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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權》二百三十八 梳理事情和宮中有變
飯要一口一口的吃,而事情也要一件一件的去做。冰@火!中文 .

 龐煌深知此時他不能慌亂,要先分出輕重緩急,才能做到舉重若輕,有條不紊。也只有那樣才不會犯什麽錯誤。

 首先把事情排列一下,龐煌凝了一下心神,走到書房內,關照鄭虎等人無論什麽事情,都不要來打擾自己,然後就關上房門,坐在書桌旁,將最近發生的事情,無論巨細,全部都寫了下來,在哪裡仔細思量著孰輕孰重。

 遼東的戰事,首先被排除在外,軍方的事情別說朱元璋不會讓他一個駙馬都尉插手,就算是讓插手,龐煌也覺得無力去顧及大局,看上去容易,自己不知榷場來霸佔遼東的關隘是一回事,通過互市侵蝕遼東的諸部落又是一回事,但是輪到行軍作戰,甚至有著站在高處的大局觀,龐煌自認為還是不行的,反正自己已經做了應該做的事情,那就沒有必要再插手了。

 第二件事情,那就是毛驤一直在北方,會不會破壞自己的情報網絡,這一點龐煌用心想了一下,還是搖搖頭,自己的五百親衛已經全部帶回了南京,而北平經過自己多年的經營,毛驤能夠進入的機會已經不多了。

 而且按照龐煌回南京之前的命令,所有的細作和間諜都進入了靜默期,沒有自己的硬幣,誰也發動不起來,這個時候估計毛驤也會像自己一樣頭疼,找不到任何下手的借口和機會,所以暫時也不必理會。

 自己的這些棋子。都是為了燕王朱棣就藩之後,才會用的上的。現在用了,反而有些不好。

 第三件事請。還是老朱的私事,那就是老二朱樉現在生死不明,失陷在陝西和四川的交界處,這一點也是頗為難受,理會不理會都讓人覺得渾身不舒服,總覺得事情要出什麽自己預料不到的變數,但是怎麽也想不到是什麽變數。

 彭普貴的造反,自己連聽說都沒有聽說過,那應該根本就沒有在歷史上掀起浪花。那麽這次秦王朱樉的失陷,到底透著神秘蹊蹺呢?難道有人故意,還是由於自己的穿越,導致了彭普貴的壯大,這一點不可而知,也是龐煌想不透的,索性現在也不去想了。

 第四件事情,自己蔬菜大棚已經初見成效,其實做蔬菜大棚也只是權宜之計。為的是證明自己沒有什麽野心,樂得耕田,這一點還是要堅持下去,不過由齊泰在那裡邊讀書。邊學著一些新鮮事物,也就可以了。

 第五件事情,就是自己的處境。到底該怎麽定位,難道真的就做這個大宗正府的宗正。一直等到別的親王長大以後,然後等待著老朱一腳把自己踢開嗎?

 宗正府的宗正一般都是由親王擔任的。這一點縱然是龐煌沒有什麽歷史知識,也是心裡十分清楚,他當不了多久的宗正,但是要是長久的在這個位置上呆下去,那麽自己的一切都被消磨的乾乾淨淨,到時候從宗正的任上卸下來,就只能當一個閑散的駙馬都尉了。

 龐煌和李祺、梅殷等人都不同,他不是士大夫出身,只是老朱原來布置的一個棋子,正好趕上了懷柔的那場大戰,正好趕上火器大顯神威,所以才引起朱元璋的一時興趣,這幾年來,都是靠著龐煌自己不斷的發明小東西,來博得朱元璋的眼球,有朝一日朱元璋真的認為自己的利用價值沒有了,那麽一切都完了。

 自己必須要想好退路,怎麽樣才是比較好的退路。

 而柳蘇就是一個關鍵,前年鑒於柳蘇違反了軍令,在親衛執行任務時不能夠團隊合作,借著這個由頭,龐煌將其調到了杭州臨安公主的莊園去種田,其實龐煌那時就有了發展江南退路的想法。

