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某上古洞窟。
歪歪斜斜倒豎著的無數巨大石劍,拱起了地煞宗的天穹。
地煞宗主殿,輪回地壇。
地煞宗宗主朽目,是個身形矮小的光頭老者,人如枯木,沒有五官,唯有頭頂一個衝天大眼睛,炯炯有神,看起來格外的瘮人。
他的左臂膨脹的比本人還粗。
在隔空抓蕭白失敗後,這成了朽目的痛點。
他下定決心,勢必要復仇蕭白,奪取天命之力。
朽目掌心運力,按在輪回陣法的中央,讓陣法徐徐旋轉,試圖召喚他的寶貝徒弟——
無極魔君。
輪回地壇徐徐轉動,發出連續低沉的轟鳴。
陣法中央,一個飄渺的黑衣男人徐徐凝結成實體。
男人臉色極蒼白,倒是有些俊氣,披散開的火紅長發格外惹眼,宛如一柄黑夜裡的火炬。
每次見到師父的無顏之臉,無極魔君都覺得師父是醜的沒臉見人。
“找我什麽事?”
朽目低頭,拿頭頂的獨眼掃了眼無極魔君,感覺他有點虛弱。
“你最近去哪了?”
無極魔君道:
“我去見了螻夜,可惜人家並沒有一統魔宗的打算。”
“連人家道盟都知道統一所有宗門和地方勢力,魔宗這麽點勢力還在各自為戰,活該活不成人形。”
朽目:
“道盟不會讓我們統一的,眼下的注意力還是放在天命之子上,繼續與澹台家合作。”
無極魔君耷拉著眼皮,埋怨道:
“我前段時間剛去大河門幫道盟搗亂秘密會議,怎麽又要我幫忙?”
朽目歎道:
“這次是決定你我未來的任務。”
“寒武國,緋月女皇,這是道盟覺得很危險、卻又不方便自己動手的正派人物,你可以假借對付蕭白,順手抓了她,或殺了她。”
“你抓了她,或殺了她,蕭白一定會來找我們復仇,我們可以設伏,一舉抓了天命之子。”
無極魔君:
“那不是澹台家的天命之力嗎?”
朽目:
“澹台家已經答應老朽了,只要能抓到蕭白,奪走、融合其天命之力,澹台家不會追究。”
無極魔君擺擺手道:
“我已經有天命之力了,不稀罕這玩意,你要拿,自己去。”
朽目:
“你不是死不了麽?”
“何況,如果抓住蕭白,澹台家願意提供龍骨骨髓,也許能助你融合兩個天命……就算做不到,至少,也能將你目前的天命之力融合到更高的境界。”
“你若融合不了蕭白的天命,給為師,為師融合不了,就還給澹台家,換一筆資源……豈不美哉?”
無極魔君緊皺著眉:
“蕭白到底什麽人?一個個都怕成這樣的,老子偏不信邪。”
朽目提醒他:
“一切小心行事,切不可冒進,你若失敗了,死的可就是為師了。”
無極魔君:
“知道自己會死,你還敢讓我冒險去抓天命之子?”
朽目歎道:
“道盟那些老不死的有足夠的資源延壽,為師大限將至,選擇了成仙之路,若是無法成為完全體天魔,只能等死……除了做道盟老爺們不敢冒險的事,還有別的選擇嗎?”
……
魔獸森林。
暴雪沒日沒夜的肆虐著。
蕭白與一劍狐的磐腸大戰,驚天動地,幾億幾億的生靈塗炭……
一直到晚上,二人才精皮力竭的去了朝歌城。
一劍狐去了燕子春暉。
蕭白則去了皇宮,與女皇在觀星池裡談談情,敘敘舊,展望一下朝歌城的未來發展。
比如,地下城的訂單拉滿,已經全力開工了。
比如,朝歌城的遊客量與日俱增,已經超出城市的接待上限,朝歌城的邊緣正在快速擴建中……
比如,道盟本部要求緋月提交各個民用靈器的設計圖與靈紋細節,將保護這些靈器免受別的城市仿製。
不過,被緋月婉拒了,她等道盟統一天元大陸之後,再作商議。
蕭白與女皇幾乎是一邊揾存,一邊聊這些的。
看的出來,女皇最近很忙。
事後,側臉伏在蕭白懷中。
“這樣的盛世,多虧了你。”
蕭白感覺女皇的身姿好湯……
“我感覺你在玩火。”
女皇道:
“朕的十個民用靈器工坊,已經吸納寒武國和鄰國數百萬貧民,養活了無數底層家庭。”
“如果道盟真的想要害我,那這樣的道盟注定要崩潰,我只是讓這個崩潰點早點到來。”
蕭白聽的驚心動魄,他一個修改器傍身的修真者也沒她這種霸氣。
“你確定,時機已經成熟了嗎?”
