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在北方已經算是進入了冬季。 和林城內,宣光皇帝下朝回到內宮,見權皇后正在逗自己的幼子額勒伯克玩。額勒伯克是他登基之後,和一個蒙古後妃所生,這個蒙古後妃不過是一個小部落的女人,所以生下皇子之後,沒有多久就莫名其妙的死了,這個小孩也就由權皇后領養,這時才兩歲多,已會走動,還能牙牙學語,煞是有趣。
本來瘦弱的宣光皇帝,見到天真可愛的兒子,特別是被他那清亮無邪的笑聲所感染,禁不住激動地一把將兒子抱起。從來沒被父皇抱過的兒子嚇壞了,踢蹬著腿掙扎著。宣光皇帝還從沒使過這麽大的力,累得氣喘籲籲,渾身乏力。
急得權皇后連忙上前接住額勒伯克,說:“皇上,別累著你了。”一邊笑訓著自己的這個養子,說道:“這是父汗疼你呢。”
宣光皇帝氣未喘勻,心裡卻仍然很高興,說:“這孩子長得挺結實,沒想到會這麽重,果然是我黃金家族的後裔。”
見皇上讚美額勒伯克,權皇后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兒子買的裡八剌。看著養子的眼神於是就有些冷淡了。
可是心裡不免暗自吃驚,為皇上身子的愈益虛弱而吃驚。她見皇上滿額晶瑩的汗珠,便放下額勒伯克,去給他揩拭。透過薄薄的絲絹,她感到一種浸膚的冰涼。
“全是虛汗哪!”這意念掠過她心頭的那一刹那,她心裡浮現了不祥的陰影。想到皇上和一幫美人沒有節製的生活,她忍不住地說道:
“皇上,你得珍惜龍體呀!”
這本是宣光皇帝最不願意聽的話。最近兩年,他對女色,如癡如醉,誰若稍加勸說,都要龍顏大怒。要是說當初是因為兒子被俘,宣光皇帝急切的想要再生一個兒子,才那麽癡迷於女色的話,而現在,幾乎已經是習慣成自然的一件事了。
不過這一次他沒發怒,因為這話是權皇后說的,他與權皇后的感情還是不同一般的。畢竟是患難的夫妻,當初一起享受,一起逃走,一起又來到和林,而且懷有對放逐買的裡八剌這個兒子,心裡對權皇后還是有一定歉意的。
對於權皇后這句他不願聽的勸說,他意外地沒有生氣,反喚回一絲纏綿的舊情。他不無愧疚地捉住權皇后的手,輕輕地說:
“皇后,我何曾不想多到你這邊來,只是心不由己呀!”
權皇后知道皇帝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無奈的說:“皇上,我的意思是你要保重身子,切不可勞傷龍體啊!”
宣光皇帝頹然地坐了下來,深受觸動地歎了一聲,極乏信心地說:“朕也不想那樣,但是除了那些事,朕還能乾些什麽呢?”
見宣光皇帝這副氣餒模樣,權皇后以為是自己言重了。忙安慰說:“臣妾言辭欠當處,請皇上見諒。”
被權皇后的溫存、體貼所打動的宣光皇帝,忙搖頭說:“皇后所言極當,朕當自律啊。”
權皇后見聖上這天心情雖不怎麽好,卻還能聽進話,覺得這正是一個好機會,便道:“恕臣妾多言,皇上雖然現在春秋鼎盛,但是作為皇子,一直在雙泉海哪裡,也不是一個辦法,別人會有想法......。”
提到買的裡八剌,宣光皇帝默然不語了,半晌才淡淡地說:“皇后覺得有什麽不妥嗎?”
權皇后明白自己觸到了皇上的痛處了,很有觸怒皇上的可能,但她覺得話已出口,即使惹怒龍顏,也在所不惜了。便道:“正是這樣。皇上,臣妾以為應該召買的裡八剌回來。
” 宣光皇帝驚訝地看著這個從來很少涉及朝政的權皇后,問:“是嗎?”
權皇后果決地回道:“正是這樣。皇上,現在額勒伯克還小,皇叔剛剛意外身亡,和林暗流叢生,如果沒有太子在和林震懾,臣妾恐有人有非分之念!”
這話出自權皇后之口,使宣光皇帝大為驚異。他知道賢淑的權皇后是極少論人之過的,便問:“愛妃是不是聽到了什麽?”
權皇后說:“正是。臣妾雖然是女流之輩,但現在也聽說,也速迭爾最近叫囂的十分厲害,正在質疑皇上黃金家族的權威,難道這些丞相他們都沒有稟報嗎?”
