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柳鶯心頭一震,在想顧謹謠會不會跟自己一樣,也換了個芯子。
念頭一過,再看向顧謹謠就變得警惕起來。
她說:“姐,我們這不是來看爺爺了麽,趕巧你剛好回來了。”
顧謹謠矛頭一轉,似笑非笑地看著顧柳鶯。
“二丫頭,有件事我正想問問你,為什麽那麽多人都在傳我昨天跟隔壁村的周會計跑掉了。我記得我進城的事就跟你說了那麽一嘴,那些話不會你傳出去的吧。”
顧柳鶯:“姐,你怎麽會來質問我呢,那種莫無須有的話,我可是從來沒說過。”
顧謹謠冷笑,“沒說過當然最好,要是後面給我知道誰在背後嚼舌根,非得撕爛那人的嘴不可。”
後世穿過來的人,又知道整本書的劇情,這人精明著呢,顧謹謠知道她沒有留下把柄。
今天,就給這人提個醒吧。
曾經的自己已經是過去式,如今的顧謹謠不是當初的顧謹謠,來日方長,那些仇那些怨,咱們慢慢算。
顧柳鶯知進退,沒摸清顧謹謠的底,不敢輕舉妄動。
劉笑麗卻有些忍不住,心想你那些破事還需要別人嚼舌根嗎,誰個不知道啊,還有臉來質問我家閨女,當我二房人死的呢。
最近這一年顧柳鶯給家裡弄了不少好處,正是風光無限。
劉笑麗見不得女兒受欺負,當即就說:
“大丫頭,你自己做了糊塗事,還有臉怪起我家二丫來了,你跟那周錢林的事,全村上下誰個不知道……”
劉笑麗的話還沒說完,坐床上的顧平就捶了床板。
“老二家的,吃飽了撐著廢話那麽多,你給我收聲。”
大丫頭說沒有就沒有,還在傳那周錢林只會壞了她的名聲。
而且紀邵北還在呢,這些人來之前還站在門口,他看見了。
顧平之前當家做主的時候還能震住幾個小的,可此時都分家了,誰個怕他。
劉笑麗:“老爺子,你就是慣她。要是昨天她跟那周錢林什麽都沒有,今天跑回來幹啥,難道不是給紀家那小子攆回來了嗎。”
紀邵北剛退伍不久,加之跟顧家一個前村一個後村,相互都了解不多。
劉笑麗只知道那人臉很冷,那道疤像條蜈蚣一樣橫在臉上看著嚇人,又特別凶。
那種握過刀拿過槍,出任務時甚至殺過人的男人,能是什麽善哉,被顧謹謠戴了這麽大頂綠帽,能忍下來那還是男人麽,肯定將她打回來了。
二房的院子跟老宅隔開了,田春花過去叫她們的時候隻說顧大丫回來了,所以此時劉笑麗根本不知道是人家倆口子回來了。
她不知道,田春花知道啊!
此時見劉笑麗出洋相,趕緊給她使眼色。
劉笑麗沒看明白,還問道:“老三家的,難道我說得不對?他們爺倆當紀家小子冤大頭,可不代表人家真的傻,先前那是人家剛回來不知道,被你們倆給蒙騙了。”
劉笑麗正說得起勁,冷不丁人家正主就出現了,手裡還提著一盞燈。
二房母女倆都呆住了,臉上的表情精彩絕倫。
顧謹謠看著隻想笑。
紀邵北:“二嬸娘,你說誰冤大頭呢?”
劉笑麗尷尬得不行,背後說人是一回事,當著面肯定不行。
而且此時的紀邵北似笑非笑的,很顯然將剛剛那些話全聽進去了。
劉笑麗不吭聲了,心裡卻在咕嚕,說的就是你。
這會兒,顧柳鶯開口了。
“姐夫,原來你也過來了。那趕情好,我爺這兩天都在念叨你了。難得過來一趟,多陪我爺說說話吧。我這邊還有事,晚點再來看他。”
這是打算要走了。
紀紹北看了三人一眼,問,“你們吃早飯了嗎?”
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三人都給弄懵了,有些莫名地點頭,“吃過了啊!”
顧謹謠卻是知道紀邵北什麽意思,她說:“還說過來看爺爺,不知道人家連早飯都沒吃嗎?兒孫就是這麽當的,一口飯都舍不行給老人家吃。太讓人心寒了,晚點我得找人說道說道。”
二房三房的人真想說,這不是分家了嗎,誰管得了誰。
可這種話到底還是沒法出口,家是分了,長輩的身份還在,誰家也沒有吝嗇到一口飯都舍不得給老人家吃。
劉笑麗歎道:“這,怎麽不早說呢,我家都是看著人來做的飯,沒有剩啊。”
田春花就悶頭不吭聲了,她就是個牆頭草,從來不喜歡出頭,只會左右搖擺,在後面撈點小便宜。
“沒有剩不知道做嗎?二嬸娘,你們家不是每天都要熬涼粉出去賣嗎?這個總有一碗吧。 ”
二房現在的生意每天不停歇,趕集的時候一家人就到鎮上去擺攤兒,不趕集時就由兩個兒子擔著籮筐走村竄巷,天天都有進項,天天都在賺錢。
顧謹謠也不是非要二房那口吃的,主要是想著爺爺昨晚到現上也沒吃上東西,她急,先要碗涼粉給老人家墊一墊肚子,一會她再動手做。
涼粉當然有,可那是拿來賣錢的,劉笑麗根本不想給。
顧柳鶯有自己的格局,當即就說:“姐,我正要說這個呢。阿爺,你等等,我去給你弄一碗過來。”
說完就拉著劉笑麗走了。
顧平見二房母女倆假惺惺的,很想說他不稀罕那碗涼粉,可大丫頭心疼他,顧平很是欣慰,倒是受下了。
“阿爺,你身子怎麽樣?要不要請先生過來看看?”
“我沒事。”
“那行,再躺會,我這就去跟你弄吃的。”
顧平“誒”了聲,乖乖在床上躺著。
顧謹謠出去了,對門口的男人道:“剛剛謝謝你了。”
這男人很有風度,就算昨晚兩人還在談離不離婚的問題,今兒個當著外人的面,他還是知道維護自己。
紀邵北什麽也沒說,看了眼天色道:“我還得上村裡量地,先走了。這邊你忙著,有什麽事讓人上地裡叫我。”
最近村子裡正準備分田地,紀邵北當過兵,又會寫又會算,在大家眼裡是個文化人,這些天都在幫村長跟會計丈量田地。
“阿爺,我先走了。”
紀邵北又跟顧老爺子說了聲,大步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