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恆神色有些怪異,原來那日項成二人尋的趙家余孽,還真是白城趙家。
這趙驊命也太大了吧?
“那個,先給他治個傷吧。”
人好不容易活下來,總不能直接殺了不是。
隱隱之中,薑恆有點被安怡的教導影響。
此刻,念在對方被自己用小赤丹坑過,薑恆決定先留趙驊一命。
“是,老板。”
幾個弟子未多問,拉著趙驊就到一旁處理傷勢。
“啊!”
這時,甘夢菲突然驚叫一聲,嚇了薑恆一跳,他還沒反應過來呢,又聽大夥兒齊齊單膝跪地向著一個方向拱手行禮,“拜見文華師叔(伯/尊)!”
聞言,薑恆頓時張大嘴巴,愣愣回頭。
只見靈鍾已縮成銅鈴模樣與靈劍各懸於棺材左右,棺蓋已被推開一半,棺木中一道灰袍婦人盤坐其間,眉心間閃爍光印,似在讀取安怡留下的訊息。
半晌,文華睜眼,首當其衝直視薑恆,不怒自威。
薑恆隻感覺自己像被劍戳穿一般,內裡詳盡除了鴻蒙古圖都被人看了個底兒掉。
‘無量道體?’
一道神念在薑恆識海中響起,隨即又是諸般打量。
‘以心孕火?伏丹子可不會這玩意。’
‘氣息穩固,但功法練得太廢,樣樣通不如逐一而精。’
‘就你這樣還想過要殺我?’
‘此番看來,你除了那日隱藏氣息的本事,別的也就一般般吧。’
薑恆狂咽口水,這文華前輩也太牛了吧?
當壓迫感消失,薑恆趴落在地喘著粗氣,“呼~呵~呼~...”
聽文華所言,他還真是特殊體質,只是不知對方脾氣如何?
然而,薑恆很快發現手掌撐著的地面化為銀灰色的幻紋流光,再抬頭,場中竟是銀芒灰幕,形如丹韻韻虛幻境一般,此間隻余他和文華。
“練了哪些個功法?年齡幾何?”文華的聲音有些清冷。
她的探測僅是根據薑恆的髒腑經脈情況及行氣周天跡象推斷的,可以肯定的只有盤龍典,其他的倒是不知。
“晚輩還有兩月便滿二十一周歲。”
薑恆先挑了個短的說。
“你說什麽?!”平靜中起了一絲波瀾,文華又是細探了薑恆一周,語氣柔和了一些,“繼續吧。”
“呃,晚輩修有天羅谷《蒼雲真法》、偶得殘卷《建木長春功》、友人傳功《道一曜典》、白城趙家《凝血真經》、本閣《盤龍典》、血虛洞《煙羅寶錄》及《蝕魂經》、師承功法《伏丹道》及《暉木藥經》。”
薑恆如數家珍地把所修功法一一列舉。
“...”
倘若薑恆敢抬頭的話,他或許能發現文華在聽完這一連串之後眼角微顫了一分。
奈何文華不說話,薑恆也不敢再出聲,光景中的冷寂氛圍足足僵持了十息之久。
文華簡單幾字打破了局面,“拜師,磕頭。”
“啊,哈?”薑恆懵了下,轉念合攏雙嘴,整理起自己的儀容。
“弟。。”
待一切就緒,薑恆便要起勢,又聽文華提醒,“報真名。”
“是,弟子杜。。”
砰!
薑恆口中‘杜’字剛出就被一股靈壓碾趴在地。
“本座不是伏丹子,懂?”
話中透著寒意,說完,靈壓撤走。
薑恆尷尬起身,重整儀容,他知道這是大佬重新給他組織語言的機會。
也不知自己剛才抽什麽風,這時候還耍小聰明。
“呼~”
吐出口氣,薑恆一本正經,拱手致言,“弟子薑恆,願入師尊門下,謹遵師尊教誨,潛心修行,永世不叛。”
“師尊在上,請受弟子跪拜。”
薑恆右手握拳,左手以掌包在其上,接連行三叩首之禮。
邦~
邦~
邦~
“往後,免尊。”文華頷首,以靈力托起薑恆。
薑恆謙虛點頭,“是,師父。”
“你這無量道體,可修百家法,此生定有多番機緣,另入他門與否隨你,為師不做掣肘。”
文華頓了頓,唇間再分,語氣凝重,“但切記!若涼武閣未負於你,不可殘害同門,否則縱你天資卓絕,為師必親手清理門戶!”
“是。”薑恆嚴謹記下,應聲回應。
“夢菲父母早年於我有恩,若你心屬,望不可負她;若無意,當以師姐待她。你二人之事,為師不會過多干涉。”
文華顯然是蘇醒時就查探到了甘夢菲對薑恆的異樣表現。
“是。”
“《道一曜典》非生死關頭不可輕用,事關中州大宗,謹慎為重。”
“是。”
“白城趙家與血虛洞淵源頗深,臨戰之法,為師建議勿過多依賴,盡量少用。”
“啊?”
“嗯?”
薑恆聽到前半句,下意識出了聲,惹得文華凝視相對。
他連忙擺手,解釋著,“師父,弟子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有些驚訝這趙家和血虛洞。。”
“莫不然你以為趙家何故被滅?”文華反問。
薑恆眼睛眨巴了幾下, 疑惑道,“師父,趙家不是被妖獸滅的嗎?”
他當即把先前聽到的消息告知。
“風言風語多妄聞,不可全信。”
文華輕輕搖頭,見徒弟一臉傻相,難得一笑,細細解釋。
“先前確有一自稱‘孫文澤’之人,那句‘比天高’的狂言也是真的。
但此人及各方針對天羅谷的緣由是假。
天羅谷私通妖獸,暗中圈養三村人口數十年,或為妖獸供血食,或肆意奴役成玩物。
據孫文澤所言,天羅谷谷中弟子皆摻和此事,罔顧倫理,淫亂不堪,殺戮不休。
為自證,其於妖道眾元嬰前,將一應實據列舉公開,妖族大修惱怒,欲將他擊殺在場。
我等修士皆出手攔截,怎料此人心思嚴謹,在場軀體實為傀儡,真身難尋。
而後,血虛洞袁道自薦願率門眾剿滅天羅谷,本閣與玄陽樓得廣元宗應允,遂趨同前往。
天羅谷因此得滅,隻可憐那三村之人。
妖族方面,恐有內應,得知血虛洞率先爭鋒,未等各方反應,便借妙玉門弟子一事,屠了趙家。”
薑恆越聽越吃驚,天羅谷竟然是大惡!
荀飛沉居然誅惡有功?!
所以荀飛沉殘害天羅谷弟子,實是以牙換牙?!
“師父,可是趙家子弟那日屠殺妙玉門眾弟子一事是真啊,弟子還曾親眼所見。”
“還有徒兒與白狼的畫像一事?”
薑恆真的沒有想過,幾個月前的瓜,他這個偽當事人居然沒徹底吃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