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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權》三百一十六 洪武19年末,海上
龐煌是在洪武十九年末到達臨安西湖畔,在歡迎儀式上,宣讀了皇帝的《令地方有司存問年老貧民,撫恤鰥寡孤獨》的詔書之後,自然得到的是一片歡呼,雖然這一切大都和為駙馬都尉接風之人無關,但是應景稱頌的事情,是必須要做的。

 誰要是露出一點點的不以為然,那必會招來殺身之禍。

 龐煌在一片高呼“萬歲”聲中,走進了屬於臨安公主的莊園,也等於說回到了自己的另外一個家中。心裡想著,管他朱元璋怎麽搞,自己先過一個安穩祥和而又溫馨的新年再說。

 一切都等著過了這個年再說吧,既然馬皇后沒有死,朱標又開始了陝西之行,歷史發生了太多的變化,那麽自然自己也需要調整一下思路,那樣才不會犯什麽低級的錯誤。而且既然征兆沒有出現,那麽也不用太過著急想著發動,牽一發而動全身,沒有到關鍵的時候,龐煌也不想冒然顯示出自己布置的局勢。

 但是偏偏不如龐煌希望中那麽安穩,一日,龐煌正在家中積極的參與到籌備年貨的大事之中,這估計是從他離開北平這麽多年來第一次親自參與到年貨的籌備,臨安公主和自己的兩個兒子也有參加。

 而且,臨安公主又有身孕了,挺著個大肚子,在那裡樂呵呵的看著龐煌忙來忙去。

 就在這時,京師中姚廣孝的信到了,接過寫的厚厚的兩封信。看著其中一封的信封上貼著的三根鳥羽,龐煌習慣性的走進了書房。關緊房門,仔細的看了起來。

 第一封信,不是太重要,也就是那封沒有貼著鳥羽的信,姚廣孝傳遞著一個消息:皇帝下令編制《魚鱗圖冊》。

 《魚鱗圖冊》是在黃冊的基礎上進行的編制,進一步確定了土田的所有權,既保證賦稅的收入,又防止隱瞞奸欺。比起《黃冊》登記的土田更為縝密。本來。《黃冊》所登記的土田,詳具舊管、新收、開除、實在之數為四柱式。

 可是,兩浙富民,逃避徭役,往往把田產詭寄親鄰佃仆,稱作“鐵腳詭寄”。久而久之,相習成風。鄉裡欺州縣,州縣欺府,奸弊百出,稱之“通天詭寄”。

 結果,富者愈富,窮者愈窮。於是。朱元璋派遣國子生武淳等分巡州縣,清丈土地,核實田畝。其具體作法是:派官到州縣,根據稅糧多寡,定為若乾區。每區設糧長四人。然後由糧長集裡甲耆民,躬履田畝。丈量每塊土地的方圓四至,繪成簡圖,編上字號,登記田土姓名和土地優劣、方圓尺寸大小,再編類為冊。因繪圖大小交錯,狀如魚鱗,而稱作《魚鱗圖冊》。

 因其登記的主要內容是土田,所以諸如原阪、墳衍、沃瘠、沙鹵等分別注明。如果出賣土田,稅糧隨契過戶,裡甲報告州縣,州縣於年末通行造冊解府。從而避免了產去稅存和富民鐵腳詭寄的弊端,保證了朝廷的賦稅收入。

 皇帝的這個決定,證實了龐煌與姚廣孝之前的猜測,郭桓案並不簡簡單單的是一個貪汙的案子,他針對的是郭桓等人組成的貪汙集團,但是其實真正顧忌的,還是貪官集團背後的江南地主體系。

 這個《魚鱗圖冊》正是一個全國土地大普查的前兆。看了這封信之後,龐煌不由無奈的搖搖頭,想到,朱元璋做事情還是有些想當然,地主階層要是如此容易就被限制住,那根本不配被高看一眼,根本就不能被稱為一個階級了。

 打開第二封信,龐煌的的臉色似乎真的有些迷惑了。經過自己穿越後的所有變化,朱元璋真的還把納哈出看成一個對手嗎?