緋月道:
“時機是創造的,不是等來的。”
不知道為什麽,蕭白總是覺得,天元大陸的女人都霸氣的很,男人卻過於謹慎了。
這時,一道如玉碎瓦全的女聲從頭頂傳來。
“什麽不是等來的?”
旋即,紅月的光芒照亮觀星池。
血月之門開啟!
一劍狐一腳踏來,剛好踩進了池子裡,撲通一聲掉水裡了。
她一激靈起身,四下看了眼,不無驚喜道:
“咦,皇宮裡還有這等寶地?”
緋月忙從蕭白懷裡起身,雙臂抱在胸前,盯著頭頂奇詭的血月之門。
“這是……”
蕭白忙解釋道:
“這是個另類的空間門。”
緋月好奇的問:
“能造嗎?”
蕭白搖了搖頭。
“恐怕不能。”
一劍狐一聽,頓時來勁了,舔著如畫的清顏湊到緋月身邊:
“怎麽不能造?都能造!”
緋月認真的問:
“怎麽造的?”
一劍狐卻低頭盯著緋月的洸潔的身姿。
“哎喲,妹妹這身條……是我喜歡的類型。”
蕭白:
“……”
緋月:
“……”
一劍狐搭在緋月肩膀上,不無羨慕的問:
“你是怎麽做到人這麽瘦,匈還不小的?”
蕭白忙給她拉到一邊去了。
“去去去,你來這裡幹嘛?”
一劍狐抿了口酒,頭一歪,眸子裡混沌而茫然。
“對啊,我是來幹嘛的?”
“忘了……我先泡個澡吧,一身臭汗太難受了!”
“隻許你泡澡不許我泡澡?”
她三下五除二一身精洸,豐神之軀光芒萬丈,反倒是羨煞了緋月。
不過,對連續修行的蕭白來說,這些都是身外之物,不能再來了……
一劍狐四下張望著,瀲灩的眸光聚焦在池邊的觀星鏡上。
“咦,這是什麽?”
緋月:
“觀星鏡。”
一劍狐撇了撇嘴。
“觀星?星星有什麽好看的,千篇一律,不如妹妹好看。”
緋月:
“也能看月亮的。”
“我看看。”
一劍狐忽然來了興致,翻身湊到觀星鏡前,付身看過去。
那豐嫚的身後讓人血氣蛄湧,目眩神謎,若非緋月在一旁,蕭白非得……
“嗯,環形山……沒想到這麽遠也能看清楚,我還以為只有大乘境修士才能看見的……能看到背面嗎?”
緋月搖了搖頭。
“不知為何,月亮總是一面照著天元大陸。”
這對熟知天文學的蕭白來說,是常識。
他好奇的是,一劍狐居然知道環形山和月背。
“你怎麽知道環形山和月背?”
一劍狐冷哼。
“呵,我知道的事情多著呢,什麽都要跟你匯報麽?”
蕭白道:
“那你說月背有什麽?”
一劍狐轉過身來,似乎想說什麽,又忍住了。
“這可不能說,有禁言咒,我說了你也聽不到,我還得被抓。”
蕭白心想,如果一劍狐是仙人,又如此了解月亮,這豈不是說,仙界就在月球背面?
渡劫飛升,居然飛到月球上了?
這種飛升也太枯燥了!
“難道說,神仙都住在月背嗎?”
蕭白直言問道。
“哈哈,哪有什麽神仙。”
一劍狐剛說話,忙又捂住了觜。
“咳咳,你說是就是吧。”
緋月也很好奇,但臉上更多的是面朝星辰大海的向往。
“答案無所謂,總有一天,我們會自己去看的,去月亮,星星……”
一劍狐懶懶的靠在池邊。
“妹妹可真有志氣,可惜我也沒見過星星到底長啥樣,否則還能跟你說道說道。”
蕭白也跟著提醒道:
“星星和月亮可是離的超級遠,遠到你們無法想象,就算飛升,也恐怕難以抵達群星。”
緋月眸光微漾,喃喃自語。
“也許,不是距離的問題。”
蕭白微微一怔。
“嗯?”
