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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權》六百四十五 在杭州
龐煌來到了杭州,居住在杭州城邊的西湖北面的葛嶺,那裡有一片相當豪華的行宮,曾經是歷史上有名奸臣賈似道的安樂窩,叫做半閑堂。

 說起“半閑堂”,倒是有點來歷。傳說這是晉代儒士葛洪修仙煉丹的地方,所以取名為葛嶺。南宋末年皇帝將這片地賞賜給了賈似道。賈似道在此大興土木,增建樓台亭榭,處心積慮地在這風光旖旎的西子湖畔,營造了一個仙境也似的享樂窩,取名為半閑堂。倒是一個十分風雅的名字。

 南宋滅亡之後,半閑堂被蒙元盤踞,成為了一個王爺的安樂窩,最後蒙元滅亡,朱元璋建立大明,這裡又被改成皇家休閑的行宮。幾經修建後,半閑堂的名字已經不複存在,但是葛嶺卻隨著逐步的完善,日趨富麗堂皇起來。

 現在已經是景泰二十三年了。距離帖木兒的敗亡已經十余年的時間。

 自從朱棣整肅軍馬西征韃靼開始,大明已經出現了十年的寧靜。龐煌已經五十多歲了,從穿越回大明至現在,他已經在大明生活了三十余年,在大明朝堂上下所建立無以倫比的權威,已經超過了一代權臣。

 五十余歲的年紀,不得不使他開始考慮自己百年之後的事情,自己都改變了什麽呢,幾乎什麽都沒有改變,初五、初六兩兄弟,早就被龐煌送到了北平,開始讓其嘗試發展,並從此立下訓示,但凡龐家子孫年滿十八歲,都要遠離家門到各地遊歷,一直到考核合格為止。

 這也是經過龐煌深思熟慮後的結果,地處江南的京師,使大明的執政重點有些偏向大海,因此也常常會使人漸漸忘卻北方的重要性。

 也可能是另一個時空所留下的深刻印象,龐煌對於北平有種由衷的好感。但同時更知道,如果國家的權力中心一直在江南的話,可能會造成大明落入兩宋時的尷尬。

 隨著景泰十五年禁海令的解除,江南會越來越繁華。而北方如果不被重視的話,也會越來越苦寒,越來越沒有人想去,不論是做官還是移民,都將會是一個麻煩。

 但是朱標又沒有朱棣那種魄力遷都,勞民傷財隻為皇家的事情他做不出來,而且遷都往往是禁海的前奏,就算是自己一直堅持海上貿易往來,但是朱家的子孫會不會改變這個政策,龐煌不敢保證。不過由心而論,龐煌相信,自己的子孫們難免會受到大臣們的蠱惑,為了江山的穩固,再次頒布禁海令。

 因為商業的發展。對於皇權的穩固的確存在著隱患。

 商業發展了,有錢人也多了,有了錢之後,難免會生出別樣的心思,想獲得更大的利益,於是官商勾結,比如說勾結皇族。為自己贏得更大的利益等等的事情都有發生。自己能鎮壓的住,不代表後人能鎮壓的住。

 為了杜絕這些隱患,於景泰二十年,龐煌請旨朝堂,成立司法部,準備開始實施他設定的皇權之下的三權分立。M但是他不敢講步伐走得太快。因為他控制不住三權分立後的結局。在這三年裡,司法部的職責就是為大明帝國制定各種法律。

 這個是他的弱項了,試圖引導著司法部完善各種規章制度,而他這次來杭州,就是為了查訪法律的落實情況。

 這天春和景明。龐煌的心情又特別的好,正是遊覽的好日子。他領著跟隨一起來杭州的幾個弟子,來到挨近西湖邊的內花園裡。這裡是按京師禦花園的規格修建的。

 沿湖有矮花牆隔開湖水,矮牆之上築有長亭,可供觀賞湖面景色。他們一路說說笑笑地登上長亭。早有侍女把佳肴美酒、香茶時果安排就緒,好讓他們享用。

 湖面熱鬧得很。遠處的蘇堤,遊人如織;近處的湖面,遊船如林。一群群錦衣男女,也在遊湖。同樣的歡笑,同樣的趣鬧,但是有著嚴格的界限。湖面遊船上的文人雅士,都知道這邊是皇上的行宮,而皇上近日在杭州盤桓,出於對皇室的敬仰,所以他們不敢靠近這邊,只能遠遠的眺望。