 第二封信的內容還是很直接,就算是姚廣孝不寫信告訴自己,早晚一天自己也會在邸報中看到,自己早知道不會超過一個月的。

 第二封信的內容是:朱元璋按照先西南後東北的戰略部署,逐步統一全國。在東北地區,元朝的將領先後投降,唯有納哈出仍盤踞在金山一帶,且不斷引兵進攻遼陽、遼東等地。

 好久沒有大動作的朱元璋,開始著手東北地區的統一。據姚廣孝得到的可靠消息,過了春節之後,皇帝會詔命馮勝為征虜大將軍,傅友德為左副將軍,藍玉為右副將軍,陳鏞、王弼為左參將,胡海、郭英為右參將,商暠參讚軍事,率軍二十萬,向東北金山開拔。

 同時令李景隆、鄧鎮等隨征師前進。李景隆、鄧鎮分別是李文忠和鄧愈的兒子,看來朱元璋已經在刻意的培養新人了。

 既然在培養新人,距離殺老臣子的時間還遠嗎?龐煌歎了一口氣,心裡有些奇怪,這兩件事都不算是重要的事情,為什麽還要插著鳥羽送過來呢,自己過一段時間就能在邸報上看到啊。

 百思不得其解,隻好將信再看一遍,終於在第二封信的角落中,有一行字引起了龐煌的注意,是這麽一句話“湯和乞求致仕還鄉。其時,倭寇騷亂海上,皇上準備命湯和往浙江沿海練兵築城。”

 心裡不由一跳,湯和也要來浙江,既然在沿海練兵築城,那麽肯定會來臨安,湯和不是去年還在太湖練水軍嗎?怎麽突然要請求告老還鄉,皇帝不準,為什麽又會派他到浙江來,難道姚廣孝是想提醒自己什麽嗎?

 難道是皇帝對於自己在臨安的布置有什麽疑心,從而派湯和這個他最信任的將領來防范自己?

 龐煌的心劇烈的跳動著,想著找劉伯溫和柳蘇過來商議一下,卻想到這兩人已經被自己派往了岱山島哪裡去了。

 原來,陳平已經在蘇州見到了柳蘇。並呈上了主人劉俊勇的密信,如果能收編一隻不要錢的商隊加上隊伍。自然是好,因為龐煌也早想打開海上的路線,心裡不由動了一下,就命柳蘇和劉伯溫去岱山島附近的沿海,尋找機會見劉俊勇一次,看看有沒有什麽機會。

 現在已經去了近兩個月了,依舊沒有回來,最早的消息。也是十三天之前發回來的,上面柳蘇簡單的敘述了一下在岱山島上的一些情況,說岱山島的那股倭寇頗具一些規模,他和劉伯溫正在嘗試等等。

 那邊到底是什麽樣的一個情況呢?

 岱山島屬於舟山群島之一,位於舟山本島以北,地處杭州灣口外,分為高亭、東沙、岱東、岱西四個村鎮。東西走向。東寬西窄,形似桑葉。分為東岱山、西岱山兩島,中隔一浦,兩頭通海,自南浦至北浦間,可通船舶。

 岱山島四周島嶼環繞。水道、航門密布,岸線曲折,沿海有不少優良港口和錨地。島南有岱山主港叫做高亭港,是岱山縣主要的漁港、商港和對外交通樞紐。島北岸的東沙港,是岱山縣內的商港、漁港和避風港。

 岱山島素稱海上“蓬萊”。有“蓬萊十景”。據傳,秦時徐福率三千童男女為始皇尋求不死之藥。曾至此島。位於岱山島東南的磨心山,亦稱摩星山,南臨大海,四周群山環繞,山崗秀麗挺拔,崗嶺綿延疊翠,滿山蒼松翠柏,四季林木蔥蘢,綠茶鬱鬱蔥蔥,環境幽雅寧靜。

