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接近我，不是為了哄我開心，也不是為了做我家的上門女婿……”程紫煙默默看著周景致，小而美的好身材:“從一開始，你就為了公司內部的數據，你想知道，陳錢豹到底為了什麽，非殺你大哥不可，而這個謎題，你大哥自己，都不知道。”

　　“是。”

　　“你利用我?”

　　“是。”

　　周景致實話實說，他不想騙程紫煙，這個問題不解決，所有的問題，他都無法解決。

　　程紫煙推開周景致不老實的，左手右手的每一個慢動作。

　　別一邊欺負自己，一邊傷害自己，一邊白吃豆腐。

　　眼圈裡略有些淚花，輕咬嘴唇:“那你為何繞這麽大一個圈子，你明明在密室就可以問我的，你是……”

　　程紫煙還是很聰明的，她馬上想明白問題的關鍵:“你無法確定我是不是陳錢豹那一頭的，你得知道我爸的態度，可是，你怎麽知道我爸會見你?”

　　“我能見你，見你爸就不遠了！”周景致歎了口氣:“學姐，煙兒，你比我大，你該想明白這一層的。你真的以為事情到這一步，我還有時間謀劃嗎?你真的覺得陳錢豹父子還沒有反應過來嗎?我兩次將他們的死局給掀翻，兩次受到重創，現如今，我周景致要乾掉陳錢豹父子的消息，真的就沒有傳出去嗎?

　　我的行動軌跡，已經被有心人掌握了。

　　隨時隨地，都可能有人，要我的命。”周景致歎了口氣，再次將推開自己的程紫煙抱在懷裡:“你爸不見我，也會有人別的人見我的。

　　長安城風雲漸起，虎豹猙獰，高層林立，地下暗樁，賭局設立，我周景致的腦袋還能歸自己使喚，不容易……”

　　“你會死嗎?”程紫煙關心他，將頭，靠在周景致小而美的懷抱裡，摸著他比白骨精能好一點的排骨……

　　“我不知道！”周景致仰頭，無力:“就差最後一哆嗦了，我能動用的關系，無非是我這個腦袋，應天司，總局，包括你爸爸的公司，他們對我感興趣，無非是我的腦袋對他們可能有用，在陳錢豹父子和我之間要做出選擇，並不難。”

　　“他們會選擇你，乾掉陳錢豹父子，還是選擇陳錢豹父子，乾掉你?”

　　“換做從前，肯定是乾掉我，想都不用想啊。但現在局勢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周景致看著程紫煙，目光中滿是期待:“我相信，在我要乾掉陳錢豹父子的時候，這二位早已經在集結人馬，不惜任何代價，要乾掉我了。

　　煙兒，馬上就是我和陳錢豹父子的決戰，其實根本就沒有第一個計劃，耽誤了這麽長時間，想暗殺陳錢豹幾乎不可能的。

　　總局，應天司，都不會了我，明殺他父子二人。

　　所以只有一個辦法，你要幫我找到，陳錢豹到底為何殺我大哥的原因，我才有辦法借朝廷的刀，滅他父子。

　　所以你，能幫幫我嗎?”

　　周景致一翻深情又近似絕望的長鏡頭，注視著程紫煙，等她的答案！

　　過了許久，程紫煙才歪著頭，擦了擦眼淚:“所以這一切，都是博弈，都是你死我活的戰場，從來都沒有風花雪月，從來都沒有……”

　　“人只有活著，才有風花雪月，只有活著，才有可以期待的將來！”

　　“那如果我不幫你，你當如何?你的後手呢?”

　　“這世上沒有無敵的人，況且此時的我，只是一個養在家裡十八年的廢物。哪有什麽後手……”周景致苦笑:“我唯一的後手，

就剩下你了。我沒有至高無上的權利，沒有所向無敵的武功，只有這一張，還不算丟份的口才，讓我一次一次，在屠刀的邊緣，尋找活著的機會。”　　“那你就去死吧，我不會為了一個與我無關的人，得罪陳家父子，這事太大，我全家，擔不起。”

　　“好！”

　　周景致起身，穿衣，朝背過頭，鶯鶯哭泣的程紫煙一躬到底:“打擾了！”

