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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權》一百七十九 想通某些事和繼續任務
常茂布置了任務,正在用望遠鏡觀察甕克什克魯特部的情況時,沒有來由的打了個寒噤,正是龐煌發火,讓鄭虎把軍棍用水泡上準備打他和柳蘇每人三十軍棍的時候。

 據老人家說,如果有人在背後算計你,那麽會有預兆,常茂撓了撓頭,卻怎麽也不會想到後面還有三十軍棍在等待著他,隨即便撓了撓頭,繼續觀察,心裡也不由奇怪,這北方大夏天的,剛才還出汗,為什麽剛才又突然打冷戰呢?

 常茂專心致志的在策劃明天凌晨的一戰,龐煌急的一宿沒有睡覺,害的許飛那十二個徒弟,也在實驗室裡陪了他一夜。

 就看著先生逮著那拉出來的一捆捆銅線發狠,他們卻是不知道先生想幹什麽,就連那一捆捆的銅線,許飛等人也不知道是做什麽用處的,大明的銅礦不算太多,連最基本鑄造錢幣的銅都有些不夠用,這些銅線所用的原料,是先生用欽差巡撫的身份,強行從鑄造錢幣的寶泉局截留下來的,讓懷柔的工匠,以拉鋼絲、鐵絲的工藝製造出來,到現在依然沒有派上什麽用場。

 龐煌心裡恨啊,自己所學的機械和冶金專業,和大明現在的工藝水平,很少有掛鉤的地方,兩者相差的距離太遠了,以至於甚至找不到什麽關聯的地方。

 只有一些比較簡陋,在課堂上偶爾才出現的東西,才能在大明用的上。所以就算是龐煌想要帶動工業發展,也帶動不起來。

 他畢竟只是一個人而已,就算是基本幾百年後,傾國之力發展工業,水平也始終在要落後很多,更不要說現在比龐煌所學的專業,相差了六百余年的時間啊。

 這個距離簡直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讓龐煌有種無力的感覺。

 習慣了享受資訊發達給自己帶來的享受,龐煌簡直不能忍受這種猜測未知的煎熬,之前無論在懷柔縣做知縣。還是遷任北平做知府。龐煌只要管理好自己手頭的事情就行了,並不太需要太快的了解資訊和消息。

 但是一到了戰爭時期,就顯出了即時通訊的重要xìng了。

 現在常茂他們,就像是放出去的一群野馬般的,只要一放出去,就渺無音訊,光靠著身後的教官考察團跟蹤發回來消息。卻是一辦法也沒有。

 一個教官考察團才二十個人,最多攜帶十隻鴿子就了不起了,每次傳回來消息,至少要同時放飛兩隻信鴿,那是為了保險的緣故,因為信鴿也可能會在山林中遭到猛禽的襲擊。這樣以來,教官考察團這次只能傳回來五次消息。

 一支隊伍出去執行任務,這次任務要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來完成,卻是只能傳回來五次消息,如果有什麽變化,甚至自己連指揮的權力就喪失了。

 自己甚至不能命令這支隊伍,不能做任何的改變。

 難道這就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也許,這也是朱元璋等歷朝各代皇帝。最不放心的原因之一吧。龐煌在這一刻是深有體會,自己不過才放出去五百名親兵。就擔驚受怕,只是出了一些意外,就心神恍惚,怒氣磅礴成這個模樣。

 何況一個皇帝,將幾十萬大軍交付給所謂的武將、大臣,他們心裡的壓力會有多大呢?

 更何況,還有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種說法,這種壓力之下,造就一個多疑的皇帝,是很自然的事情。

 至少龐煌現在在未知具體詳情的前提下,對於常茂已經產生了不滿的心思。這不是拿著將士們的xìng命開玩笑嗎?甚至想,這常茂畢竟不是自己人,是老朱的人,以後還是少用為妙,至少這種人不會忠心自己。

 但卻是不會怪責柳蘇太多,第一因為柳蘇畢竟跟著他五六年了,從私人感情上要偏袒的多,第二,柳蘇就不說話,基本所有的主導權,都在常茂手裡,他不怪常茂,怪誰呢?

