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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權》四百六十一 方府論政(下)
“有什麽話就說,現在房中就咱們父子三人,難道為父還會吃了你不成?”

 “哥哥,孩兒有一個想法,也是原來在家鄉時,從接觸的傳教士口中獲知的一些知識……。”方中仁說道這裡,不由低下頭來,有斜眼瞥了一眼哥哥,而方孝孺悶哼一聲,因為當初就是不滿意兒子接觸那些紅毛綠眼的怪人,所以才有了兩父子的隔閡,現在聽到兒子又說,雖然沒有大聲喝罵,但是心裡已經是不以為然了。

 那些蠻夷知道什麽,連禮義廉恥都說不出來的人,能有什麽見解呢?但既然讓兒子說,方孝孺也不打算打斷兒子的思路,只有不出聲了。方中仁看見哥哥沒有反應,才大著膽子繼續說道:“孩兒也不知道說的對不對,但是覺得皇上現在的所為,似乎有一些軌跡可循,所以才大膽的假設一下。”

 “孩兒的假設,正好和哥哥相反,但也不是皇上有易儲的念頭,而是皇上根本不想傳位給任何一個皇子……。”

 此言一出,真的是石破天驚,方孝孺馬上站了起來,而方中憲卻是張口結舌的不知所以。

 “逆子,你知道你說的是什麽?要是傳了出去,我們方家還會有活人嗎?光是朝堂之上的口水,都可以使我們方家九族皆滅了!!!”方孝孺雖心中十分惱怒,但是對於這個敏感的話題,還是不敢大聲的喝罵兒子,只有壓低聲音低吼道。

 “孩兒是胡亂猜測,但是心裡隱隱覺得會是真的,也許孩兒的假設是錯的,也可能是孩兒的表達不當,以至於哥哥和哥哥誤會了……。”方中仁低語道,其實他也知道自己的這個想法是多麽的驚人了。如果皇上不準備傳位於任何皇子,那麽想傳位給誰,傳位給別人還會是現在的大明嗎?

 這本來就是一個帝王的大忌。但是在方中仁心裡卻有著十分強烈的預感,但是限於儒家思想的桎梏,他不知道該如何來表達,因為在當時的士大夫階層之中,就算是有這種想法也是一種罪過,一種不可饒恕的罪過。

 方孝孺看著這個不爭氣的兒子,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真的害怕兒子的衝動害死了全家族人的性命,所以根本就不允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而且他還要想辦法盡快打消這個念頭。

 這個話題就此打住了,然後繼續著關於怎麽對付智光的話題,在方孝孺心裡,是絕對不允許太子身前有一個威望超過自己的人存在。特別這個人也正在針對著他方孝孺進行著籌謀,他更不允許這個威脅繼續發展下去。

 在方孝孺的心裡,皇上是受過儒家教育的人,根本不可能逃脫儒家的思想禁錮,就算是強勢如太祖皇帝又如何,不是照樣需要按照立長立嫡的傳統繼續下去嗎?否則也不會有當今皇上的現在。

 而當今聖上也不會破除這個規律,他就算是對太子不滿。就算是覺得太子不是繼承大統的人選,但是為了大明的千秋萬代,也會按照遊戲規則繼續下去,否則怎麽規范皇位的繼承,歷朝各代的皇帝都不敢破壞這個規則,當今聖上也不會的。

 正因為有這種想法,方孝孺此時才將怎麽對付智光和尚作為首先的要務,因為他根本不擔心太子的地位問題。

 而方孝孺在欣慰太子地位更加穩固的同時。也對那個智光產生了深深的忌憚。將其鏟除的心思也更加堅定了,這個和尚不簡單,要是繼續留在太子身邊,自己在世時還可以和其對抗,一旦自己老去,恐怕太子登基後,無人可以超過這個和尚的尊崇。大明堅持了這麽多年的崇道抑佛的政策也會隨之改變,那麽在佛教的報復之下,不知道有多少道教的人會受到株連。

 對於宗教的事情方孝孺並不感興趣,但是對於自己的地位問題。他就不能不正確對待了,在方孝孺下決心的同時,京師的朱元璋會怎麽想呢?