 明媚的春色,和灩瀲的湖光,生氣勃勃的遊人,都令人心裡感到舒暢很多,侍女們也忍不住要悄悄將眼光朝湖面瞟。有個大膽的看著看著癡迷了,竟盯著一葉小舟上的兩個少年。那少年眉清目秀,肩寬胸豐,渾身透出一股昂揚的青春活力。

 侍女們幻想著幾年到了待嫁的年紀之後,該找一個什麽樣的如意郎君,一時都心亂如麻起來。

 正在嬉戲的龐煌捕捉到了這一墓。追隨侍女們的眼光看見了那兩個瀟灑少年。那兩人的遊船已劃向湖心。這說明已經發現有人注意自己,在羞澀中逃去了。龐煌一笑,用平靜的聲音問:“想嫁人了嗎?”

 那侍女一聽龐大人如此說,明白自己闖了禍,趕忙跪下,求饒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有人在一邊幫著龐煌說道:“啊,你是不敢,還是不願的。”

 那侍女更嚇壞了,抖索地說:“不願不願!”

 看著侍女嚇的那個模樣,龐煌心裡有些不忍,忙止住別人準備的再次調笑,柔聲說道:“算了,算了。你起來吧!”

 畢竟是春暖花開的季節了,大家很快的就忘了這件事情。幾場春雨,幾度陽光,矮牆旁的草地綠了,湖邊的楊柳青了,花兒紅了。花圃裡的芍藥開得正豔,碗大一朵的,一片血紅。龐煌面對這一片姹紫嫣紅,感觀上也頗有觸動。他心裡癢癢的,像有什麽話要說。說什麽呢?

 夜裡,天氣晴朗,龐煌沒有回去,卻動了賞夜散心的念頭,便繼續在西湖邊上的花園裡散步。他們登上高處的亭閣,倚欄眺望夜幕中的西湖。

 遠遠看到一團彩光在湖面閃耀,隨著彩光的移動,湖中彩波激蕩。湖風輕揚,送過來陣陣悅耳的樂曲聲和陣陣男女嬉笑聲。此情此景,應是天上才有,貴為駙馬都尉的龐煌。也不曾享用過。他用無比感歎的口吻對身邊的楊蝶說:“我還不如一個富家翁那樣的逍遙啊。”

 旁邊侍奉之人聽了,也沒有當一回事,只是微微笑了笑。這種話龐煌說了很多遍了,他能理解駙馬都尉的心思。的確,二十多年來,駙馬都尉一直操心於國事,以至於五十多歲的年紀,兩鬢已經很顯斑白,這還是保養後的結果。

 四月的杭州城,並沒有因龐煌的心情而影響綠樹生煙、花團錦簇的美好景色。

 老天爺似乎總是不盡人們的心意,變壞了脾氣,一會兒風,一會兒雨;一會兒燥熱。一會冷寒,恨不得叫花落盡,令草地鋪滿泥濘,將整個的美景撕碎,變成一個浮躁而髒亂的世界。

 所以西子湖上的遊客明顯地減少了。整個碧波蕩漾的湖面上,冷落落地難見到幾條遊船。葛嶺也寂靜下來了,整個一個杭州美好的景色,就這麽白白地給雨水辜負了。一夜風雨,破壞了龐煌的心情,也沒有了玩賞景色的興致。

 大明需要一個皇帝,的確的需要一個皇帝。

 龐煌初回大明時的雄心壯志已經被他三十多年的駙馬都尉生涯消磨的一乾二淨。還在做朱元璋活著的期間,他充滿了改變封建社會的雄心壯志,因為他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說封建帝王制度的壞處,以及嚴重製約著歷史的進程等等。

 再加上所學的知識,他向往民主。想建立三權分立相互製約,想建立公民權通過選舉產生官吏,想學習另一個時空中的西方一樣,建立完善的法律制度。總之,他想做很多很多事情。

 但是回到大明以後的現實。無情的擊碎了他的夢想,他沒有改變什麽,也改變不了什麽,近三十年的時間,大明依舊是所謂的封建社會。沒有當上駙馬都尉之前,他要活下去,就必須要順應潮流,但是沒有了製約之後呢?