　　黑夜戚戚，燭光搖曳。

　　周景致拖著疲憊的身軀告辭程紫煙，他要回到大哥那裡，和大哥，和嫂子，和凝兒，在一起，做最後決戰。

　　沒有人再會保護他們，沒有人能在保護他們……

　　周景致做到這一步，已經窮盡所有。

　　找不到陳錢豹殺周浩然的原因，這個問題，就永遠無解。

　　屆時;

　　應天司，總局，公司，學院，聖地，都不會出手乾預。

　　而對於大趙王朝來說，不過是死了幾個草民而已。

　　殺就殺了。

　　……

　　……

　　是夜，長安城，陳家府邸。

　　大紅燈籠依舊高懸林立，內堂中，陳錢豹留著八撇胡，狠狠將拳頭砸在桌子上:“不可能，怎麽可能。一個養在家裡十八年的廢物，他他他……”陳錢豹瞳孔晃動，怒氣飆升:“他好大的膽子啊爹，那個廢物竟然在勾結各方勢力，要乾掉我們，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瘋了，他真的瘋了！！”

　　“豹兒，為父早就告訴過你，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你手段到底還是不夠狠辣，不懂得摧古拉朽的道理。”內堂高坐上，五十多歲的陳山河抽著旱煙，吧嗒吧嗒眯著眼睛:“這人啊，一旦遇見對手，就不能留余地。明明殺個周浩然就能解決的問題，你非要殺他全家，你殺他全家就麻溜利索的，非要廢二遍事，動用官府的力量，結果饒了這麽一圈，讓那個廢物，給你的死局，盤活了吧。”

　　“爹，那現在怎麽辦?”陳錢豹怒火中燒。

　　“還能怎麽辦，咱失算了！”陳山河陰冷冷的看著兒子:“要不是消息來的快，咱爺倆怎麽死的都不知道。誰又能想到，養在家裡十八年的廢物，兩次將你的死局給彈開，如今他不想處處被掣肘，已經對咱父子倆，下了殺心。”

　　“憑他也配，媽的我現在就帶著人，活砍了他。”

　　“知道為何總局和應天司，如此看重此人嗎?”陳山河慢慢分析，一點一點滲透:“人才難得啊！不過人才在難得，也得有活著的機會，你的問題，就是還不夠狠。放心吧兒子，周景致那個廢物，如何比得上爹的樹大根深，我已經聯絡黑市，找賞金獵人殺他去了，天亮之前，一切會有答案。”

　　“牛啊爹！”陳錢豹豎起拇指:“那兒子下去了，您早點休息。”

　　“你等下……”

　　“怎麽了爹?”

　　“你乾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最近先停一停，風聲緊……”

　　“哦， 兒子記下了。爹您早點休息！”陳錢豹拱手，倒退著出去，目光中多了些陰狠和殺戮，嘴裡嘀嘀咕咕:“媽的周景致，八百年碰不到你這號刺頭，還敢殺我陳家父子，真特麽不自量力。”

　　嘀咕完，陳錢豹來到後院密室，走下台階。

　　裡面傳來一陣陣女人的哀嚎，還有孩子的慘叫……

　　好多彪形大漢，光著膀子，在這裡用各種刑器，對年輕的女人孩子，下重手拷打。

　　“去不去萬花樓?”

　　“願不願意接客?”

　　“這幾個腿打折，安排他們去公子才女聚集的地方要飯。”

　　“這幾個不讓她們說話，去鬧事要錢，寫的可憐一點。”

　　“這個幾個小姑娘還不錯，先養著……”

　　“媽的進了這裡，你生是豹公子的人，死了是豹公子的鬼。”

　　“我出身豪門，父親也在當朝為官，你們敢私自擄走本小姐，就不怕有一天皇帝震怒，滅你滿門?”

　　“哎呦，這不是孫大人的千金，孫念嬌嗎?”陳錢豹揮手讓壯漢下去，將門鎖死:“聽說你守身如玉，很是高傲啊！”

　　“陳錢豹，你不得好死，快點放本姑娘出去，否則要你好看！”

　　“是嗎?”

　　陳錢豹順手從牆上抓過一條五米長的皮鞭，啪啪啪在空中甩過，將尖叫的孫念嬌，打的死去活來，跪地求饒……

　　“我，我錯啦！公子饒我，饒我……”

　　陳錢豹打出一身汗，都打累了。

　　他惡狠狠坐在凳子上:“跪著過來，你知道該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