 五月十八日之後,陝西都司徐輝祖、提刑按察使張亮、西北都司指揮使楚越、以及秦王府長史楊鎮等奉旨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京城。

 幾天前還頗有涼意的南京忽然暴熱起來,這幾位封疆大吏在府中或者驛站裡汗流浹背又累又乏,但各人的心裡都惴惴不安地猜測著皇上突然召見他們的原因。幾乎都思慮到十有**是皇上垂詢重大問題,他們排除了因許多日常軍事、政務被召見的可能性,都想到是最近風聲最勁的西北勇王之事。

 特別是徐輝祖、楚越認為,這期間關於秦王朱樉的流言蜚語,是影響皇上最近決策的主要原因之一。傳言是這樣的:

 買的裡八剌在中亞一帶的戰事十分順利,用分化的辦法,離間了奧斯曼帝國的幾個王子和其君主之間的關系。然後逐個擊破,基本上將奧斯曼帝國瓦解了,就算是留下部分的參與,短時間內也成不了什麽氣候。

 買的裡八剌也是損兵折將,本來應該駐軍整肅的,可是不知道買的裡八剌吃錯了什麽藥,也不知道買的裡八剌有什麽目的,竟然在安哥拉附近開始聚攏人馬,但是好像又不是繼續圍剿奧斯曼帝國的殘余,或者是進攻拜佔庭帝國的打算。

 而且據一些威尼斯來的商人聲稱,買的裡八剌因為大明皇帝日漸衰老,也很擔心沒有穩定的後方,所以準備給大明皇帝施加一定的壓力,不排除會揮師東進,以逼迫皇帝快速下定決心。

 這些傳言,連徐輝祖他們自己也並不知其究竟,將信將疑,也以為未必是空穴來風,那些商賈們的消息靈通著呢。但是他們不明白皇上為什麽要召見他們進京,難道要對買的裡八剌進行防范嗎?但是在他們進京之前,二皇子仍舊在陝西對於供應買的裡八剌的軍需進行調度,皇上也沒有明令阻止,而且五月初才為買的裡八剌運去一年之中最大的軍需籌備,看著有點不像啊。

 而且,這些和秦王府長史還有提刑按察使張亮有什麽關系呢?軍政分家,他們都是各屬於藩王和刑事的范疇。

 但是蛇有蛇路,鱉有鱉路。螃蟹有斜路。不到兩天,這幾位大臣通過各自的途徑打聽到皇上召他們晉京的意旨:竟然是審查二皇子的軍需帳目之事,朝中禦史們有人上了密折,舉報二皇子包庇貪墨之人,暗中侵吞送往西北買的裡八剌之處的軍需,皇上震怒,要親自動問。

 徐輝祖、楚越聞訊大驚。提刑按察使張亮則處之泰然。楊鎮作好如實奏明真相的準備,同時心裡都想,難道皇上是準備拿二皇子開刀嗎?

 說一句實話,西北最近就是不太平,不但有地方的軍政長官,還有一個實權的藩王朱樉。有一個代天巡狩的駙馬爺,更有一個在西北待了十余年的徐輝祖,幾方的權力已經有些重疊了。

 這種情況下,對於有一些官員已經不知道該聽誰的號令,但是在徐輝祖等人的號召下,也正在往二皇子一系之中靠攏,難道皇上害怕陝西成為二皇子的天下。所以將他們召回,防止二皇子的坐大,或者是為二皇子的這次軍需短少風波做替罪羊嗎?

 在一片驚濤駭浪中,楊鎮忽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秘密的被召至駙馬府,請他去的,正是大長公主的駙馬龐煌。

 與此同時,徐輝祖回到了自己很久沒有回到的魏國公府邸之中,徐家的魏國公府位於南城大功坊內。因徐達死後追封中山王,京師百姓亦通稱其為中山王府。

 這一日中山王府前的徐府街上鼓樂齊鳴,刻著太祖禦筆親書“大功”二字的牌坊下,世襲魏國公徐輝祖終於算是回到了屬於自己的宅院。這時,徐增壽一直在朱標麾下效命,而魏國公府中,隻留下參謀部僉事徐膺緒與徐家的三小姐徐妙兒。一起迎接哥哥的歸來。

