忙完這一陣吧,一周之後,就當是慶功了。”
“和慶功宴混在一起嗎?到時候會很熱鬧吧。”余哲森若有所思地低聲自言自語,“這樣一來到時候應該也輪不到我請客了吧?”
安何用胳膊肘頂了他一下,吐槽道:“原來你盤算的是這個嗎?太吝嗇了吧。”
“那不一樣啊,你和老安算客人,我作為地頭蛇請客理所當然啊!”
“哦?”安何狐疑地斜著眼睛瞅他。
“本來就是嘛!教官的慶功宴那不得叫上一幫人?說不定除了外勤部的自己人之外還能和刑事偵查部來個聯誼。”余哲森下意識地掰著手指數道,“那麽多人我哪請得起……哎喲……”
左手上的紗布不知何時已經脫落,他捏著自己的小指感到一陣揪心的疼痛。
“噗嗤……”全程目睹了余哲森“自殘”行為的安何漏出了忍耐失敗的笑聲
她抱著雙手一本正經地連連搖頭:“你還能不能再蠢一點。”
余哲森低下目光端詳著自己的手發了一陣呆,最後決定把礙事的紗布徹底扯掉。
完全除去紗布繃帶之後他試著小幅度活動了一下手指,還有輕微的疼痛感,但並沒有想象中那麽難以忍受。
始終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的安何此時眼底出現了詫異的光,她伸手捉住了余哲森的左腕,抬起他的手到自己眼前仔細觀察。
“我記得你說過……你這是昨天晚上弄傷的吧?”安何有些難以置信,“才短短一天的時間,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很神奇吧,我也覺得。”余哲森陽光燦爛地對她露齒而笑。
“這不符合醫學常識。”安何皺起眉頭,沒有心情和他嘻嘻哈哈。
“不符合常識的事情多了去了,世界發展太快。”余哲森試圖從她的掌中抽回手腕。
察覺到他的意圖,安何不但沒有松手,反倒更加用力緊握。
她逼視著余哲森的雙眼,表情嚴肅地說道:“余哲森,如果你發現自己的身體有異樣的情況,你應該第一時間告訴我和老爸。”
“為什麽?你們是醫學專業出身嗎?”余哲森帶著混不吝的笑容反問,“不要擔心我嘛,我身體健康,作息規律,精力旺盛,無不良嗜好……”
“好好好,我和老爸要在七島呆一陣子,你最好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安何沒好氣地衝他翻了個白眼兒。
余哲森心虛地收斂了表情,恰好此時手機上的安全局虛擬系統跳出一條通知——他已經臨時獲得了使用夷光進行調查的高級權限。
“我們乾正事吧,安何。”余哲森對她晃了晃手機,“教官給我解鎖權限了,我準備調查loveti酒店附近的治安攝像頭,你來幫我。”
“不用你說我也會幫忙的。”安何正色回答道,“清雪是我的朋友,我也不希望她有什麽萬一。”
“那走吧,200米外有一家網吧。”
有了克萊爾的授權,他可以輕易地通過夷光連上安全局的治安網絡,調取街頭的監控錄像也易如反掌。
安何跟在他身後離開了皇后娛樂天城,走到街道上之後她忽然問了一句:“對了,你還能找到什麽人來幫忙一起看監控嗎?”
排查錄像是一種地毯式搜索的苦力活,多一個人分擔總是好的。
“這個……”如果可能的話余哲森還想再喊幾個幫手,但最合適的人選孫鳴航這會兒估計還要幫克萊爾打雜活……
他的腦海中依次閃過了幾個安全局同僚的名字,最後全部被否定了——今晚整個安全局都忙得不可開交,這時候還是別給那幫人添亂了。
“不是安全局的人不行吧?”他忐忑地試探著安何的底線。
如果安何不介意讓“外人”接觸到夷光系統,余哲森估摸著自己可能可以喊來吳小洺。
但很遺憾,安何是個很有原則的人,她的回答不出意料是“當然不行”。
“那就沒辦法咯。”余哲森攤手。
“褚月曦呢?你問過她了嗎?”安何問。
余哲森表情一僵,有種莫名其妙的猝不及防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