 因為北平始終是不太平的,龐煌太攝於朱棣的淫威了,自認為就算作為穿越人物,也沒有必要和朱棣叫板。

 何況,自己知道的歷史,朱元璋分封的兒子們是沒有軍權的,但是看去年所分封的秦王和晉王,都是手握重兵,並且逐步在蠶食那些老將們的勢力,比如說,陝西的兵馬原來一直歸馮勝節製的,但是秦王朱樉到了之後,馮勝卻被調到大同一線,要是調到大同一線,能順利的接收山西的駐兵指揮權也行,但是馮勝失望了。

 山西一帶的兵權,卻被晉王朱棡接收了,把原有在大同負責的傅友德也擠了出去。

 這樣以來,馮勝、傅友德各領一軍等於都擁擠在北平和山西的交界處,明著說是要配合徐達在遼東即將展開的戰事,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如果遼東無戰事,估計這兩個將軍會第一時間被調回南京,學前幾年的徐達,被閑置起來,這些將軍會怎麽辦呢?遼東收復之後,北方無戰事,唯有雲南梁王的事情,龐煌記得歷史中是沐英和傅友德去的,那其他的人呢?

 北方的將軍,可不簡簡單單只是傅友德、馮勝和徐達啊,大大小小幾十個侯爺,另外幾十個也是即將封侯的將軍,難道就這樣一點點的被朱元璋的兒子們蠶食嗎?

 緊接著就是朱棣就藩的事情,朱棣就藩之後,估計也就李文忠和平安二人,可能會暫時在遼東,其他的人也要回來,馬雲、李旺在遼東駐守了這麽多年,回來還能做什麽,只能等死嗎?

 所以,龐煌才不會去碰這個霉頭,他把一些情報力量留在北平,甚至正在想著怎麽把劉伯溫也從北平撤回來,以免和朱棣碰撞上了,朱棣可是認識劉伯溫的,而且做人的霸道,那也是歷史上很出名的。

 萬一讓朱棣知道,就算是不匯報給朱元璋,估計也會利用這個把柄。把自己利用到死為止,太難受了。可能龐煌想的太嚴重了,但是不嚴重又有什麽辦法呢?生活在這麽一個朝不保夕的時代。只能小心翼翼了。

 劉伯溫有必要遷移回江南,不能回青田老家,也不能去臨安公主的莊園,龐煌還在想辦法呢?

 正好今天想到關於自己退路的問題,才又把劉伯溫的事情提了出來,其實龐煌的目標是江南,讓柳蘇到杭州經營莊園的原因,就是為了收集所有的情報。

 柳蘇跟著自己這麽多年,自然知道哪些情報是自己想要的。哪些情報是自己關心的,而又該往哪個方向去努力,自己關心的,當然是倭寇的問題了,在北平,雖然也有倭寇的傳言,但是不多,騷擾塘沽口的倭寇基本上沒有,遼東雖然也有倭寇出現。但是那基本上是不毛之地,倭寇騷擾也沒有用,所以高麗遭遇的倭寇要比大明北方多的太多了。

 而高麗的大將李成桂,也就是龐煌知道的朝鮮開國君主。就是靠抗擊倭寇而在高麗威名赫赫,而執掌一方軍權的。

 倭寇騷擾的地方,雖然大明沿海都有。但是就數江南最盛,江南最盛的地方。無非明州、杭州、溫州、台州一線,龐煌之所以關心。就是幾百年後流傳於網上的一些傳言,傳言中,倭寇並不僅僅是日本那個矮子王國的海盜。

 有的論斷上說,倭寇成因主要就是張士誠、方國珍的舊部,還有就是由於大明禁海說導致的商人走私集團等等。

 但是龐煌經過多年的收集情報,發覺到傳言似乎有些不對,首先,大明建國不過十余年,由於常年的作戰,所以對於社會經濟造成了一定的動蕩,雖然江南是魚米之鄉,而且手工業發達,但是只是經過短暫的十余年休養生息,內需還沒有滿足,不可能有商人冒然走私來牟取暴利。