 當初徐妙兒和徐增壽兩人支持朱棣,而徐膺緒保持一定的中立,所以在事態穩定後,徐增壽被遣往燕王朱棣的麾下效力。幫助其節製三萬余的北平漢軍,徐膺緒一直在五軍都督府作為閑職出仕。而徐妙兒進宮為女史,一直進七年了,才得以皇帝恩典,遣出宮外嫁人,但徐妙兒此時已經心灰意冷,一直沒有出嫁,在家裡幽居,因為在宮內呆過,所以很多人不敢擅自上門提親,再加上朱元璋並未賜婚,也沒有任何的暗示,是以徐妙兒一直安穩到現在。

 方過己時,徐輝祖便已遠遠行來。頭戴烏紗折上巾、身穿紅色盤領窄袖袍,標準的公爵常服打扮。長子徐明旭跟躡其後。待車輿停下,徐膺緒穩重,徐妙兒沉靜,兩人便欲行禮,徐輝祖伸手虛為一托,隨即笑道:“弟弟妹妹何必興師動眾,倒讓為兄覺得生份了!”

 徐妙兒卻並未領情,只是淡淡說道:“兄長為國效力,久出不歸,我們身為徐家之人,雖是親兄弟妹,卻也要以家主之禮迎接的。”說完也不等回話,直接行了參見家主之禮。

 徐輝祖微微一愣。自己雖然在西安城內為官,但是卻三兩年也回家一次,但是沒有見過妹妹這麽生疏過,難道真的有什麽事情發生嗎。

 心裡這樣想著,但是進府後,徐輝祖並未入主廳,而是直奔徐家家廟而去。在那裡,他以家主的身份,恭恭敬敬的向父母的神主行了一跪三叩之禮,徐明旭也跟著一陣跪拜。待行完禮,一行人才返回主廳。

 待回主廳坐下,徐輝祖又堆起滿臉笑容,對弟弟妹妹噓寒問暖。借著這個機會,對妹妹為什麽是這種態度旁敲側擊一番;可此刻徐妙兒盡揀著親情話題相敘,徐輝祖雖心中有結,但也不好強言。過了好一陣,見時辰已差不多,徐膺緒起身笑道:“飯菜現已備好,還請大哥移步!”眾人經他一說,才發覺時候不早,便一起向餐廳走去。

 處處透著蹊蹺,楊鎮進入了駙馬府內,徐輝祖回到了魏國公府,而陝西按察司按察使張亮卻進入了太常寺卿解綸的府邸之中,他本來是想找解縉的,但是卻早在邸報中知道了解縉被禁足的事情,他只有先找到了解綸了解一部分情況。

 誰料這位太常寺卿矢口不談任何敏感的事情,環顧左右而言他,興致勃勃地向張亮描述自己過大壽的情形。又帶他遊逛後園竹林,聽唱小曲……張亮一再詢教解綸,皇上宣召的聖意究竟何在?解綸也隻撲朔迷離地說,皇上召見封疆大吏乃常有之例。朝中複雜,各懷深意,凡事不必鋒芒畢露,且自揣度情形。模棱兩可,方可自保無虞。解綸的這番話,分明是暗示他對傳言要警惕言行,靜觀動靜。張亮以按察使的身份當然粗中有細,心領神會了。

 從這些小動作中,很多知道內情的人。都能看出來,這次皇帝召見的諸人中,竟然包涵著各個皇子的勢力范疇,皇帝到底在想著什麽呢?事情的根源在那裡呢?

