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海上的星空真漂亮。”
來到甲板上的吳小洺高舉雙手轉著圈對余哲森嚷道。
余哲森一把將她推在了船舷的護欄上,欺身近前居高臨下地壓迫著她,面帶“和善”的笑容:“剛才玩得開心不開心啊?毓希老婆?”
“呃噫~你你你……別突然這麽叫我,好惡心啊。”吳小洺聳起肩膀,抱著自己起了雞皮疙瘩的雙臂。
“所以啊,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余哲森翻白眼。
“惡心是挺惡心的,不過我沒說不願意啊,要不……你再叫一聲來聽聽?”
余哲森眼神嫌棄地往邊上躲開了一點,靠著護欄仰天輕歎道:“我知道你剛才大概是想幫我撐面子,不過真沒必要。蘇弘章和楊夢又不是那種狗眼看人低的討厭家夥。”
“但是他們確實有拿你對比找優越感的想法吧?”吳小洺撇了撇嘴,“我是在邊上聽了一會兒你們的談話才決定幫你的。”
“你把人家想得太壞了,家裡做生意的人豈會那麽沒有格局?”
“可蘇弘章不是打聽你這兩年幹什麽去了嗎?要是知道你放棄安全局的選拔跑到七島市送快遞,他們心裡會笑死你的。”
“無所謂。”
“有所謂。”吳小洺固執地盯著他說:“我不想他們瞧不起你。”
“所以你就造謠,到時候全班人都知道我早早結了婚,和一個搞房地產的小富婆?”余哲森有點生無可戀。
吳小洺自知理虧,望著余哲森隻笑不答。
木已成舟,現在蘇弘章和楊夢兩人多半已經相信了她的說辭,余哲森也拿她沒什麽辦法。
他知道吳小洺的初中是幫自己出頭,所以心裡並沒有怎麽怪她。
這會兒看到面前嬌俏可人的笑容,這事也就這麽過去了。
海上無風無浪,遊輪平穩地航行著,甲板前方傳來彈奏手風琴的聲音。
余哲森仰頭望著夜空中金色的月輪,閉上眼聆聽手風琴樂聲,享受著臨戰之前最後的寧靜。
金國正三生三世的三種異能在他腦海中一一閃過,沒有裂縫預兆的瞬間移動能力、吞噬萬物的“虛空”和連通未知世界的“彼界”。
很難說金國正和卓藝鋒相比誰的異能更加危險,在余哲森看來這兩人是同一個威脅等級的敵手。
“虛空”的破壞力毋庸置疑,根據金見深描述這世上沒有任何物質能夠抵擋吞噬,唯一的缺點是金國正只能在他的手能夠觸及的地方展開虛空。
如果金國正隻擁有“虛空”這一個異能,那就不足為懼,因為攻擊范圍的限制極大壓縮了“虛空”的上限。
可一旦“虛空”和金國正所擁有的另一種異能——無需開啟空間裂縫便能完成的瞬間移動相配合,就會形成無比恐怖的戰鬥力。
瞬間移動可以讓金國正的“虛空”擁有幾乎無限的攻擊范圍,任何被他鎖定的目標都難逃虛空的湮滅吞噬。
真棘手……即便不去考慮“彼界”有著什麽樣的作用,金國正也已經無比棘手。
所幸這一次他們要做的不是強攻而是智取,七海沙紀的異能將成為奇襲的關鍵。
只是一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要避開正面戰鬥,余哲森不禁有些自嘲。
從理論上來說,金國正的瞬間移動加“虛空”的組合技和卓藝鋒直接抵達對其有利結果的“超剪輯”一樣都是有直接秒殺他的能力的。
上回在皇曜大酒店是卓藝鋒自己犯蠢了,
非要選擇近距離刺穿他的心臟,結果被鋼燃抓住機會反殺。 此時此刻,卓藝鋒也在這艘遊輪上,只不過除了早晨在剪彩儀式上的壓軸登場之外,他再也沒有公開露面過。
余哲森猜測卓藝鋒的身體一定還沒有從重傷中恢復過來,今早能夠現身多半是依靠那具新的外骨骼的輔助。
至於那具外骨骼的來源,他閉著眼睛都能想到是刑天重工在背後出力。
遲早有筆帳要和韓經虎算算!