緋月想起蕭白上次說的話。
“上一次,你說星星是一顆顆遙遠的太陽……這句話可能是錯的。”
“不會吧?”
蕭白格外驚訝。
緋月道:
“這台觀星鏡是最新製造的,升級了增幅靈紋,看月亮更大、更清晰了,看星星卻始終差不多,沒什麽變化。”
蕭白想了想,這可能還是距離太遠的原因。
“也許是觀星鏡的分辨率不夠,看不到細微的變化,還得加大力度哦。”
緋月搖了搖頭。
“距離再遠,也不至於一點變化也沒有的。”
蕭白若有所思。
如果真是如緋月說的那樣,那這個世界可就麻煩大了……
一劍狐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隻噸噸狂飲,眼神迷離。
泡了好一會兒,突然想起來。
“對了,我也不是來泡澡的,燕子春暉裡來了個專門找璿姬下棋的破爛偃偶,竟與璿姬棋力相仿。”
蕭白好奇道:
“哦?道盟偃偶也精於算力?”
一劍狐道:
“她說贏了,就要帶走璿姬;若是輸了,自己留在燕子春暉當偃妓。”
蕭白忽然問緋月:
“那台璿姬是收集數據的測試款,而非市售款吧?”
緋月點點頭。
“嗯。”
蕭白忙穿衣起身。
“我過去看看。”
一劍狐懶得再動彈,懶懶道:
“既然你去了,我就留在這裡泡澡好了。”
……
蕭白趕到燕子春暉時,整個天字閣的姑娘和客人們,都圍在客堂中間的長案前觀戰。
天字閣裡鴉雀無聲,圍觀的眾人屏氣凝神,認真的關注著棋局。
蕭白悄悄開了隱身,擠進人群,來到對弈的長案前。
對弈的兩人。
一邊是跪坐在長案前,穿著一襲淡青色仙女裙的璿姬。
見蕭白來了,璿姬略一欠身,淺淺一笑,聊表敬意,顯得很有禮貌。
蕭白的隱身,是以黑金雷獄蛟龍的蛟丹完全覆蓋靈壓,同時以共鳴之身與周遭環境渾然一體。
然而,還是沒能逃過人工智能的無情檢測。
當然,如果他剛才與璿姬的靈紋共鳴,定能做到完美隱身。
璿姬對面,盤膝坐的也是一位女偃偶。
那偃姬通體桃木所造,穿著淡粉色的仙衣。
設計的也足夠精巧,外形也不可謂不美,唯一的缺點是,一舉一動的機械感太明顯了,造成臉上的恐怖谷效應太強,仔細看,會很滲人。
蕭白深入看,這桃木偃姬的身體也並不逼真。
觀其靈爐,驅動靈紋很簡單,似乎只是個簡單的侍女偃偶。
然而,頭顱裡卻是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靈紋,看起來像是計算靈紋。
不過,這騙不了滿級靈紋水平的蕭白。
在他看來,這分明是某種高階的陣法。
蕭白從旁人口中得知,這個偃姬自稱來自道盟棋院科技,名叫小芙,慕名挑戰寒武國的璿姬九段。
當然,蕭白不太相信這個說法……
客堂裡的圍觀者大致分為兩派。
一些外地遊客全程給小芙加油。
而本地遊客和燕子春暉的姑娘們,則給璿姬加油。
當然,還有一些完全不懂棋的假裝自己懂棋,實際上全程在看女偃偶。
眼下這一局,已經下了足足兩個時辰了。
蕭白也不懂棋,從看客的隻言片語和臉上表情看,似乎是旗鼓相當。
但他隱約感覺,桃木偃姬小芙的壓力相當大,偶爾還會下意識的想要做出擦汗的動作……覺得不合適,又強行忍住了。
然而仔細看,他的顱內靈紋運行的很安靜,並沒有算力超載的情況。
蕭白意識到,這可能不是什麽高階偃偶,而是某種附魂偃偶,相當於某個修真者的偃偶分身。
下棋的,是遠程牽線的本尊。
假裝是書院偃偶出戰,為棋院找回場子。
小芙下棋較慢,棋局足足下了兩個時辰,看起來還是中盤。
蕭白沒耐心再等下去了,便不再隱身,道:
“放棄吧,附魂術贏不了真正的靈紋智能。”
聽到附魂術三個字,圍觀眾人都是一臉懵。
只有偃偶小芙,和身旁一位疑似棋院弟子的矮個年輕男人,看向蕭白。
偃偶小芙轉動著脖頸,眸光呆滯無神,機械的問:
“你是誰?”