 就打個比方說,蘇杭之地的生產的絲綢,還滿足不了本地的消耗,再加上朱元璋本人對於蘇杭之地的苛刻,洪武三年,“令五郡民無田產者在臨濠開種”。采取移民屯墾的方式阻斷無田農民的經商之路。

 五郡之地,也就是蘇、松、嘉、湖、杭五郡之地,這裡原來是地狹人稠,但是經過朱元璋征伐張士誠之後,滿懷心裡怨恨的又將田賦增加至最高,然後又把富戶遷移到臨濠種地,這還不算,還有閑散勞動力的話,仍舊遷移走,不讓呆在這五郡之地。

 沒有勞動力,江南這些手工業發達的地方怎麽恢復生產,按照保守估計,恢復往日產量的作坊不到三成,這是柳蘇報給龐煌的數字,是經過柳蘇等人明察暗訪得出的結果,以這樣的產量還要去走私,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而且朱元璋並沒有完全禁絕海上的貿易,這也是龐煌最近才知道的,朱元璋奉行順其自然的外交政策,只要你承認大明是你的宗主國,那麽朱元璋就積極地與推動與海外各國發展互市和朝貢。

 許多國家與大明建立了朝貢關系,進行朝貢貿易,貢期及每次人數各有不同。朱元璋歡迎各國使節、商人來大明貿易。允許朝貢船隻附載貨物與中國互市,並免征商稅。

 因此,洪武初,出現了中外友好交往的盛況:海外諸番與大明往來,使臣不絕,商賈便之。後雖朝貢國家有所減少,但安南、佔城、真臘、暹羅、大琉球等尚與大明保持著密切的朝貢關系。

 朱元璋也常派遣使節出使他國,更有外國商人來京者。

 洪武七年十二月,命刑部侍郎李浩及通事梁子名出使琉球國,賞賜其王察度大量物品:文綺二十匹、陶器一千件、鐵釜十口。同時,命李浩以文綺百匹、紗羅各五十匹、陶器六萬九千余件、鐵釜九百九十口,就其國市馬。洪武九年四月還國,市馬四十匹,硫黃五千斤。洪武九年五月,日本人滕八郎以商至京,獻弓馬刀甲、硫黃之屬。

 當然,這一切都和龐煌製造出火器,需要大量的硝石和硫磺有關系,琉球所出產的硫磺等物,純度極高,是不可代替的火藥原料,這一點也是朱元璋渴求的儲備之一,所以最近數年關於對倭國和琉球等地的朝貢互市,愈加頻繁起來。

 但是就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沿海諸地仍舊有海盜的傳聞不時報上京師,那就讓龐煌有些奇怪了。

 肯定不可能是虛報軍情。因為在蘇杭等地統領兵馬的,正是朱元璋的同村好友湯和。方國珍之子方鳴謙也作為副將跟隨,龐煌認為至少湯和不會欺瞞老朱,因為湯和是最了解朱元璋為人的大將之一,在龐煌這個穿越者看來,幾乎是唯一在朱元璋手下保持了善終的湯和,為人應該靠的住的。

 而且各地的傷亡數字也都報的有理有據,柳蘇在來信中,也闡述了的確在杭州屢有倭寇出現,不過規模較小。一擊便退,以哄搶為主,沒有龐煌印象中厲害而已。

 所以龐煌對於倭寇的成因很是好奇,派遣柳蘇去打前站,無非是打好根基,如果有可機會,龐煌想去江南一行,至於用什麽理由,用什麽作為借口。那只能隨機應變了。

 而如今龐煌想到退路的時候,就想到了江南之地,看來,自己是要退一步的時候了。

 胡惟庸的事情。明顯自己管不了,這可能也是一種歷史的趨勢,龐煌這樣安慰著自己。沒有丞相制度,大明不照樣延續了近三百年了嗎?自己何必要和一種趨勢作對呢?

 而且現在歷史已經發生了變化。胡惟庸根本沒有在原有歷史軌跡中那樣被抓,也暫時沒有什麽胡惟庸案件的重蹈覆轍。自己還能做什麽呢?