 常茂要是知道龐煌如此的判斷,估計非吐血不行,他現在頭上戴的簡直就不是鋼盔,而是六月的雪花,他比竇娥還冤啊。* . s u i m e n g . *

 不過這次給行動,會讓所有人都有一個收獲,這次作戰,也等於拉開了大明特種作戰的帷幕,算是為在大明條件下的特種作戰,累計了第一筆經驗。

 而龐煌最大的收獲,卻是發現了最大的一個目標,那就是致力於發展通訊,通訊可以解決很多問題,無論是戰爭,還是政治,或者是商業,以大明目前的通訊情況,發展至少要緩慢十倍都不止。

 想了一夜,擺弄了一夜的銅線,龐煌終於好像是想通了什麽,也下定了決心。

 看看陪著自己枯坐了一夜的十二個學生,龐煌有些歉意,向他們擺擺手,示意大家一起過來。

 撕了一桌子的碎紙屑,然後拿過一根玻璃棒,又拿過一張童灰厚送過來的狐狸皮,讓許飛再找了一塊絲綢。

 將玻璃棒在狐狸皮上摩擦了一會,然後放在碎紙屑上面,就見那一片片紙屑,像是蝴蝶般的飛了過來,粘在玻璃棒上。

 又用玻璃棒在絲綢上摩擦了一會,重複著剛才的動作,同樣的,也吸附了很多碎紙屑。

 問道:“這種現象大家見到過嗎?誰能說說感覺。”

 十二人中,一個叫做唐青的學生想了一會,道:“先生,我所見,之前懷柔所造指南針所用磁石,可吸附鐵屑,甚至鐵釘等物,和先生剛才所演練情景相仿,不知道可有關聯,但是磁石能不能吸附紙屑,這個學生們並未在意過。”

 龐煌頭,卻不解釋,直接說道:“此種反應,所產生之物叫做電,也就是閃電的電了,有些區別,那就是閃電,乃是自然界所產生的一種現象,而剛才我用玻璃棒摩擦皮毛和絲綢所產生的電,乃是人工造成,雖然都是電,其威力天差地別。億萬倍的差距。幾乎不能並列而稱。”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們都叫做電。”龐煌著重的桌子,繼續說道:

 “所謂電分正負兩極,我們姑且把玻璃棒和絲綢摩擦的所產生的電,稱之為正電,而和毛皮摩擦所產生的電稱之為負電。大家可以試一試,用兩根玻璃棒。同時摩擦後,放在一起,會有什麽反應。”

 幾個手腳比較麻溜的學生,上來,按照龐煌所說的那樣做,將兩個玻璃棒放在一起。用肉眼幾乎看不出什麽反應,但是持有玻璃棒的人,卻有一種兩根玻璃棒相互吸引的感覺。不由驚訝。

 看到了十二個學生依次都嘗試了一遍,並都有了體會,龐煌才繼續說道:

 “天下萬物,相互之間都有關聯,比如說遠古時代的鑽木取火,兩根木塊都可以產生火花。後有燧人氏再戰爭中發現燧石相擊。可以產生火花,後來就產生了火石和鐵鐮打火之說。火種之說,一直延綿發展到如今,前幾年,懷柔以宋朝發燭兒的基礎上,製造出火柴,只要一白磷就可以引燃火焰。”

 “由此可見,需要之物,並非一成不變,也不一定是只有一種解決的辦法!大自然所能產生的雷電,在現實中,也可以製造出來,只是咱們還不知道,還沒有找到方法而已!”

 學生方靖輕聲說道:“不是言,雷公電母,天上雷霆雨露,都是上天所施展的恩澤嗎?”

 龐煌含笑道:“跟著我這麽幾年,難道你還相信那些嗎?”

 學生們自然不信,但是剛才龐煌所說的,的確有些駭人聽聞而已,雷霆閃電都可以造出來,這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想象范圍之內。

 龐煌繼續說道:“剛才我所講,不過只是皮毛的梢尖而已,很多東西,我也正在琢磨,比如說,通過一根銅線,可以將咱們剛才所說的話,傳送到千裡之外,這種裝置,是可以存在的,但只是我們還沒有觸碰到門邊而已。”

 “先生說的可是我們以後努力的方向?”縱然是駭人聽聞,但是按照這些學生對於龐煌的盲目崇拜,也不允許他們質疑的太多,只是順著龐煌的話語問道。

 “在今後的半年之內,你們的研究方向,就是要從萬物中發現,關於產生的正負兩極電的種類,比如說玻璃棒和那一種事物摩擦可以產生正電,又和那一種事物產生負電,這些肯定不僅僅只是毛皮和絲綢,應該會有很多很多,我希望你們多多試驗,多多記錄,慢慢的去了解他們。”

 “是,先生!”

 “今後我到那兒,你們就去那兒,每十天授課一次,你們有了疑問,咱們一起研究解決,希望早些能找到出路,不知道大家有信心嗎?”

 “在先生的帶領下,肯定會無往而不利的,學生們有信心。”

 “有信心,那就是好事,你們去休息吧,我還要出去,休息好了,別忘了把這裡收拾一下。”

 龐煌看著被自己搞的亂七八糟的實驗室,搖搖頭,就走出實驗室。

 又是一個清晨,龐煌面對著東方,現在太陽還沒有升起,東方只是有些許亮光,但是從亮光中,竟然帶著一絲絲的血紅,伴隨著即將升起的太陽,顯得有些詭異。

 正所謂的早霞不出門、晚霞行千裡,難道今天是一個雨天嗎?

