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切都收拾妥當,國師便催促道:“快走吧,若是到了約定時間,其他人就會從外面把入口包圍,屆時我們插翅也難逃。”
“我們在這裡待多久了?”
“從進入到現在,應該不過三個時辰。”
王淵聽罷,只是“哦”了一聲,然後在嘴邊念叨著“才三個時辰嗎……”
“快上來,少主。”
國師施展功法,將腳下的石塊抬升至斷崖,而後倆人沿著來時的道路返回。
海礁石上,尚且存活著的王鈺扒開石塊,充滿憤怒地低吼道:“國師,還有七弟,你們給我等著!”
蛟龍軀體上的血窟窿並未完全乾枯……
森林裡,國師用玉璽打開“鎖”,而後先行跨出了“門”,迎面便遇到了叛軍。
“國師大人?你怎麽一個人回來了?”率領著士卒的將領出言問道。
“支援!快,我們需要支援!”
國師故作慌張,成功騙得叛軍進入“門”裡,而躲藏在旁的王淵則趁其不備,迅速衝了出去。
待叛軍發覺時,國師早已把“門”關閉,他們將會被永遠困在此地,直到死亡;除非……
外界,王淵深吸一口氣,總感覺血霧中的腥臭味更加濃烈,讓人渾身都不舒暢。
“少主,跟在我後面。”
國師率先打起頭陣,他的樣貌與衣袍很好辨認,縱使已是血跡斑斑。
倆人先是穿過通道,然後向側門接近,最終出了經閣。
而士卒們都知道叛軍將領中有這麽一個人,也不敢得罪,就沒做阻攔,紛紛放行。
“站住!”
可那同是叛軍的將領卻略有嚴謹,他攔下倆人,問道:“國師大人這是要幹什麽去?身後那位袖子裡裝的又是什麽?”
“燮兄,有些事,你還是不要過問為好。”
國師的語氣充滿威脅,被稱作燮兄的將領咽下口水,默默地帶領著士卒離開了暗門附近。
他只是來調查失蹤的守衛,並加強巡邏而已,其余事項一概不管。
就這樣,王淵跟著國師走了許久,待停下腳步歇息時,他不由地向後看去,經閣已然被血霧吞噬;而向前看,便是回到了戰爭的起源——封神祭壇。
與以往相同,腥臭味依然濃重,鬣鼠與鷲鳥橫行,屍堆上面攀爬著蛆蟲。
只不過,總感覺有些異樣。
列於百官席的最上位,也就是龍椅,癱坐著的昱武帝卻不見了,隻留下沾惹了血液的腳印。
倆人循著腳印走去,在腳印的盡頭,於朦朧血霧中,一隻龐大的野獸死屍。
仔細觀察,但見這野獸是個怪物,其狀如牛,卻是長著八隻腳、兩顆頭、還有條馬尾。
面對如此怪物,就連見多識廣的國師也唏噓不已。
它是什麽?
它從哪來?
它又是如何死的?
懷著疑惑,王淵大膽地爬到怪物屍體上,也只能弄明白個死因。
原來那怪物的腹部被撕咬得稀爛,鬣鼠與鷲鳥已然將它啃食。
究竟是什麽東西,能與此等怪物廝殺?
一個恐怖的猜想湧入腦海,揮之不去;想要證實,可戰鬥現場實在混亂,讓人無從下手。
王淵也只能翻身躍至地面,而後趕忙拽著正在研究怪物屍體的國師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帝宮內雖有朦朧血霧,但以倆人對帝宮的熟悉程度來講,並無大礙。
不過這血霧對於以諸侯為首的叛軍來講,
那可是個麻煩。 王淵曾見到一支以諸侯為首的叛軍從面前走過,於是便帶著國師繞行。
許久,那支叛軍再次出現。
“嗯,我們是不是來過這裡?”將領齊河向身邊的侍衛問道。
“好像,來過吧……”
帝宮外,血霧已經稀薄,守門的士卒打著瞌睡,道是“無聊”,任何好處都撈不到。
“嘿!該醒了!”
夫長的怒喝吵醒了眾守衛,他張嘴便是唾沫飛星濺至眾人臉龐。
“睡睡睡,就知道睡!養條狗最起碼還知道叫喚,你們呢,一天到晚就知道睡!”
斥罵過後,他緩了口氣,然後扔給守衛們一幅畫像後便轉身離開,並留下命令。
“剛接到消息,凡是看到這兩個人,哪怕只是像,那也得殺了,絕對不能放過!”
待夫長走遠後,姓偉的守衛暗自咒罵道:“神氣個什麽啊,等打起來的時候我直接就把你殺了冒功!”
正這樣想著,忽然見到有倆士卒從眼前走過,雖身穿同軍衣物,卻是遮著臉,十分可疑。
他沒有聲張,而是拍了拍同伴的肩膀,讓他人去盤問,自己則是向夫長稟報。
“站住,你們是幹什麽的!”
守衛們圍住那倆人,並將其遮臉的爛布扯下。
不是畫像上的人……
眾人皆是掃興,罵道:“媽的,你們閑著沒事遮什麽臉啊!”
“是,是他們讓我們這樣做的。”那倆人的語氣略顯恐懼,守衛們見事不對, 想要細問,卻見那倆人的軀體開始急速膨脹起來。
“嘭!”
轟鳴驚動了四周,大量士卒們被派往宮門查看情況。
這招名為聲東擊西!
薄弱的牆壁被打破,磚石四處迸濺,像是被人操控那般,皆是砸向守衛頭顱,血肉橫飛。
王淵與國師從飛揚的塵埃中衝出,腳下石塊逐漸隆起成為平台,載著倆人於半空之中飛行。
“咻……嘭!”
身後有支火矢直射天邊,炸出紅色煙火以及尖銳聲響。
“嘁,看來還是被發現了。”
王淵催促著國師,平台的飛行速度增快;還未松口氣,忽然見得暗金色漁網向其撒來。
來不及躲避,漁網連同石塊也是捕獲,而後往內收縮,國師想要施展功法解困,卻發覺自身體內的靈力變得遲滯。
“怎麽回事?”
地面上的數十名士卒合力拽住網繩,將被捕獲的“獵物”拉了下來。
“咚!”
塵埃落定,叛軍將領潘絡向著墜落處走來,他見到了“獵物”,與燮兄所派人送來的畫像相似,便揮出下令,曰:“殺!”
士卒得令,繼而拽緊網繩使其收縮。
絲線逐漸割破衣物與血肉;忽然間,但見數道鋒芒閃過,那漁網竟是被王淵斬斷。
“怎麽可能!”叛軍將領潘絡驚詫道。
要知道,那漁網所用的材質並非凡品,何況還塗抹有能阻塞經絡的藥水,就連他自己都掙脫不開,如今竟被輕易斬斷。
無暇多想,王淵已是持斷劍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