 難不成還真的準備保護胡惟庸一直到死嗎?那樣一來,就不是穿越者了,而是犯賤者了。

 事情做到這一地步,唯一等待的就是觀察變化的本質,而不是刻意去改變了。因為歷史已經改變,如果自己在強加於歷史上,那麽就等於又把歷史還原到起點上,自己不是白忙活了嗎?

 既然要退到江南,那麽事情又回到了原有的位置上,那就是怎麽能成全柳蘇和宋妍兒兩人的事情呢?

 龐煌無計可施,看了看桌子上寫滿了的字條,每一張字條代表了一件事情,但基本上每件事都是互相有關聯的。

 把字條一張一張放在燭光上燒著,看著其燃成灰燼,將記著柳蘇和宋妍兒那張字條拿在手裡,龐煌的考慮著,決定了。

 無論於情於理,都應該先辦這件事情,從思想上,龐煌雖然自己娶了臨安公主當初是懵懵懂懂,但是畢竟是自己正在彷徨失措時的作為,而且他和臨安公主的結局還是不錯的,而柳蘇和宋妍兒不同。

 這兩個人原來一個是悶罐子,一個是話匣子,一起相處能相處出好感已經是難能可貴了,在龐煌的心目中,這就是典型的大明時代的自由戀愛,就算是完成自己沒有完成的心願吧。

 第二點,龐煌實在是不忍心看著柳蘇傷心,熟知柳蘇個性的他深知,柳蘇雖然從自閉症裡面暫時解脫出來,但畢竟時間太短,要是真的宋妍兒嫁給了梅殷,而柳蘇只能眼巴巴的看著的話,估計他又會陷入到另外一個極端中間。

 再解脫出來,已經是不容易了,所以龐煌不敢去賭這一個萬一,世界上沒有後悔藥,萬一做錯了,不但會害了柳蘇一輩子,恐怕自己和柳若秋兩人也會產生一定的隔閡,那是龐煌絕對不願意看到的。

 想到了這裡,龐煌乾脆的將字條放在燭火上燃燒掉,站起身來走出書房,正好看見鄭虎像是熱鍋上的螞蟻般的在院子裡面兜圈子,看見自己出來,連忙迎了上來,躬身行禮,道:“大人,您可出來了?”

 “出了什麽事情?”

 龐煌問道,由於自己的秘密不少,所以進了書房的時候,絕對不允許別人打擾他,這麽多年已經成了一個習慣,所以縱然鄭虎著急,也只能在外面兜圈子,而不敢前去敲門驚動龐煌,但是看見鄭虎急成這個模樣,龐煌覺得應該不是一件小事。

 “大人,剛才宮裡傳話過來,請您立即去宮裡一趟,說是有要緊的事情!”

 “這麽晚了,皇上還要召見嗎?”

 龐煌抬頭看了看已經發黃的天空, 不由鬱悶到,誰知鄭虎搖搖頭,說道:“是個宦官前來傳旨的,傳的是懿旨,說是皇后娘娘火速召見您進宮呢?”

 龐煌心裡一跳,低聲問道:“可曾問是什麽事情?”

 鄭虎也同樣躬身不起,回道:“剛才送給了那穿懿旨的宦官兩方上好的溫玉,那太監說,好像是公主殿下那邊出了什麽事情,但是他是在外值班的,不知道內廷的詳情,所以說不出什麽有價值的東西,但肯定是公主殿下惹了什麽......。”

 龐煌一陣的無語,馬皇后快要入夜了要召見自己進宮,那自然不是一件小事,那臨安公主出了什麽事情,讓馬皇后能失去了禮數呢?

 心裡說不出什麽滋味,只有趕快換上衣服,直奔皇城而去,邊走邊在思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呢?卻是一直沒有往壞處去想,一直憑借腰牌進了內廷,才發現守衛變得森嚴很多,而且穿梭而行的,竟然有十余個禦醫,正在那裡焦急的奔走著。

 這時,龐煌才隱隱感到有些不妙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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