蕭白知道,偃偶小芙的背後,不是簡單人。
畢竟,天下能和璿姬下棋僵持住的人沒幾個,如果不是有強大算力支撐的偃偶,那就一定是棋力與修為雙高的隱世強者。
修為就不說了,光棋力,至少有千年的對弈生涯……璿姬可是每天能和自己對弈數萬局。
這樣想著,蕭白朝小芙略一拱手。
“蕭白見過前輩。”
“蕭白?”
小芙笨拙的撓頭,喃喃自語:
“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
“不對,咳咳,我的記憶靈紋裡似乎有你的名字。”
一旁的棋院弟子有些尷尬,忙湊到小芙耳邊,小聲介紹了蕭白的身份與英雄事跡。
小芙這才機械頷首,道:
“這麽說,你也懂棋嗎?”
蕭白搖了搖頭,平靜道:
“不懂。”
小芙咧嘴一笑,瘮人的很。
“那就不要胡說什麽附魂術嘛,老夫可是純純的偃偶。”
蕭白滿額黑線。
還老朽……這家夥看來是個摳腳老漢,連糊弄都懶得糊弄了嗎?
“不管是不是附魂者,想證明道盟科技更強,就快點贏下這一局。”
蕭白如是道。
小芙機械的搖了搖頭。
“第一局是我大意了,重開三局兩勝,我必能贏下。”
身後棋院弟子驀的一驚。
他甚至沒看出來小芙處於劣勢,在他看來,棋面上還是小芙小優,為何要投子認輸呢?
蕭白也沒想到這偃偶能這般無恥。
“偃偶還能大意?”
璿姬卻嫣然笑著,大度的說:
“無妨,重開吧。”
重開第一局。
執黑先行的小芙,這一次認真起來了,呆滯的眸子裡隱約有了光澤。
她全力防守,穩坐釣漁台,不斷觀察著璿姬的棋路……
璿姬的棋路看起來天馬行空,卻令小芙擊節讚歎,似是她從未見過的全新布局與殺伐手段。
然而,小芙的應變能力極強,竟屢次化險為夷。
這一局,居然下了一個半時辰,最後成了和棋。
這讓蕭白驚呆了。
心想這家夥原來這麽強嗎?
小芙笑而不語,很是自信。
璿姬作皺眉狀,沉默不言。
第二局開始前,蕭白決定修改一下對弈規則。
“既然大家都是偃偶,不該下這麽慢的,這一局要下快棋了,每一步最多十息思考時間,超時直接判負。”
棋院弟子:
“你——”
這一次,輪到小芙擺手說:
“無妨。”
靈紋計算也是需要時間的,而人類卻可以靠直覺瞎下。
如果突然下一手詭異的棋,靈紋也許無法快速反應,極有可能造成超時判負。
基於此,小芙才大度同意。
第二局開始。
有了第一局的試探和收集棋路,第二局璿姬主動進攻。
十息的思考時間,起初讓小芙很不適應,屢屢做出了擦汗的動作。
但很快,他竟漸漸的適應下來,最後咬牙下成了和局。
這大大超出了蕭白的預料!
他心想,這家夥真的是人類嗎?
於是在第四局之前,蕭白提出了更過分的要求。
“既然大家的棋力旗鼓相當,不分勝負,不如玩點刺棘的,一息一步,閃電對弈如何?”
