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安國侯府大門,第一進是門房和仆人住的地方,第二進是當年白侯爺接待客人,看龜茲樂舞,宴飲賦詩的地方。
普通的信徒到二進而止,這裡現在香火旺盛,拜祭的信徒不絕。
西域小國的侯爵不比中原,規格自降一等,府邸三進而止,最裡面就是主人休息、讀書的內宅。
這裡平時是不讓人進的,如今薩寶親自引領亨利一行人走了進去。
蘭迪小隊裡既有鬼佬,又有奧斯曼這樣滿身黃金珠寶的土豪,還跟著一頭老虎,被薩寶引入內宅,來上香的祆教信徒卻沒有人驚訝。
即使過了兩千四百年,光明左使依舊名滿天下。不論多大的官,到了龜茲,來拜會白公爵故居那是必須的,不然肯定要被老百姓戳脊梁骨。
亨利是突然而至,這裡沒進行什麽準備,但纖塵不染,平時維護得很好。
薩寶將眾人引至西牆,指著石牆上已經模糊的彈坑介紹,“當年白葉護派的眾刺客被光明神使帶的人殺敗後想翻牆逃走,被十三太保的老大蘇全忠射殺於此。”
“我知道,蘇全忠後來當了維也納公爵,還娶了巴伐利亞大公阿芝諾芬的女兒。”
“三毛啊,你怎麽就盯著誰娶了誰呢?人家的公爵是一槍一彈打出來的,現在那裡成了魔族的地盤。魔族現在的首領還是姓蘇,自稱是蘇全忠的後代呢。”
亨利對歐羅巴的形勢要了解得多,不像三毛,只能聽評書裡的故事。
不過他有他的道理,“蘇全忠當年不過是個被賣成奴隸的波斯戰爭孤兒,是追隨了光明神使後,才名揚千古的。我三毛追隨蘭迪老大,將來肯定也有發達的一天。”
“我認識魔族的一位容克貴族……的女兒,要不要到時候給你介紹個姓蘇的魔族公主啊?”
三毛連連搖頭,“魔族我在魔市見過,那些魔族女人金發碧眼,倒是很漂亮,可是一個個那塊頭,我這個小身板可吃不消。”
亨利將白氏在新法蘭克直到現在在楓葉國的傳承家譜交給薩寶,薩寶領著眾人回到二進院落,將家譜供奉在白公爵雕像的身後,亨利這次來龜茲認祖歸宗的目的就算完成了。
拿出在新法蘭克就準備好的祭品,給白公爵塑像磕了幾個頭,眾人包括阿花一起拜了拜,準備告辭。
亨利給祆寺捐獻了一千金幣,感謝薩寶對自己祖宅一直以來的維護。
聽說眾人要往北穿過天山小路,經伊犁去伊賽克湖,薩寶搖搖頭,“那條路不安全,朝廷還沒空清理小路,天山裡還散布了不少的蠻人土匪,還是等一等的好。”
三毛和二斤眼睛一下子都亮了,相對看了一眼,“終於又有蠻人土匪了麽?太好了。”
薩寶看了一眼阿花,沒再規勸,他的級別正好可以認出超級魔獸。
第二天,隊伍往北進入了天山,進入了戈壁區,氣候一下子涼爽起來。
站在高坡往下看,是繁榮的龜茲,遍植綠樹,周圍的庫車綠洲阡陌縱橫,南面極遠處是炎熱的沙漠邊緣的草場。看不到的盡頭,塔裡木河橫穿而過。
再往前走就進了山,遠遠地還可以看到積雪的山頂。
隊伍沿著山腳下的路緩行,亨利騎在馬上,頭不停地左右搖晃,嘴裡哼著龜茲小調,“我們西域好地方啊,天山南北好牧場,戈壁沙灘變良田,積雪溶化灌農莊……”
三毛羨慕地看著亨利,回頭看向蘭迪,“老大,什麽時候你能允許我跟亨利出去學習藝術啊?”
“什麽時候也不許去!”
“老大——”
“至少也得等你十八歲以後。
” 蘭迪歎了口氣,有亨利這個壞榜樣,自己對三毛的教育看來有失敗的趨勢。
這裡離龜茲還很近,盡管三毛不停地扔鷹眼術,阿花也不時興奮地竄上山坡遠眺,還是找不到傳說中的土匪。
沿著山路先往西北走,又折向東北,第二天的傍晚,前方聽到了水聲,終於又和庫車瓊薩依的上遊匯合了。
阿花兩天沒洗澡了,遠遠見到水,一個虎躍,高高跳上了天空。肋下兩個翅膀嗖地長了出來,向河水滑翔而去。
兩天來阿花在山路上習練滑翔好多次了,自覺功夫很厲害,平穩降落在河邊應該毫無問題。
它跳得太高,在空中忽然不知道看見了什麽,光往遠看了,沒注意腳下,撲通一聲,掉進了庫車瓊薩依。
這已經是阿花學會滑翔後第二次掉進河裡了,眾人一陣哄笑。河水很涼,以阿花的體格倒是毫不在意,在河裡撲騰了幾下,沒洗澡,爬上了岸。
聽到眾人的哄笑沒有惱火,反而伸出爪子,在嘴邊比了個“噓”的姿勢,又用爪指了指前方。
這是終於看見土匪了?眾人齊齊下馬,二斤抄起塞拉炯,眼睛裡放出金幣的光芒。
蘭迪手裡出現了重劍,他原來的大劍還好好背在背上。那個已經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習慣了。倒是重劍放到了儲物戒指裡,戰鬥的時候瞬間在手,比從背後拔劍還快。
嗯,可能要打仗了,背後的大劍反而被收進了空間,免得身手不夠靈便。
奧斯曼和亨利掏出了法杖。三毛往前急躥了一段,到了轉彎的地方,扔出了鷹眼術,回頭壓低聲音報告,“老大,前面左側有個小山谷,似乎有個營地,太遠還看不清,也許是土匪的窩。”
眾人都有點小興奮,阿花更是躍躍欲試。它剛晉級,非常想試試身手。
蘭迪打手勢讓後面的駝隊停下,讓苦力們幫忙照顧馬匹,領著隊員小心地向前摸去,準備打土匪一個措手不及。
離得近了些,小山谷裡果然是個簡陋的營地,天色擦黑,還有火把出現。還沒等靠近,營地裡突然傳出兩聲清脆的槍響。
這是被發現了?還沒等蘭迪想出對策,營地裡的槍聲一下子密集起來,顯然不是向小隊這邊打的。
眾人對視疑惑,亨利拍拍後腦杓,“難道是土匪內訌?”
槍聲很快平息,營地裡突然傳出一聲尖叫,聲音帶點稚氣,似乎是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