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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權》二百一十七 終為人父
龐煌終於遇到了自己穿越後最大的難題,好像臨安公主是難產了!

 曾經以為無論是面對什麽問題,自己都可以去從容面對,憑借領先於這個時代六百余年的經驗,什麽事情都不會難倒自己,最多也就是換個思路的問題。

 但是面對自己妻子的難產,他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幾次想要進屋裡看望一下妻子,但是卻被一群老媽子死死的攔在門外,怎麽樣不讓他進去,說是怕染上什麽晦氣。

 龐煌縱然是不相信這些,但是拗不過這些老太婆,隻好在院子裡急的之轉圈。

 洪武十一年就在臨安公主的陣痛中過去了,偌大的北平府,估計也就是公主府內沒有一絲絲過年的氣息,全部籠罩在一片緊張的氣氛中。

 終於到了洪武十二年正月初五,關鍵性的一刻終於到來了。

 臨安公主的腹中猛的抽搐起來,一陣陣痛意折磨的她的神經。

 這是她的孩子,也是自己丈夫龐煌的孩子。而為丈夫傳宗接代是作為妻子的責任,所以她一定要生出來。許是這便是一個母親在選擇生死的時候想的,哪怕她死,也要保住自己的孩子。

 被角濕漉漉的,是一灘血水順著被角蔓延而下。臨安公主憑著僅有的一絲冷靜把身體平放了開來,誰能體會她現在的苦楚,雖然周圍都是丫鬟、接生婆,門外還圍著一群醫官,但如今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感覺。

 腹部的疼痛一絲絲加劇。臨安公主攥緊手中的被子,就等待著最後時刻。聽剛才的接生婆說。等到宮口開了,一陣陣開始伸縮的時候。她就得用力了。

 靜待時間過去,她早已身心俱疲,三更時分,臨安公主的腹部又開始抽痛了,這次痛的更加厲害。

 她咬住牙,手中的被角讓她捏的走了形,拚命使勁,可是孩子沒有半分要生出來的意思。

 難產了……?

 龐煌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合眼了,隨著妻子陣痛的頻率逐漸增加。他也陷入了一種抓狂的狀態,而今天夜裡,看著接生婆的忙碌的樣子,聽著妻子在室內撕心裂肺的呻吟,龐煌的心都要碎了。

 還是三更,一個接生婆雙手帶著血跡,畏畏縮縮的走出,顫抖著走過來,還沒有到龐煌身邊。便手腳酥軟的跪倒在地上,幾乎是匍匐著一路爬來,哀聲道:“駙馬爺,公主的身子骨太弱。恐怕是不行了,現在您老發句話,是保公主。還是保小公子呢?”

 龐煌頭一暈,無論在那個時代。當醫生說出這句話時,都不是太妙。

 劉彪上前一步。一巴掌把那接生婆打翻在地上,猙獰著說:“有一個閃失,大人讓你們全家陪葬,還在這囉嗦什麽,還不快進去。”

 龐煌幾乎是失去了方寸,他不是沒有做過最壞的打算,在大明如今的醫療條件下,難產幾乎就代表了一個結局,聽到接生婆的那句話,劉彪所做的事和所說的話,本來是他想要做的他想說說的,偏偏就是有種無力的感覺,手腳都有些不聽使喚了。

 他甚至都不敢去想象關於接生婆所說的保大還是保小的後果,也沒有了任何思慮保大或者是保小的政治因素。

 只是覺得頭腦很亂,絲毫不像是一個穿越者,反而像是一隻可憐蟲。

 在他身後,常茂緊緊的攥著拳頭,他的妹妹也就是太子妃常氏,也就是在月余前難產而死,消息已經傳到常茂這裡,在難過又失去一個親人的同時,看到面前的這個是自己上司,亦是自己好友的人也面臨著這個狀況,心情可想而知。

 那個接生婆挨了一巴掌,連滾帶爬的又回到了室內,繼續想自己的辦法。

 幾乎與此同時,室內又傳來臨安公主一聲痛苦的叫聲,震的龐煌的頭腦一陣眩暈,直接有些搖搖晃晃的,後面伸出一隻手扶住他,待到眾人看時,卻是柳若秋,這個盲人此時有著與其他人不一樣的從容。

