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人說,入社考核之後的評級考核,主要是廚子的拿手菜表演。
當然,今年的考核或許有變。
因為外來飲食文化的衝擊,加上南湖飯店新開設的西餐廳,這個方面也很有可能出現在考核場上。
按照杜良工對西式菜品的熱衷,極有可能。
一想到這個可能, 所有人心裡都在打鼓。
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去國外學習的,也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能接觸到源源不斷的新鮮事物。
有些從小縣城裡過來的廚子,甚至對那些西餐一竅不通。
現在,沒有接觸過西式餐點的幾個廚子,都在心裡默默祈禱,千萬不要趕潮流。
只可惜,事情往往就是你不想怎麽樣,反而就會怎麽樣。
第二場的考題一出,很多人都無奈地閉上了眼睛。
主辦方撤走了先前的食材, 換上很多人見都沒有見過的東西,還推了兩個大烤箱上來,供大家使用。
這個烤箱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見,聽主持人介紹還是杜良工去國外學習的時候專程帶回來的,目前南城只有他們這裡有。
烤箱是用電的,裡面有發熱管,中間可以擺需要烤置的食物。
現在這些東西並不智能,沒有時間和溫度調節,需要人守著看時間或是翻動。
這個比鄉客居那個炭烤爐方便多了,至少不用加炭進去,火候好掌握。
兩個烤箱配了兩個夥計,一會代大家操作烘烤食物。
這次的考題是讓大家做一道或多道可以作為主食的西餐。
品類不限,任大家自由發揮,前提是可以吃飽。
時間方面,只要在十二點前準備好就可以了, 近兩個小時。
這種寬泛題, 說實話挺難的。
最主要是大家都對西餐這個領域很陌生。
考題公布後幾個評判員都下去了, 隻留小夥計跟主持人在維持秩序。
因為不能相互交流, 大家只能你看我,我看你,都表示出了茫然和無語。
然後,他們的目光都盯著焦樹田看。
在他們迷茫的時候,焦樹田已經提交了自己的配菜單子,開始忙碌起來了。
很顯然他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麽,胸有成竹。
因為這時考核場上只剩下九個人了,顧謹謠跟郭保根的距離又近了一些。
兩人中間隻隔著一個曾鵬。
他倆隔空交流了一下眼神,也開始寫單子。
雖然兩人對西餐也了解不多,但好歹做過。
沒辦法了,趕鴨子上架,先將東西做出來,至於過不過聽天由命。
過來參加考核之前,顧謹謠就跟郭保根討論過,如果遇上西式餐點考核,各自要做些什麽。
相對於別人,他們也算提前做過準備了。
旁邊,曾鵬見兩人開始準備起來, 眼中流露出羨慕跟佩服。
看來這兩人學過啊。
太厲害了,明明這麽年輕,那個小夥子甚至看起來才十八九的樣子,不光能通過入社考核,還會做西餐。
這兩人什麽來頭?
曾鵬歎了一口氣,拿著筆不知道要寫什麽。
因為他根本不會做西餐。
貿然要一堆東西過來只會造成食材浪費。
曾鵬索性不寫了,放下筆就盯著旁邊的兩人看。
看看別人做什麽,最後可能會學點東西。
顧謹謠對做西餐也沒有什麽信心。
不過題都出了,現在只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將東西做出來。
這次顧謹謠打算做一個雞肉芝士大餅,再配一個蘑菇湯。
因為時間比較緊,她做這兩樣就行了。
那個叫披薩的大餅麵團需要發酵,這裡要花不少時間。
另一邊,郭保根做的就簡單一些。
他要煎個牛扒,再弄個土豆泥。
因為主辦方除了提供食材跟原料,別的什麽都不提供,所以他還要自己調那個顏色看起來很不好的黑胡椒醬。
考核開始後有一半人就開始動了。
顧謹謠專心做著自己的,也沒空去關注別人。
等她將麵團發酵上準備處理那道湯的時候,大致看了一下周圍,然後發現有五六個人是有過做西餐類的經驗,還有兩個感覺像是在瞎做。
而旁邊曾鵬,直接就沒做,一直在看別人。
看來這人是準備放棄了。
其實能通過入社考試,也算不虧了。
十一點半,評判員陸續回來了。
那時場上並沒有了人交菜。
就連焦樹田也在等他的麵包。
看見大家明顯底氣不足的樣子,杜良工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不過當看到焦樹田桌上的大龍蝦跟蔬菜湯,他的笑容下去了,眉頭擰著變為凝重。
時間還剩下二十分鍾的時候,焦樹田第一個交上菜品。
焦樹田做的是奶油香蒜檸檬醬大龍蝦,一份蔬菜湯配烤麵包片,還配有烤玉米跟西蘭花。
他這份菜,兩個人可以吃飽。
東西一擺上去,又引得旁邊的記者瘋狂拍照。
別的不說,那個紅紅的大龍蝦往盤子裡這麽一擺,高貴又好看。
焦樹田的東西毫無壓力地過了,七個評判員全都試了他的東西,包括杜良工。
有焦樹田打頭,後面陸續也有人舉手了。
只是相對於焦樹田做的東西,別的人做出來的只能算鄉村版西餐,都是樸素普通的那種。
不過這一次,只要你能做出來就會給你過了。
因為有人連做麵包都失敗了,直接交了個塌下去的面餅。
還有人煎的雞肉或牛肉過老,切都切不動。
這一場,顧謹謠跟郭保根又過了。
趁著那些記者去拍照的空檔,郭保根過來跟顧謹謠說:“還好我們做了準備,要不然就得止步於此了。”
顧謹謠:“是師傅幫了我們。”
郭保根點頭。
論拜師的重要性。
這時,曾鵬又來恭喜他倆。
他沒過,直接放棄了這次的比賽。
曾鵬看起來有些沮喪。
其實曾鵬的實力不錯,在前面三場的比賽中他都是絞絞者。
因為不熟悉的西餐被刷下去,的確很可惜。
曾鵬說:“我做廚子快三十年了,年輕那會在村子裡給大家辦席宴,後面在國營飯店做學徒,跟了師父十年,後面接他的位置做了二十年主廚。
來之前,幾十個徒弟給我進酒,希望我能拿個仙廚的名號回去。
我知道自己比不過焦師傅,可從來也沒有想過會輸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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