 他依舊沒有什麽動作,只是做著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說普及教育,他趁著大明人口還沒有暴漲,利用皇帝的信任強製實行了九年義務教育,使文盲和讀書人之間的差距逐漸減小。

 比如說他開辦運動會,倡導體育,現在基本上已經涵蓋了整個亞洲。比如說他發展商業,鼓勵海運,並開始激勵藩王們開始向海外殖民。另一個時空的印度尼西亞、馬來西亞等等地區漸漸都有了大漢民族的腳印,並且逐漸穩固下來。

 但是龐煌覺得自己還是沒有改變什麽,除了帖木兒組織的那次聖戰後大明十余年的寧靜,他還是沒有改變什麽。

 大明依舊是大明,封建社會還是封建社會,人心還是人心,龐煌卻發現時至今日他卻有些控制不住的跡象。這也是他此次來杭州的原因之一。

 關於有人說太子朱雄英的事情,龐煌早有聽說,由於他的作為,在一定程度上已經影響了儒家在中原大地的統治地位。所以有很多人已經開始將效忠對象轉向了太子,人總是要死的,皇帝也會死的。所以他們把希望寄托在太子身上,方孝孺則是最明顯的一個人。

 朱標繼承朱元璋的底蘊,挾擊敗靖難之役和帖木兒入侵的余威,又有朝鮮、日本、琉球、安南等地的開疆拓土之功。這些人奈何不了皇帝的威嚴,經過二十多年的統治,朱標的聲望在朝野之間已經達到了一個頂峰,沒有人敢和他正面對抗。包括在西域擁兵一百余萬的朱棣,包括龐煌自己,也不能和他對抗。

 朱棣在這十年中,已經徹底的將韃靼、瓦刺滅亡,帖木兒汗國在哈裡的執政下,也有朱棣開始監國。他們正在蓄勢進攻奧斯曼和拜佔庭。盡管是這樣,朱棣的勢力已經遠超頂峰時的帖木兒,也不敢往東有所企圖。更不要說那些手無束雞之力的書生了。

 方孝孺不敢和皇帝對抗,這是從發自內心深處的忠君思想在作祟。他效忠於大明皇帝,但卻不一定認可皇帝本人的做法。在勸諫沒有效果的情況下,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任的皇帝身上。

 太子朱雄英從小便是在方孝孺的教導下成長起來的,見老師的次數甚至多於見父皇的次數。和老師有著很深的感情,這可能也是龐煌做過的錯事之一。

 本來太子去北平理政,龐煌不想讓方孝孺隨行的,但是朱標經不住朱雄英的苦苦哀求,還有就是來自龐煌長久的打算。考慮了很久,還是沒有站出來反對。因為在不知不覺之間,龐煌竟然將方孝孺打造成了一個權臣。

 權臣不一定是奸臣,但權臣的勢力已經不是皇帝說殺就能殺掉的了。龐煌想要避免這個問題時,方孝孺在朝野之間的聲望也達到了一個頂點,經過主事內閣,經過輔佐太子,方孝孺以及他的學生已經遍及了大明每一個角落。

 方孝孺這十幾年來是成功的。他采用中庸之道,他在政治上緊隨皇帝以及太子,在生活上十分嚴謹,不拈花惹草,也不花天酒地。

 就是在官場上,他也是對皇帝依而不賴。做得含而不露。所以在民間的聲望很好,大家都說其是一個耿直的忠臣,龐煌對他一點毛病也猜不出來,但是通過內廠的各種消息,龐煌聽到有很多關於方孝孺不好的傳言。