 “大人,別著急,聽公主剛才的聲音中氣十足,似乎未傷及根本,情況還沒有那麽壞。不如讓我和柔雪進去看看。”

 “好!”龐煌點點頭,心神穩定下來,道:“咱們一起進去。”

 聽到剛才接生婆連滾帶爬的過來稟報,再聽到龐煌的這個決定,似乎也沒有人再來阻止他進產房了。

 隨後在眾人的目光裡,反而好像是蘇柔雪和柳若秋二人扶著龐煌步入了產房之內。

 這時候的產房,可能怕孕婦受到風寒,再加上此時的北平正是冬季最寒冷的季節,所以密封的極嚴,也正是因為密封的緣故,所以房間內透露出濃濃的腥氣,

 屏風的後面擺著一張大床,床榻上鋪滿了厚厚的棉絮被褥,而那些淺顏色的棉絮被褥都已經被大片的水跡和血跡所掩蓋而失去了原來的顏色。

 不過看臨安公主仍然在做著努力呼吸著,大口的呼吸著,看到丈夫進來,沾滿汗水和淚水的臉龐露出一種無奈。

 好像絲毫沒有看到柳若秋和蘇柔雪的進入,只是看著自己的丈夫,好像一種絕望的決絕一般。

 龐煌快步走到臨安公主的右側,拿起本來緊抓住被褥的手,捧在自己的手裡,用另外一隻手撫摸著臨安公主散亂的長發,順便幫她將幾縷已經濕透了的頭髮放置在耳後。

 沒有語言,也再沒有多余的動作。

 蘇柔雪本來攙扶柳若秋的雙手也驟然抓緊,使勁的力度,竟然讓柳若秋皺了一下眉頭,由此柳若秋可以想象出產房內的危險。

 歎了一口氣,從懷中拿出了一個錦盒,遞給了蘇柔雪。示意他去喂臨安公主,仿佛能感覺到眾人質疑他的眼神。柳若秋說道:“公主殿下,柳蘇誕生時。也如殿下一般痛苦,眼看著就要保不住柳蘇了的時候,來我們家一個道士,留下了兩丸藥,我娘吃了一副,結果不到一刻鍾的時間,就順利將柳蘇產下,現在還剩下最後一丸了,請殿下服用。”

 又補充道:“此藥乃龍虎山張真人所贈。當初交代道,非難產不得服用,否則會傷及根本,看來現在是用的上的時候了,為了確定公主難產,所以等到如今,害公主受苦,還望恕罪。”

 臨安公主不由雙眼一亮,龍虎山的張真人。那也是神仙般的人物,他贈的藥丸在世間都被稱為仙丹,看來自己有救了。

 而龐煌根本就沒有懷疑過柳若秋的說法,因為柳若秋也沒有騙過自己。再加上此時情況危急,眼看著臨安公主身下的血越來越多,而小孩此時已經露出半個頭顱。再也耽擱不得了,遂由蘇柔雪服侍著臨安公主。將那藥丸慢慢的在嘴中咀嚼,然後緩緩的咽下。

 也不知道藥丸真的有奇效。還是由於龐煌走進產房,給臨安公主帶來了勇氣,也就是一盞茶的時間,臨安公主的呼吸雖然依然沉重,但是卻變得平穩有規律起來。

 龐煌不由大喜,驚訝而又充滿感謝的看了柳若秋一眼,隨即將目光轉向自己的妻子,想給她點鼓勵,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麽去做,只有緊緊攥住臨安公主的那雙小手。

 “出來了,出來了!!”

 接生婆一陣驚喜大叫,不知道是慶祝孩子的即將順產,還是慶幸自己的性命得以保全,因為像是為公主這樣的大人物接生,萬一出了一點點意外,無論是不是自己的過錯,那都逃不過一個死字。

 柳若秋自信的笑容,給了臨安公主無比安心的勇氣,再加上丈夫在身側的鼓勵,也給了他無窮的力量,臨安公主隨著接生婆喊著的口號,有規律的呼吸著,猛然覺得身下一松,仿佛得到解脫一般。

 還來不及看,就聽見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聲響徹了產房之內,龐煌和臨安公主同時松了一口氣,看見一個赤身的嬰兒,被倒提在接生婆的一隻手上,而接生婆的另外一隻手,卻是又照著嬰兒的小屁股上拍了兩下。

 龐煌不由一驚,喊了一聲:“大膽,你幹什麽?”