 當然,劉伯溫和柳蘇不能直接到達岱山島上去見劉俊勇,而劉俊勇在信中也明確的說道,如果得幸能見,請在明州稍等,他會用最快的速度趕到的。

 劉伯溫和柳蘇趕到明州之後,就索性住在了屬於明州的鎮海縣,在閑暇之余,他們正好也可以熟悉一下海邊的生活。劉俊勇聞訊後,立即帶了隨從陳平前來見面。

 對於這個跪在自己面前請安的中年人,劉伯溫從心裡反感而瞧不起。他稍作客氣,便說:“你就起來吧,有什麽話說就是。”

 劉俊勇做著倭寇中的軍師,心中自然有些不安,雖然不知道面前的老者就是鼎鼎大名的劉半仙,還是惶恐地說:“罪民劉俊勇,因有罪在身,不敢失禮。”

 這本是一番實心實意的話,而且在岱山島上,劉俊勇已經做足了功夫,是帶著一片誠心過來的。可是劉伯溫對劉俊勇有疑心,他懷疑倭寇別有用心,因為就算是想投靠朝廷,怎麽會選擇駙馬都尉,這個疑問時刻的留在他的心裡,怎麽想也不通。同時,他對招安倭寇沒有興趣也沒有把握,他壓根兒沒有繼續的打算,他來,不過是出於龐煌的請求而已。

 他說:“本人也沒有官職,跪著就不必了。大家同為大明子民,理應一概論之。”

 柳蘇見到這個場面,覺得總是糾結於行禮的環節中不好,才補充說:“劉先生請先起來,咱們還是先談正事要緊,待細議之後再定。”

 被劉伯溫粗暴的態度刺得很不舒服的劉俊勇,聽柳蘇這一說,心裡才順了一點,看到這個情況,柳蘇和劉伯溫相視一笑,卻是沒有讓劉俊勇看見。

 這是他們之前商議好的做法,由劉伯溫唱黑臉,柳蘇裝好人,目的是讓劉俊勇至少要有些敬畏之心,而柳蘇年輕,以後要經常和劉俊勇等人聯系,所以要裝好人,而劉伯溫以長者的身份,放出點難纏的架勢,倒是也能唬住一些人。

 目的達到了之後,三人便在柳蘇為主導的狀態下進行了接觸,劉伯溫變成了監督者,而劉俊勇完成了從合作者到下屬的一個轉變。

 變化是巨大的,其實劉俊勇也是有苦難言,在倭寇的隊伍裡也不好過啊,現在岱山島上已經分成了兩派,一派是親近大明的派系,但並不是主張投靠大明朝廷,因為他們知道那樣是不可能的,只是想著在大明以富商的身份建立基地,慢慢的做一些後路鋪墊,洗白自己。

 而另外一派呢,則是燒殺搶掠慣了的本地土著,他們當海匪已經很久了,過慣了逍遙自在的海上生活,不想上岸,但是偏偏就是這樣一群人,在岱山島上佔有大部分的勢力。讓親近大明的派系日益尷尬,劉俊勇則是偏向這一派。這次,他就是代表這個派系前來談判的。

 三天之後,劉俊勇就悄然將柳蘇以隨從的身份,帶到了岱山島上。劉俊勇對這位年輕人也有好印象,覺得跟他交個朋友也未嘗不可,便跟柳蘇一道從船上下來。他們正準備登上交通小艇時,柳蘇突然說:

 “劉大哥,聞聽你航海知識豐富。岱山島上海船力量雄厚,我這個初次入海的人,很想一睹海船雄姿,同時好好請教大哥!”

 聽到柳蘇誇自己岱山島上的海船,劉俊勇非常高興。擁有強大的海船和豐富的航海經驗,這是他引為驕傲的財富。聯想到剛才那個叫做劉先生給他的冷遇,他更想在這位年輕人面前顯示顯示。便說:

 “那不過是些大一點的船而已。柳老弟既有興趣看。也不難,無須下海,在岸上也能看到。只是今天有霧,若是晴朗天氣,一登上島上的望雲樓,就可一覽無余。”

 柳蘇高興地說:“那就登望雲樓看看吧!”

