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的神體在展開，從原子的層面一點點的拉伸成一個無邊無際的平面。

　卡爾在死亡神殿昏暗的殿門前緩緩抬頭，深藍色鬥篷下的目光開始變化。

　“這是虛空的應用?”卡爾喃喃道，然後輕微的搖頭:“不，這不是虛空，這只是對空間的應用，你在嘗試降維！”

　蘇明此時早已不複原來的樣子， 宛如一張無邊無際的天幕籠罩在宇宙真空之中，他出聲，聲音從四面八方同時響起。

　“是的，虛空那種不可知的東西，我怎麽會寄希望於此，我們既然生活在已知宇宙，那便先將已知宇宙的本質理解透徹再說， 宇宙之外， 對我們來說還太早……”

　“但你的降維， 已經低於我所處的維度，三維對二維，是有壓製性的，更別說虛空比已知宇宙的維度更高，而且你的降維，真的是降維嗎?好像只是將原子展開而已，它還有幾乎察覺不到的厚度，而你憑借這樣的能力，又怎麽打破我的虛空?”卡爾眼中露出疑惑。

　蘇明沒有立刻用言語回答，而是繼續開始變化。

　他那神體展開後無邊無際的平面在此刻開始壓下，緩緩靠近那巨大的、懸浮在黑暗中的死亡神殿和天使戰鬥之處。

　蘇明化作的幕布此刻如水面一般，所有的天使、獸體、三角體，就像是石子一般，掉落進那平靜的水面。

　淡淡漣漪泛起，卡爾發現， 那張平面上，原本應該是蘇明白衣，而此刻化作籠罩宇宙的平面，像是水墨畫上的留白位置，一個個形態各異的人影出現，就像進入了畫中。

　而那些人影縱然是在畫中，也依舊戰鬥著，但完全沒有聲音傳出，隻如連環畫一般。

　然後那月白色的平面與蘇明本體所化的平面分開，在宇宙間重新化作白衣。

　但這還沒有結束，蘇明化作的幕布繼續籠罩下來，靠近了死亡神殿的護罩。

　刹那間，幕布似乎被撕碎，化作無數的碎片！

　蘇明的笑聲響起:“果然，要把虛空層面的東西拉進平面還是勉強了點。”

　無數的碎片匯聚，像是破鏡重圓一般，重新粘合成平面，緊接著如畫卷卷起，

重新變成蘇明的模樣。

　卡爾的目光凝聚，在神殿的大門前看著變成原來模樣的蘇明，並沒有自己的防護罩未被破壞的喜色，而是微微歎了口氣:“看吧，已知宇宙的能力並不能抵抗虛空，低維度對高緯度來說，是脆弱的。”

　蘇明沒有說話，招手將遙遠處的白衣召回，拿在手中細看，上面一個個活靈活現的人影在上面活動。

　看了眼卡爾:“在某種程度上，你說的沒錯，就像現在。”蘇明說著手上用力，將白衣小心的撕成一個個大小不等的碎片，每一個碎片上，都是不同的圖像。

　蘇明將繪有天使的碎片扔出，隻留下一疊獸體戰士和三角體的碎片在手中，然後看向卡爾，卡爾面色平淡的看著，甚至還有幾分探奇之心。

　蘇明的左手掌心上有小型蟲洞出現，熾烈的火焰從那邊舔舐過來，蘇明將右手上的碎片靠近，一邊對卡爾笑道:“我的衣服是高分子材料，只有極高的溫度才能夠讓其燃燒，所以只能開辟一個恆心中心的蟲洞……”

　他說著，火焰將碎片包裹，不久便化作一堆在尋常不過的灰燼。

　“你的天使呢?她們怎麽辦?”卡爾瞥了一眼灰燼，看向宇宙間飄蕩的無數碎片。

　“沒事，能力還不完善，有時間限制的，過一會就可以回復過來。”

　卡爾點了點頭，又說道:“那麽剛才的空間破碎，也不是虛空的能力，而是這個?”

　“是。”蘇明回答道:“剛才並沒有做的這麽大場面，只是將戰艦的某個節點平面化，然後撕碎，也並沒有達到原子層面，這主要也是天理號能量支持不了，而我自身有暗位面的天理計算機，能夠連接到宇宙任何角落的恆星能源而已。”

　谷撾　　“你剛才用了多少恆星能源?”

　“不多，十分之一個河系的恆星因此毀滅而已，三代的獸體不是那樣簡單就可以解析的。當然，恆星是有選擇的，我可不像你這樣，隻抓著一個冥河用。”

　聽到蘇明的話，卡爾並沒有什麽神色波動，轉而問道:“那在地球的時候，你用的是什麽技術阻擋住我的虛空之顱?”

　“那個啊?”蘇明雙手攏在短衣的袖中，說道:“那個只是我的能力而已，你說了你的技術是將一塊空間轉移到另一個位置，所以我將那塊空間鎖定了。”

　如果繼續用書來比喻，蘇明雖然沒有卡爾的翻書能力，但他能夠將兩頁書用膠水粘在了一起，粘在一起的那兩面，就不能被翻開了。

　卡爾頓時了然，雖然不知道蘇明為什麽會針對性的提前布置，但這不重要，他接著道:“但你還是沒有能力打開我的屏障，回去吧。”

　“那可不行。”蘇明搖搖頭。

　他身後的碎片上，天使們一個接一個的憑空出現，她們相互對視一眼，繼續握緊烈焰之劍，目光不善的看向卡爾。

　卡爾沉默一陣，抬頭歎了口氣:“你要什麽?”

　卡爾服軟了，他當然可以與蘇明就在這裡耗時間，反正蘇明打不破他的虛空屏障，然而卡爾並不想徒耗時間，他的殿中還有其他的東西。

　蘇明沒有猶豫，緊接著便開口，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個場面。

　他說道:“第一，冥河不能繼續干涉已知宇宙的秩序。”

　“這不可能。”卡爾直接拒絕，“凱莎落幕，接下來的時代將是混亂，冥河不可能固步自封況且這和我的研究有關。”

　“這和你研究的虛空有關系?”

　卡爾點頭。

　蘇明皺眉，如果是這樣的話，怪不得卡爾會直接拒絕。

　不過卡爾接著道:“可以更改一下， 我不會直接干涉，但冥河的附屬文明可以。”

　蘇明呵了一聲，卡爾什麽時候直接干涉過宇宙，這不就是維持原樣嗎?

　但目前的情況是對峙，而不是一方對另一方有著絕對壓製，蘇明沒有絕對壓製，來讓卡爾接受這個條件。

　“好。”蘇明點頭說道:“第二條，冥河的附屬文明不能擁有三代神體的技術，並且在天使庇護之地，冥河的附屬文明不能使用超出當地的技術。”

　卡爾低頭沉思一陣，頷首道:“可以。”

　這倒讓蘇明有些驚訝，然後緊接著蘇明又說出第三條。

　“第三條，我要你了解到的虛空知識，所有。”

　卡爾的目光穿透屏障看向蘇明，嘴角流露出一絲笑容，他這下回答的很是快速，就像是有點迫不及待。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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