 慌得那接生婆連忙雙手將嬰兒放平,早有準備好的丫鬟接過去,用溫熱的水仔細的將孩子身上的血汙擦拭乾淨,然後層層的包裹起來。

 那接生婆這才跪下來,向龐煌和臨安公主稟報道:“恭喜駙馬爺,賀喜駙馬爺,是個公子大人,剛才賤婦是在給小公子大人順氣。”

 “啊!”

 接生婆正在說著,突然聽到臨安公主又傳出一聲慘叫,這是臨安公主剛剛從生產完的痛苦中解脫出來,全身放松之下,猛然又感到一陣劇痛從身下傳來,忍不住才叫的這麽大聲的。

 不但龐煌嚇得失去了魂魄,但說那接生婆還以為公主血崩,更是魂飛天外,連忙抓一把草木灰就要往臨安公主兩腿之間撒去。

 用草木灰止血,雖然貴為公主的身份,也不能免俗,只是這草木灰準備的時候比較純淨,而且摻雜了一些止血的中藥而已,但是接生婆手伸到一半就停了下來,驚喜的叫道:“還有一個!!”

 “還有一個?”

 這句驚呼將產房內所有的人都震暈了,包括剛才還在呼痛的臨安公主,不可思議的望著自己的身下,可惜隔著一層薄薄的帷帳,所以她什麽也看不到。

 龐煌按捺住想要伸頭看一下的衝動,朝接生婆小聲喊了一句:“愣著做什麽?還不快點準備。”

 接生婆又埋頭進入到另一場戰鬥之中,蘇柔雪也前去幫忙,失去了人引導的柳若秋自己一個人慢慢的退著,一直退到了靠牆處,才尋了一處地方,慢慢的坐了下去,一直坐到了地上。

 也不知道是嚇的,還是產房內密封太嚴而導致熱的,柳若秋直感到脊背一片冰涼,似乎已經被汗水打濕了後背的衣服。

 誰也沒有想到,剛才那藥丸。其實不過是平時最常見的“茯苓丸”,是由茯苓。蓮子,芡實。山藥加上糯米製成的一種普通藥丸,有健脾益腎,寧心安神的效果,但絕對不是治療難產的藥丸。

 柳若秋這樣做,是取一個少年時聽過的一個典故,由此而引發的。

 由於當年父親柳白丁想要治療好自己的眼睛,不知道找了多少個名醫,雖然最後都是沒有結果,但是柳若秋卻在被治療的過程中聽到一個典故。那就是在宋朝末年時,在浙江義烏赤岸鎮有水名丹溪的地方,有個著名的醫家叫做朱震亨,被稱為“丹溪翁”。他處方多奇效,常不複診,民間被稱他為“朱一貼”、“朱半仙”。

 又一次遭遇難產,竟然直接撿取了一片梧桐葉作為藥材,讓孕婦煎服,之後就生下了兒子。最後有人問為什麽時,朱震亨說:“梧桐葉並不治難產,產婦痛得狂喊亂叫,說明是馬上要分娩了。而且仍有余力。所以我隨手撿了一片梧桐葉煎水服,目的是安她的心,心安後不緊張。小孩就會平安生下。”

 而錦盒內的茯苓丸,也不治療難產。為的是安臨安公主的心而已,柳若秋在門外聽到了臨安公主的慘叫聲洪亮。也就想起了自己少年時聽過的那個典故,趁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產房附近的時候,讓蘇柔雪準備的,特別囑咐了蘇柔雪不能聲張。

 因為這件事也是很犯險的事情,柳若秋並不知道所謂的典故是否真的存在,也不知道這種方法是否管用,也就是龐煌的事情,值得柳若秋去犯險,換成別人,柳若秋寧願旁觀,也不願意出手。

