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
趁其不備,王淵持劍刺去,但聽尖銳的金屬碰撞聲響起;在千鈞一發之際,守衛竟是持盾擋住了刺擊,而後拽著同伴向後跳去,與來敵拉開距離。
“嘁!”
縱是王淵偷襲,可那守衛本就在戒備,失手也是情理之中。
但若不能一擊斃命,待其呼喚支援,他則必敗無疑!
眼看守衛張嘴,還沒來得及出聲,腳下的土地卻突然隆起成為尖刺,直取二人喉嚨;鮮血尚未滴落,土地便開始翻湧,如同泥沼般將二人吞噬。
僅是數息,此處再次歸於死寂,好似什麽也沒有發生。
“誰!”
王淵不自覺地向後退了幾步,並警戒四周,許久,再無動靜;他這才想起,擁有如此能力,且會在暗中協助他的,恐怕只有一人。
看來,先生也沒有死,但是……
王淵不再思索,他跨步上前,輕輕推開些許側門,透過縫隙看到經閣內附近未有敵人,便踏入其中。
經閣內陳列著不計其數的經書,包括但不限於神農百草、四書五經、天文地理……
更甚,亦有軍中根本:功法。
經閣所藏,皆是國家之底蘊,文明之傳承,人類之瑰寶,乃無價!
只是可惜,昱帝為了探究鬼神的存在與否,最終落得國破家亡,經閣自然在劫難逃。
只見閣內皆是狼藉,無數經書散落在地,普通的士卒不懂價值,但礙於命令,已經是盡可能的保存完善了。
而王淵也跟著學樣,四處遊走巡邏,實則是往密室的方向摸去;雖然偶爾也會扔幾本平日裡讀厭倦的經書,順便再踩上一腳。
“喂,那邊的,過來!”
剛摸到密室附近,但見有位叛軍將領大搖大擺地從密室入口走出,此人身著衣袍被血液侵染,手中那白毛拂塵亦是如此。
“國師大人您說,有啥要吩咐的?”
士卒們所恭維的正是北烽國師,沒想到如今也參與了叛亂。
要說國師,想必乃仙風道骨,可他卻未沾半點,反倒是煞氣纏身,孽障深重。
“哪那麽多廢話!跟我走就是了。”
士卒們只能連忙說“是”,然後就被帶領走向入口深處;當然,王淵也混在其中。
穿過狹隘而又昏黃的通道,眾人來到密室,這裡同樣擺放著書櫥,與外界無異。
國師很是熟練地從書櫥裡抽出幾本經書,聽得“哢嚓”聲響起,他用力推開書櫥,隱藏著的入口便顯露了出來。
那入口就好比是扇圓形的“門”,而居中位置陷進去的那塊則是“鎖”,“鎖”並不大,正好是玉璽的尺寸。
在王淵暗中的注視下,國師從袖裡掏出玉璽,而後放進“鎖”內。
敵眾我寡,且不知其他將領何在,冒然出手必定大敗;倒不如先行觀望,看他們要做什麽。
再者,能用玉璽當做“鑰匙”的入口,其內究竟藏有何等驚天之秘?
如此想著,但見“鎖”被打開,眾人透過“門”,看到了另類的世界。
那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此時陽光正盛,地面上的雜草並不是很多,甚至還能看到鮮花;雀兒在樹梢停留,嘰嘰喳喳地痛斥著突然闖入的不速之客。
此時若再反觀古練,遍地死屍堆積如山,畸形的鷲鳥與鬣鼠啃食爛肉;日月也不再輪轉,血霧彌漫整個世界,儼然是戰爭災難末日之景。
所以說,昱帝為何要冒著風險探究鬼神的存在與否?唉,
想不明白,想不明白……所有人都想不明白,難道真的沒人明白? “好看吧,來,咱直接進去看個夠!”
國師的怒喝驚醒了眾人,士卒們這才回到現實,只能將對其所有的不滿往肚子裡咽下,然後踏進了那片森林。
在“門”的附近,叛軍將領們圍著一具鹿的屍體談論;而在不遠處,同樣也有一具屍體,是人的。
當一頭鹿,本該是人畜無害的鹿,卻突然對人發動襲擊,且成功擊殺了一位人時,將領們便意識到了自己正處於死亡邊緣。
此地看似詳和,實則危機四伏!
“怎麽才帶來這麽點?”說話的人便是叛軍首領,其姓為王、名鈺、字寶珍,他皺著眉頭,對國師頗有不滿。
“都死了唄,能有這麽點已經很不錯了。”
“嘖,麻煩了……”
隨後,將領們便命令士卒在前方開路,而自己則躲在後方,還美名其曰:坐鎮。
所幸行軍途中一路通暢無阻,那頭鹿或許是個列外。
很快,眾人便來到某處斷崖,崖下是片海,一望無際。
王鈺再次出聲問道:“就是這兒?”
國師則答:“就是這。”
“如果敢騙我,你應該知道後果……”
話音剛落,但見海面竟突然掀起驚濤駭浪,眨眼間便朝著岸上拍來。
眾人皆被打個措手不及,陣型也是拍亂,將領們正想要指揮,卻見天昏地暗,雨水中夾雜著落雷劈向軍陣,一舉覆滅近三成的叛軍。
“埋伏?”
無暇多想,浪濤再次拍來,而反應慢了半拍的將領們紛紛釋放靈力形成屏障,以擋浪濤。
雖是化解了襲擊,但總歸不是萬全之策。
此時的海面仍然凶險,眼見又是浪濤與落雷攜同攻來,尚未見敵便已損失近半,叛軍將領們自知不敵,於是連忙令後方行軍轉前軍,且戰且退。
誰知,幾隻靈獸早已堵住退路,黑猩張嘴啼叫,竟是模糊不清的人語:“賊子休走!”
眾人皆驚, 但為活命,只能以命相搏。
見敵襲來,黑猩身旁的三腳斑虎張口呼嘯,激起飛沙走石,震得士卒們兩耳發聾。
而首領王鈺則趁著混亂,隔空對三腳斑虎打出一掌;這一掌,看似無用,實則暗藏磅礴的內力,連同地面都隨之崩裂。
那三腳斑虎挨實,被打得倒飛出去,口吐個鮮血不停,內髒悉數被毀。
在叛軍與靈獸的廝殺時,殊不知,其身後的海面形成漩渦,而後噴發,浪濤雖是被屏障格擋,但見海中的數丈蛟龍現出身形,裹挾著浪濤與雷霆撞碎屏障。
“嘭!”
浪濤與雷霆於此刻爆裂,將後方來不及躲避的叛黨盡數覆滅。
於前軍廝殺的王鈺察覺到了後軍的覆滅,於是便竭力怒吼道:“死士,你們在幹什麽!難道還要我親自動手嗎?”
此話一出,只見混戰中有人躍起,而後落至蛟龍的七寸旁。
他叫田共,原是古練的百夫長,本有大好前途,但卻被發小抓住把柄,不得已而參與叛亂。
“我先走一步了,阿沁,你要活下去……”
死士將藏在舌根底下的丹藥吞進,然後動用全部內力施展功法;他的身軀開始急速膨脹,很快就到達了極點,如同個炸彈,一觸即發。
那蛟龍也知危險,想要逃離,卻是為時已晚。
“嘭!”
最終,田共引爆了自己的身軀,血液與爛肉四處迸濺。
“嘭!”
緊接著,又是陣轟鳴。
“嘭、嘭、嘭……”
死士,可不止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