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份的太陽依舊那麽毒辣,當方言趕到時,額頭已經沁出了細汗。
在收到高帆發來的定位後,他回了趟家,拿上背包便朝這趕來。
背包裡裝著的都是驅鬼用的東西,如白燈籠、黃紙符、紅白蠟燭、冥幣等……
大熱天的,廣場附近人很少,畢竟沒幾個人會選擇在這時候外出,因此遠遠的就能看見高帆站在一棵樹下朝自己揮手。
他身邊還有一個人,印象中好像是叫呂海濤來著。
方言騎著電動車,穩穩停在大樹的陰影下,緊接著摘下頭盔:“現在能說說是什麽任務了吧。”
高帆整理了一下語言,道:“是這樣的,有一家即將開始招租的商場,老板聲稱曾經親眼看到過鬼,後來被迫關門整頓,因此想找一些懂這方面的專業人士幫忙。任務也是他發布的,獎勵十萬塊,完成後還有三千積分。”
“那鬼有什麽特性?”方言問。
高帆道:“據老板說鬼是倒著走路的,頭朝下腳朝上,而且脖子歪了,除此之外倒沒別的什麽了。不過他說之前有一些員工反應,晚上上班時,總感覺有人在摸她們的腳,甚至個別員工腳上的痕跡很清晰,可以粗略看出來那是一隻手的形狀。”
“頭朝下腳朝上,難不成是摔死的?死後怨氣不消,所以變成了惡鬼。”
“我也覺得是這樣,正好那商場就在附近,我約了老板,要不一起過去看看?”
“好。”
就這樣,兩人開車一人騎電動車,三人兜兜轉轉,約莫過了半個小時,在一家緊閉著的商場前停下。
這是一家不大也不小的商場,有六層高,外面裝潢得不錯,想來投入了不少前。
商場前站著一個有些謝頂中年男人,他不斷向來往的車輛張望,臉上掛滿了焦慮,像是在等待著什麽人。
高帆停穩車,剛一下來,謝頂男人就眼前一亮,立刻走上前去握手。
“小兄弟,你終於來了,可把我等急了。”
“朱老板放心,我們既然接下了任務,就一定會盡全力辦好的。”高帆笑著說道。:“我們想進去看看情況,您先開下門吧。”
“好……好吧。”
朱老板從腰間取下一串鑰匙,在其中找到開商場大門鎖的,然後不大情願的邁動步子,朝大門走去。
說是往前走,實則腳步在不斷的放緩,額頭也冒出了冷汗,他敢肯定裡面絕對有不乾淨的東西,因為他曾經親眼看到過。
那是一星期前,晚上十一點左右,自己一個人在儲物間核驗訂單,突然感覺後脖頸一涼,仿佛有一雙手,不,不是手,是很粗糙的一種東西,在蹭自己的脖子。
條件反射性的轉身,結果就看到了一雙腳底板,視線再往下,一個男人頭頂地,脖子歪斜,黑色且散發惡臭的血從腦袋中涓涓流出,他的嘴角微微下拉,衝自己詭異的笑著。
自己只是個普通老板,哪見過這種場面啊,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事後才發現褲子已經濕了。
再然後就暫時關閉了商場,對外說是整頓,但實際情況只有自己知道。
“那個……要不還是你們去開吧,就是這個鑰匙。”朱老板忽然停住了,手指因捏著鑰匙有些發白。
越靠近商場,他的心就越慌得厲害,之前的一幕在腦海中不斷浮現重演,最後還是恐懼擊敗了勇氣,佔據了上風。
這種事情確實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克服的,
高帆表示理解,拿了鑰匙便主動上前打開了門。 三人先後走進去,只剩下朱老板一人在外面,他雖然心急,但終究還是不敢。
商場裡面看著不小,由於四周都關著門,導致光線比較暗,再加上店鋪都還沒有商家入駐,感覺空蕩蕩的。
裡面仿佛隔絕了燥熱,不僅如此,還平白多出了一股涼意。
“那老板說鬼是在四樓被發現的,不過考慮到惡鬼會向四周遊蕩,因此參考價值不大。”高帆神情嚴肅,認真說道。
面對惡鬼,他不敢有絲毫大意,這些年來被鬼反殺的驅鬼人還少嗎?
再加上自己上次差點就被鬼上身,自然得更加小心翼翼。
“我們是直接去三四樓,還是一層層往上找?”他看向旁邊的兩人,但重點放在方言身上。
“照我說就直接去四樓看看,省得一層層往上那麽麻煩。”呂海濤率先說道。
方言思考了幾秒,道:“那鬼應該沒有達到二十塊的層次,否則不會讓普通人輕易逃離,直接去四樓也行,不過我們三人要保持一定的距離,相互照應,不能擅自行動。”
“那是自然。電梯被叫停了,我們只能走上去了。”高帆指了指裝修在大廳中間的電梯道。
方言把肩上的背包放下,從裡面拿出一些黃紙符塞進兜裡,在看到白燈籠時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拉上背包拉鏈,沒有選擇用它。
見狀,高帆往自己手上套上了一雙手套,這手套黑一塊白一塊,看上去比較髒;而呂海濤就直接了,牢牢抱著一個裝滿紙灰和香灰混合物的大罐子。
顯然,兩人也是有備而來,
“走吧,去四樓。”
高帆招呼一聲,走在最前面,他身後跟著呂海濤,再後面才是方言。
一樓,二樓,三樓,都毫無異樣,平靜得除了三人的腳步和呼吸聲, 再也沒有其他聲響。
方言時刻留意著手機裡紅眼的動靜,一旦它有睜眼的意向,就會立刻取出棒球棒來,先確保自己的安全。
很快,四樓到了,這一層比樓下更加陰暗,視線受損也頗為嚴重。
三人先後踏上這一層,然後分散開來,每兩人之間相隔差不多五米,呈三角狀朝周圍摸索過去。
然而半小時後,一無所獲。
鬼似乎已經不在這層樓了。
三人相視幾眼,開始朝其他樓層摸索。
兩個多小時過去,三人又回到一樓,他們把整棟商場找了個仔仔細細,就是沒發現半點異樣,紅眼也一直很平靜,沒給任何提示。
“鬼有沒有可能已經不在這了,遊蕩去了別的地方也說不定啊,畢竟這玩意怪異得很。”呂海濤道。
高帆沒說什麽,但心底多少同意了他的看法。
這時候,方言忽然道:“我有一個辦法,或許可以試試。”
說著,他打開背包,拎出了一個上面寫著“奠”字的白燈籠。
“這燈籠我在交易區看到過,好像是點燃後能避免惡鬼的攻擊,但有時間限制,時間一過,有不小的幾率會刺激到惡鬼,引起異變。總體來說這東西的實用價值不大,方哥,你怎麽會買它呢?”高帆一眼認出了白燈籠。
“一件東西的價值大不大,得看它落到誰的手裡,看那人怎麽用,而不是單純的從表面進行評價。”方言笑了笑,不置可否道。
“各位,我有一個大膽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