吳小洺握住了他搭在護欄上的手,余哲森睜開眼,看到她對自己指著傳來手風琴曲的方向。
“那邊好像有人在跳舞,過去看看吧?”
余哲森被她拖著前往位於遊輪尾部的大片甲板空地。
不知是誰弄來了一隻空的油桶,裝入木柴在甲板上弄出了篝火,一個黑皮膚穿襯衫打領結配棕色背帶褲的胖男人正在篝火旁拉手風琴。
一對對男女圍著他,在手風琴的伴奏下跳起了交誼舞。
“哇哦。”吳小洺誇張地驚歎了一聲,頻頻向余哲森眨眼。
“我不會。”余哲森連連搖頭。
“很簡單的!求你了。”吳小洺對他伸出了自己的手。
余哲森還在猶豫,忽然感覺到有人從背後拍了拍自己。
“任何時候拒絕女士邀舞都是不禮貌的。”金見深頗為用力地抓了抓余哲森的肩膀,“去吧。”
話音未落,一名身材有些臃腫,腰腹被禮服勒出褶紋的貴婦走了過來,塗著濃厚煙熏妝眼影的小眼睛嬌羞地衝金見深眨了眨。
“哈囉,帥哥,能邀請你陪我跳一支舞嗎?”
金見深愣了一下,耳畔傳來吳小洺惡魔般的低語:“哥哥,不要雙標哦。”
“你叫我什麽?”
“老大。”
余哲森用同情的目光望著金見深,還說你不是傲嬌型妹控,一聲哥哥能把命交了。
金見深深呼吸一口氣,接著鎮定自若地整理了一下領帶,牽住了貴婦的手並十分紳士地彎腰低頭進行了一個吻手禮。
“非常榮幸,夫人。”
隨後兩人攜手靠近篝火,踩著節奏融入舞圈。
姍姍來遲的七海沙紀看到了這一幕,眼睛睜得滾圓:“發生什麽事了?”
余哲森揣著下巴點評道:“這個, 就叫做專業。”
“誒?專業?專業牛郎?你是指牛郎吧?”七海沙紀捂住了嘴。
“是商業貴族啦,沒聽過長袖善舞,多財善賈嗎?”
吳小洺把手送到了余哲森面前:“喂,該你了。”
余哲森的退路已經被金見深堵死了,他牽起吳小洺的手:“一會兒因為我出醜了可別後悔。”
“哎哎,還有那個,那個那個……”吳小洺瘋狂向他示意自己的手背。
本想蒙混過關的余哲森心一橫,做戲做全套,低頭學著金見深之前的姿態輕吻了一下她的手背。
七海沙紀不動聲色地按下了手機相機的快門,把這一幕拍了下來。
她把照片分類保存到了一個名為“鳥籠之外”的隱秘相冊,替換掉了原先作為相冊封面的那張四人合影。
“這位可愛的小姐,可以邀請您同我跳一支舞嗎?”一位金發碧眼的年輕人來到七海沙紀身邊,彬彬有禮地邀請道。
七海沙紀愣了一下,抱歉地一笑:“不好意思,我有伴兒了。”
“噢,是我冒昧打擾您了。”男人有些失落地退下。
七海沙紀朝他微微鞠躬,接著把鏡頭對向遠處的余哲森和吳小洺。
“小姐,如果您想的話,我可以陪您跳。”五月雨櫻的聲音悄然傳入她耳中。
“謝謝你,櫻,不用了。”七海沙紀保持著嘴角的微笑,“我還是和以前一樣,習慣當一個記錄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