“……”
小芙忽然愣住,隱約滿額黑線。
要知道,上一局,她和棋和的有點勉強。
璿姬下棋速度極快,基本上就是一息一步,根本不會超時,若非她本尊靈壓全開,全神貫注,可能已經敗了。
不過,事已至此,也沒退路了。
小芙機械的說:
“好。”
第三局開始。
璿姬棋速如風,步步進逼。
而小芙,則完全靠直覺和本能在對弈了。
棋局呈現出了明顯的高下。
但小芙卻堅持不投子認輸,反而破罐子破摔,棋路開始詭異起來。
雙方鏖戰衝殺。
小芙時而無腦橫衝直撞,時而又下出神之一手,殺敵八百自損一千,似乎就沒想著要贏,而是奔著增加璿姬的算力去的……
棋至中後盤。
璿姬突然頭頂冒險,盤成飄雲發髻的頭髮跟著著火……
一轉眼,電弧劈啪作響,顱內靈紋全燒了。
全場鴉雀無聲。
過程眼花繚亂,結局大跌眼鏡。
小芙身陷囹圄,卻能絕處逢生,反敗為勝,竟一波帶走了璿姬,看的人一臉懵逼。
蕭白算是看明白了,璿姬不是算力輸了,而是硬件沒跟上……
這足以證明,小芙背後的本尊棋力有多強!
盡管在快棋中略輸璿姬一籌,小芙卻能通過精湛的棋藝,發揮人類的創造力,以己之長攻彼之短。
要知道,遠程附魂,修為再高也沒太大加成,還得看棋力。
小芙哈哈笑著,開心的像個八十斤的木頭孩子。
一旁的棋院弟子卻小聲提醒她:
“院……小芙,璿姬的靈紋全都被燒了,您不是白贏了嗎?”
小芙微微一怔,微眯著木頭眼,盯著頭頂冒火的璿姬,下意識做出了捋須的動作。
“也不能這麽說,我是怎麽教育你們的?不要過度迷信靈魂,人家身體也很棒的。”
蕭白一聽,滿額黑線。
這糟老頭……
不曾想,璿姬頭頂的火勢竟越燒越旺,旋即轟然自爆。
眾人還來不及反應,爆炎就被蕭白的共鳴劍氣給強行摁下來。
所幸,沒有造成傷亡。
但璿姬的身姿,無了。
小芙嘖嘖惋惜。
“紅顏薄命,紅顏薄命呐。”
蕭白搖了搖頭。
全天下都知道,書院棋院的院長就是道首本人,但人家沒提,蕭白也不好意思點破。
雖然不是道首本尊,但附魂而來,怎麽說,也是天元大陸最強人。
看他似乎還有點好瑟,搞不好真的是睽羽生父,那可就是自己嶽丈了。
起碼的禮貌,還是要有的。
蕭白朝小芙略一作揖,恭敬道:
“原來是棋院院長大駕光臨,晚輩有失遠迎。”
小芙盯著璿姬爆炎消散的地方,久久回過神來,冷不丁的說:
“你這劍氣不簡單呐。”
“對了,你剛才說自己叫什麽來著?”
蕭白:
“……”
棋院弟子忙附耳說道:
“這位是天命之子,蕭白,前幾天就是他帶著璿姬橫掃棋院。”
“天命之子?”
小芙歪著木腦袋,道:
“可這道劍氣不像是天命之力。”
蕭白心中一咯噔,平靜的問道:
“那像什麽?”
“像……”
話到嘴邊,桃木偃偶忽然發現了什麽,忙道:
“不好,朝歌城有危險了。”
“嗯?”
蕭白一怔,他還沒有發現異常。
大概過了三息之後,他才察覺到一個巨大的黑影,從深淵以極快的速度衝上朝歌城。
幽冥?
這不是一般的幽冥,而是一頭由數不清的元嬰幽冥合成的合體境大冥!
眨眼功夫,大冥一躍翻出深淵,竟一口吞沒了皇宮,以及整個地下城。
護城大陣驟然尖嘯起來。
嗚——
嗚——
嗚——
這,是最高等級的警報。
蕭白眼前浮現出某魔君的身影!
好在,有一劍狐陪在緋月身邊,皇宮和地下城應該還有救。
小芙平靜的問蕭白:
“朝歌需要幫忙麽?”
蕭白搖搖頭。
“這點小事,何須道首大人親自動手,我去去就來。”
話畢,抬手一劃,竟於身前劃出了一道平面空間門。
一人高,宛如血月懸空,赫然出現在天字閣客堂裡。
蕭白一步踏出。
血月旋即消散。
隻留下一臉震驚的漂客和姑娘們。
以及棋院弟子。
他好奇的問道:
“這是什麽空間法術?”
小芙平靜道:
“這是仙法。”
棋院弟子驚道:
“您是說……蕭白是仙人?”
小芙機械的搖了搖頭。
“能掌握仙法的凡人,比仙人要更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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