 說著。他倆登上劉俊勇的馬車,來到一處懸崖高聳的海岸邊,那裡屹立著一座高高的樓台,外觀很像古堡,裡面的窗、欄、椅、案。這就是劉俊勇精心造建的望雲樓。登上樓的最高層。整個岱山島的東面就全在眼底了。這是他常來的地方,也是最讓他得意的地方。他把柳蘇帶上樓後。自己站在面海的欄杆邊,默然地向海的遠處眺望。他要讓柳蘇自己去尋找那些海船,這樣才能給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柳蘇確實是大睜著眼睛掃視著遼闊的海面。霧仍然很大,近處的海水,呈深暗色,在不安分地搖晃著,舉起一朵朵潔白的浪花。霧氣,輕紗似地在海的上空飛騰滾動著,灰蒙蒙的一片。

 這時的大海,就像黃昏時節的棉田。柳蘇看著,無法抑製內心的好奇和激動。但他注重的是海船,可是蒙蒙的海面上,看不到一艘船。哪來的海船呢?他看來看去,不得要領,忍不住問:“劉大哥,這茫茫一片大海,到哪兒看你們的船?”

 劉俊勇笑了。說:“柳老弟,那一大片船,不就擺在你的眼面前嗎。”

 柳蘇覺得奇怪了,擺在眼面前,怎麽就看不見呢?說:“在哪兒?海面上沒船呀!”

 劉俊勇說:“怎沒船,你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那不是一大片海船嗎?”

 這一回柳蘇看到了。在劉俊勇手指的方向,在霧氣一開一合的滾動中,果然出現黑壓壓、巍巍然的一片。那像是一片林立的高樓,很容易讓他想到那不易見到的海市蜃樓。難道那就是岱山島上的海船隊?“就是那一片?”他疑惑地問。

 劉俊勇不無自傲地一點頭,說:“正是。”

 柳蘇心裡不能平靜了。他想,有那一大隊海船參與,駙馬龐煌的力量該會增加多大呀!他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說:“劉大哥有如此龐大的海船隊伍,用以助朝廷,何愁建立不起一片基業啊?”

 劉俊勇聽了,十分傷感地說:“柳老弟看得起我劉某,真是感謝不盡。只是區區商船,豈堪海戰?照劉先生那個態度,朝廷會信得過我嗎?更何況,這裡面的海船,有大部分卻不在我們的控制之中啊。”

 “肯定會在劉大哥的掌握之中的......!”柳蘇聞言笑道:“劉大哥,果然名不虛傳呀,要是這批船都在你掌握之中,那麽劉大哥你可稱得上是海中一霸了,佩服,佩服!”

 劉俊勇從這誇耀的話中,聽出一點言外之意,他敏感到柳蘇期望著什麽,頓時,劉俊勇產生了濃厚的希望。就說:

 “喲,我差點忘了,還有幾個好友,想要見到您呢,我得趕回去回個信。告訴他們您來了,讓他們過來參見以下。”

 柳蘇想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於是點點頭。說:“那就太湊巧了。正好這次我來,還帶有些從臨安帶出來的紹興陳年老酒,極想與大家夥喝上幾杯,看來真的是不虛此行啊。”

 劉俊勇聳著高鼻子燦爛地笑著,說:“紹興的陳年老酒呀,呵呵,張將軍真是說得我喉嚨發癢。請柳老弟稍侯片刻,我這就派人通知下去!”

 柳蘇連說:“好呀,好呀,盡快吧,不過要注意保密,要謹慎行事!”

 “好的,好的。在下哪裡倒是沒有紹興陳年老酒,不過,西洋來的葡萄美酒倒還是有的。我會給柳老弟留著的。”

 “那好,那好,我會記著喝的!”兩人就這麽客客氣氣地下樓、登車,而後往岱山島深處行去。

 正在柳蘇和劉俊勇在岱山島的時候,湯和奉命前往浙江沿海築城練兵,並向皇帝申請與方鳴謙同行。方鳴謙說:“倭寇從海上來,就在海上抵禦。宜量地遠近,置衛所,陸聚步兵,水具戰艦,則倭寇不得深入,入則不得靠岸。”朱元璋覺得鳴謙說得有道理。於是,湯和與方鳴謙到了浙江,著手整飭海防。

 而第一站,正是往明州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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