 前幾日對於弟子們的暗示。他並不是不知道所指的什麽,而是他還沒有考慮好怎麽處理這件事情,所以裝作不解的模樣,也不想給別人留下可趁之機。

 因為隨著龐煌五十余歲的年紀,朝野之間的明爭暗鬥又要開始了,現在分的很清楚,以楊傑等人為首的激進派則是要選擇馬皇后的兒子朱允炆做代言人。以方孝孺、楊士奇等人為首的保守派企圖通過太子來達到自己的願望。

 想到這裡,龐煌的頭不由的就開始痛了起來,難道就擺脫不了這種惡性循環嗎?一早起來的他,隨意地著一襲圓領衫,趿著木屐,在曙光初照的庭院中漫步。仰天遠望。遠遠的天邊還重疊著層層灰雲。灰雲在詭譎地緩緩滾動,那是昨夜裡風狂雨暴的殘雲吧?它似乎還挾著那種震撼天庭的余威。看著看著,龐煌不由長歎了一聲。

 現在歷史已經徹底的改道,另一個時空的知識對他的幫助也越來越小。回到了大明並改變他,但是卻迷失了自己。可能在另一個時空中,誰也猜測不出方孝孺如果沒有死,而景泰帝沒有敗亡的結果,但是改變之後,誰能料到方孝孺竟然成了自己的心腹之患呢?

 此時想到方孝孺,龐煌的心情是沉痛而又複雜的。

 他記得另一個時空的幾百年後,對方孝孺的評價是極高的。湯顯祖稱其“天地正氣”;黃宗羲說他是“有明諸儒之首 ”;胡適說他是 “為殉道之了不起的人物 ”;郭沫若則說他 “骨鯁千秋。”

 方孝孺一生,在另一個時空可敬可歎之處甚多,龐煌本人也崇敬萬分。然而,其“骨鯁之士”美名之余,亦透出儒學之士的迂腐和固執。這一點對於現在的龐煌體會更加深刻,也許是在另一個時空中方孝孺壯烈的緣故。所以誰也不願意猜測方孝孺不死將會如何。

 內廠檔案中方孝孺的履歷:字希直,一字希古,是浙江寧海人,師從“開國文臣之首”的翰林學士宋濂,是其最優秀的學生,深受器重。他從小聰慧過人,六歲能詩,十三歲善作文,千言立就。他很小的時候,每日讀書超過一寸厚,且“日坐一室不出門庭,理趣會於心,雖鍾鼓鳴、風雨作不覺也”,人奇其才。

 洪武十五年經東閣大學士吳沉等人推薦之後,才引起朱元璋的注意。當時應征至京,在奉天門奉旨作《靈芝》、《甘露》二詩, 甚合朱元璋之意。賜宴之時,朱元璋有意叫人“欹斜幾具,試其為人”,結果方孝孺“正之而後坐”。

 朱元璋對其端莊舉止和淵博學問,甚為滿意,便有日後輔佐子孫之意,並厚禮遣回鄉。此後十年,方孝孺在家讀書立說。方孝孺後因人爭訟受牽連,官府籍其家,械押至京問罪。此時,朱元璋在名錄中見到方孝孺的名字,特名釋放,後又被舉薦,直至龐煌召其進入內閣,才算能參與政事。

 龐煌也是看著另一個時空的歷史,對於方孝孺十分重用,在內閣主事期間,一切皆以方孝孺意見為準,才造成現在的有些尾大不掉的局勢。

 或許,此時的方孝孺是應該感恩戴德的。然而,龐煌的施政方法卻是和方孝孺心中所想相差甚遠,才會在慢慢的等待中失去耐心。

 現在方孝孺在北平為太子太師,參議北平政事等等職司。在他的教導下,太子朱雄英的為人算是方正,但也繼承了方孝孺的迂腐,對於大明如今的格局有些不滿意。因為朱雄英不能忍受父皇逐漸的分權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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