宣光皇帝心裡震蕩了一下。他怎麽會不知道,要是真的不知道,他也不會有些絕望。無奈地歎道:
“都是黃金家族的子孫,這又是何必呢?這些話以後別亂說了。”
權皇后明白,自己的丈夫不是不想管,估計是沒有能力去管。話已說到這個份上已到頂點了,便說:“皇上聖明,臣妾牢記,只是提醒皇上提防著點。”
正說著,侍女來報,奇太后駕到。權皇后正要去迎,不想奇太后已步履蹣跚地進來了。權皇后急忙行禮,且肅然說:
“恭迎太后!”
“權皇后,你哪來這麽多禮數!”
奇太后和權皇后兩人,都是高麗王室出身,所以大家互相見了面,感到親熱很多,雖然是婆媳關系,倒是沒有那麽多禮數。
兩人打完招呼,奇太后就對宣光皇帝說:
“皇上,我是找你來的。”
宣光皇帝問:“母親找朕?有什麽事嗎?”
奇太后說:“為金山部在遼東一帶的戰事?”
宣光皇帝驚奇地說:“金山部,現在都十月了,那裡還在打仗嗎?”
奇太后說:“不打了,金山部無功而返,打不起仗了,冬天到了,金山部再打下去,估計全族都要滅亡了,皇上,據說完者不花勸你封納哈出為王,但是不去增援,是嗎?”
“是的,母親,朕對於這些建議,都準了啊!”
“你怎麽這麽糊塗呢?你這不是自毀長城嗎?”
“母親,丞相說,可以封納哈出為王,但是絕不能幫助其打仗,因為納哈出是想要要打幾場勝仗之後,再投靠大明,我們就是不能讓他勝,所以才不幫助啊。”
“你想明白一件事了沒有,納哈出為什麽想投靠漢人?還不是你的所作所為讓他失望了,不讓他勝利,納哈出就不會投降了嗎?笑話.......。”
“兒子做錯了什麽嗎?”
“你經常不理政事,我不理你,但是你不能如此糊塗吧,納哈出就算是想要投靠漢人,那也是被你氣的。就算他是想投降,想打勝仗也是為了多一些籌碼,完者不花是不是這樣給你說的?”
“是的。”
“難道沒有籌碼就不能賭一把?孤注一擲的賭徒還少嗎?”
這話在宣光皇帝聽來,太意外了,極驚惶地說:“但是丞相說,只要納哈出沒有了籌碼,就不敢投靠漢人啊?”
“完者不花,他的部族就在亦集乃附近,要是皇上下旨幫助納哈出,他的部族首當其衝,這點小心思,難道皇上都看不破嗎?”
奇太后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這消息要不是接待家中來人,剛才跟哀家說的,哀家還不知道!現在高麗依附我大元,咱們不能讓人家冷了心,納哈出若是投靠大明,高麗必定選擇大明,皇上你看著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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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在這一天,北平公主府內。
月移中天,萬籟俱寂,龐煌摟著渾身散發著溫馨的年輕的臨安公主。月光透過窗欞,挾帶著春夜泥土的氣息,窗台上的花影,投在這間依然籠在溫情洋溢氛圍的房子裡,他輕輕地撫摸她的臉。
“今天喝的太多, 可能有些不知輕重了。”龐煌心裡自言自語地說。
“你在想什麽呢?”臨安公主把頭枕在他的懷抱裡,在他耳邊輕輕地說:“你今天好粗魯,弄得人家好疼!”
“是為夫的不對,都怪那個常茂,灌了我那麽多酒!”龐煌用手拍著臨安公主瘦削的肩膀,不由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好借口而感到滿足。
今天常茂來公主府做客,兩人說了一會公事,然後常茂就要酒喝,臨安公主正好斬衰期滿,也作陪了一會。
晚飯期間,三人都喝了一些酒,不過龐煌這廝純是故意拿酒壯膽,拿上來的,卻是五十多度的二鍋頭,結果,常茂喝的盡興而歸,等龐煌和臨安公主進了臥房,便有些控制不住欲望了。
雖然是一個有心,一個無意,但是男女間的事情,用酒水稍微遮掩一些臉面,特別是夫妻之間,哪有不水到渠成的。
秋涼如水,雖然白日裡麗日高照,但一到夜晚,公主府就變成了涼風習習,十分宜人。但龐煌很快就感到躁熱了。
龐煌和臨安公主相互深情的凝視了一會,靜夜裡傳來一聲雞鳴,打破了這份溫馨,心急的龐煌就將臨安公主摟在懷裡,在她的臉上,腮邊親吻著。
夫妻二人在這融融秋夜裡終於要完成宿命;彼此血管中都湧動著暖熱的春潮,蠱惑著情與肉的熱烈欲望。沉默片刻之後,迅速脫下衣服,鑽進繡金紅羅帳裡,沉醉在溫柔甜美的雲雨之歡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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