 這就要從按察司今年三月間遇到的一樁案子說起了。三月初,江南已是桃紅柳綠,春意盎然,地處西北邊陲的涼州城卻難能察出春天來臨的跡象。

 一連刮了幾天西北風。沙塵蔽空,一片迷茫,涼州城街上的行人瑟縮著脖子,詛咒著撲面陣陣鞭劈的風沙。橫在城北的三岔河,翻滾著褐黃色的挾著泥沙的濁浪。夜裡息了風,天空沒有片雲,朝陽冉冉升起,岸畔的柳林在豔麗的朝暉中寒怯怯的舒展著腰肢。一點點,一條條,一片片吐出的新綠,小心翼翼地窺探著遲來的春sè。成群的麻雀在柳林中喋喋不休地聒噪著,偶爾有幾隻離群飛去,撲向城門北邊的河橋,啄食著散落在橋上的谷粒……。

 辰時左右。橋頭的鐵柵門前人頭攢動,一片喧嚷,牛車、馬車、手推車,互相搶道。肩挑手提背馱的你推我揉,粗聲大氣地吼罵著、怪腔怪調地尖叫著,涼州海關的數十個役吏手執刀棒,向著擁擠的人群大聲呵斥著商賈排好隊,好接受依次的查驗!

 因為每年的春季,正是商賈們擁擠的時候,大明雖然鼓勵商業,但限於西北的天氣,整個冬季幾乎很少會有商賈在大漠或者草原之中出現,都受不了西北嚴寒的天氣和肆虐的風沙,所以冬季基本上都是等待的時間,然後從三月之後,大家在開始西行經商。

 而往往這個時候,也是走私猖獗的時候,僅憑著海關的力量,絕對是無法杜絕的,只能起到威懾的作用而已,盡管是這樣,仍舊不敢和大明官府作對的人,還是比較有持續的等待檢查。

 所以看到今日如此森嚴,便有幾個趕車、挑擔的人掉頭溜走,沿著河邊,繞過城門,朝柳林那邊走去,雖然知道是走私之人,但海關那邊也沒有足夠的人手前去追趕,隻好暫時放過,顧住眼前再說。

 河橋邊空身人三五成群或說或笑,或緊或慢地從右邊的小門裡走上浮橋,左邊依然是排著長長的隊伍,役吏們挨個打開包袱,拆開口袋,翻檢大車上的貨物……確信沒有禁運的物品,便高聲吆喝道:“過橋!下一個。”

 許多人順利地通過了柵門,海關的吏役也漸漸松弛下來。他們估計今天不會再有人明目張膽的鋌而走險走私了。

 海關的官員偷閑將一隻腳蹺在柵欄上,同時取出煙袋,準備裝煙葉,見走過來一個穿著湖蘭色長衫的年輕人,兩顆外跑的牙齒特別刺目,尖尖的下巴,兩頰泛紅如同抹上胭脂一般。他手捏一把折扇,臉上浮著一絲漫不經心的笑意,邁著方步,大搖大擺似乎沒把吆叱的海關吏役們放在眼裡。

 這種人讓人看了就有幾分討厭,但是再往其身後仔細觀察一下,就可以讓海關的人頓時收斂住了輕視之心。

 因為這個人身後跟著一條長長的車隊, 車隊前後,數十名明盔亮甲持槍佩刀的軍卒,或騎馬或步行,護衛著浩浩蕩蕩的幾十輛馬車。那車上插著狗牙彩旗,迎風飄拂,加上車輪滾動在石板地上發出的隆隆轟鳴聲,蔚為壯觀。

 涼州百姓很少見過如此龐大的車隊,如此排場的儀仗,紛紛站在道路的兩邊看熱鬧。他們不敢喧嘩,不敢仰視,偷偷地窺視著,但見車隊前兩個騎馬士兵高擎著一麵粉紅色鑲黃邊墜黃穗的狹長招幡,上的大字是:“奉聖旨犒勞塞軍”。車隊中間是一乘考究的三匹馬拉轎車,黑色板壁、藕荷色窗簾,轎頂上跳動著一簇耀眼的紅纓。轎車兩旁,兩匹棗紅色馬上端坐著兩位美俊的衛士,看上去雄壯威風。

 車隊旁若無人,漸漸逼近涼州城的浮橋。雕梁畫棟的小樓緊傍著橋頭,河橋上的鐵柵緊閉,望著威風而來的車隊,海關的役吏們似乎驚呆了,半天才回過神來。

 “站住!”一聲呼喝,向著直衝近前的一個騎兵厲聲喝道,同時舉起手中的棍棒。

 “讓開!”長著兩撇胡子的騎兵輕蔑地揮手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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