 但是為了自保,他還是等到進了產房之後,當著臨安公主的面拿出那個錦盒,並喂給臨安公主吃,因為柳若秋知道,萬一不靈驗,龐煌也絕不會遷怒於他。相反會做出保護他的舉動。

 這是出於一種信任關系,而柳若秋平時在臨安公主眼中所表現的舉止,也被臨安公主認為此人不凡,再加上托了龍虎山張天師的名聲,臨安公主竟然信了,而且起到了一定的效果。

 本來臨安公主在龐煌的刻意照料下,身體素質沒有因為懷孕而削弱,反而每天的羊奶,更增加了臨安公主的承受能力。

 之所以難產,信心不足和對於生產的畏懼是原因之一,第二個原因現在已經很明朗了,臨安公主懷的竟然是雙胞胎!

 也怪不得陣痛持續了十余天的時間,雙胞胎在母體中的蠕動,有時候就會給人造成一種陣痛的錯覺,臨安公主又沒有經驗,那些接生婆更是沒有接生過雙胞胎的經驗,當初診斷時,能診斷出懷有雙胞胎的醫生,估計也沒有被龐煌遇到,所以造成了一系列的錯覺。

 臨安公主心裡放松之後,執著於迷信的力量和對於丈夫的鼓勵,所以第一個胎兒很快的就生下來了。

 有了第一個胎兒的經驗,第二個胎兒也很順利的發出了啼哭聲。

 接生婆再也不敢疏忽了,開始手忙腳亂的做著止血、清理等收尾工作,似乎還不甘心了又觀察了一會,好像懷疑有第三胎一樣,最後終於怏怏的幫臨安公主穿衣,蓋被。

 臉上又恢復了一片喜色,母子平安,竟然還是雙胞胎,以駙馬爺的身份,公主的尊貴,那份賞賜自然是少不了的。

 龐煌看著滿臉都是汗水的臨安公主疲憊而又幸福的閉起了眼睛,包好的兩個孩子竟然現在也睡著了,安靜的被放在大床的一側,正對著臨安公主的方向,以方便公主醒來時第一眼看見。

 這才松了一口氣,兩個男孩,可惜不是龍鳳胎,但這一點點稍許的遺憾,也隨即被自己當父親的喜悅所衝走了。

 沒有出產房,就聽見外面傳來陣陣的歡呼聲,估計劉彪他們已經開始派發早已經準備好的紅包了,鞭炮聲也陸續在公主府外響起,向北平的百姓顯示著公主府的一片喜氣洋洋。

 半個時辰之內,接生婆幾次三番的請駙馬爺出去,他們好收拾房間,但是龐煌執意等臨安公主睡著了之後,才緩緩幫助妻子掖好被角,走了出去。

 門外已經滿是人群,不管是先前等待的,還是後來聞訊趕來的,已經將公主府的前廳擠滿了。看見龐煌出來,一聲聲的恭賀聲不絕於耳,龐煌隻得一一應對。

 初為人父的喜悅,隨即被深深的煩惱所代替,今天已經初六了吧!!

 看著燈火通明院落外的東方,已經漸漸露出了一點魚肚白,龐煌突然想起了一個很奇怪而又不著邊際的問題。

 按照此時朱元璋的習慣,難道自己的兩個兒子,都要叫“龐初六”嗎?

 如果這樣,那玩笑可就開大了,不知道是歡喜的,還是初為人父的慌亂,在接受眾人恭賀的時候,龐煌竟然想到的是這樣一個問題。

 柳若秋在蘇柔雪的攙扶之下,早就出來了,卻沒有上來恭賀,只是臉色蒼白的坐在角落裡發呆,蘇柔雪正在輕聲細語的安慰著,以平複剛才柳若秋的緊張。

 現在回過勁來,龐煌當然不會相信所謂龍虎山張天師的贈藥,在大明,在整個古代吃中藥講究的就是一個現煎現吃,中成藥最多是熬成膏,藥丸很少很少,所謂的仙丹,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龐煌也看出了柳若秋的心思,要知道,這件事萬一失敗,估計所有的過錯都會被推卸在柳若秋身上,就算是龐煌不問罪,傳到朱元璋哪裡,也不會輕易放過的。

 想到這裡不由的心生感激,甘於為自己冒險的柳若秋,該怎麽報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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