 龐煌詫異的看了看幽藍的天空,看不到一絲絲有雨要下的樣子,不由得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難道是常茂所造成殺戮所產生的血光嗎?龐煌卻是沒有這麽想,由於想明白了一些道理,雖然一夜沒有睡,但是卻依然jīng神抖擻,在花園裡活動了一會,就去臥房那邊,準備和臨安公主道個歉,然後還要出府一趟。

 北平時報,就要發行了,現在缺少的就是一個頭條新聞,龐煌準備以這次特種兵的戰績來作為宣揚對象,但是想著昨天得到的消息,那麽血腥氣息的殺戮,看來真的需要找個文筆好的人,好好的潤sè一下了。

 龐煌此時輕松,但卻不知道,與此同時,常茂帶著四百八十名親衛,正在狼狽的逃竄之中。

 按照計劃,還是卯時開始行動,還不到卯時。四百八十人已經潛伏在甕克什克魯特部的周邊。這次不需要人放哨,也不需要斬盡殺絕,要的就是盡量的在有效時間內殺死盡量多的蒙古人,然後就是逃走。

 一百六十二個蒙古包,大大小小的分散在答剌海子附近的草地上,這個數字,三個宿長分別核查過。絕對沒有絲毫遺漏。

 這一百六十二個蒙古包,按照大小,所處的位置分別分配給四十個宿,每個宿至少要負責消滅四個蒙古包內外的敵人,為了更加有效,在朱秉的建議之下。每個宿十二人,分別由四個投彈手,就是負責將捆好的炸藥包著之後,扔進蒙古包床榻之間的位置。

 然後六個人為清道夫,專門掃除蒙古包外的蒙古人,特別是對於在外面站崗的蒙古人,做了仔細的分配,爭取在不出聲音的情況下。用刺刀解決哨兵或者意外出來的蒙古人。為投彈手清場,打好基礎。

 剩余的兩人為守護者。戰爭開始前,負責防止意外發生,戰爭開始後,先用火力壓製外逃的蒙古人,然後負責去搶馬匹,就準備逃命了。

 “不打招呼,不抓俘虜,這就是原則,殺戮的時間只有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之後,必須集合走人。”常茂強調道:“大家清楚了沒有?”

 “清楚了!”

 聲音很小,但是卻顯示出決心,常茂看見一個個鋼盔在抖動,卻是笑不出來。隻說了一句:“宿長們把表拿出來,對時,現在潛入,無論什麽情況,卯時開始投彈,知道了嗎?”

 又是一陣鋼盔的抖動!!卻沒有發出聲音。

 距離卯時還有一刻鍾的時間,常茂的手一揮,大家都消失在即將黎明的夜sè之中。

 龐煌曾經嚴格訓練親衛們的潛行,經常在夜間,滿山滿了篝火的情況下,自己親自坐鎮,讓親衛們潛行到指定的位置,還不能讓自己發現,發現了就要受罰,幾個月過去了,親衛們潛行的水平,上升到一個恐怖的境界。

 正在值班站崗時睡覺的蒙古兵卒,在不知不覺中被人割斷了喉嚨,這是最有效的殺人方法,在割斷喉管時,同時也割斷了聲帶,讓敵人除了只能聽著自己鮮血噴shè聲死去之外,什麽也做不了。

 正在高處哨樓位置的蒙古兵卒,在睡夢中,一條鋼絲就悄然的套在了他的脖子上,這個蒙古兵卒,只會感覺到脖子一緊,魂魄就飛到九霄雲外了。

 偶爾出來小解的人,還在睡眼朦朧,閉著眼睛正在享受那釋放時的快感時,就覺得自己的嘴被人從後面蒙住,還以為是夥伴和自己開玩笑,剛要推開時,一柄尖銳的軍刺,準確無誤的從後心位置直接穿透了心臟,讓他剛剛抬起的手僵硬在哪裡。褲子也自然而然的掉到腳脖位置,但誰還會好心幫他提上呢?

 這一幕幕,在大約方圓一公裡的地域內時常發生,竟然連一聲音也沒有發生出,一切都是那麽的順利,那麽的自然,良好訓練帶來的好處,在此刻得到了體現。

 常茂親自帶了一宿人,直接前往蒙古大帳的中心位置,沿途所見的活人,自然有人幫他們清除掉,他們這一宿人,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這個甕克什克魯特部的酋長查漢台,甚至常茂有個想法,能生擒回去,說不定可以將功補過的,所以他們十二人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這個部落的金帳所在,查漢台的蒙古包。

 一路上都沒有什麽風險,但是臨近金帳位置,常茂心裡卻生出一種jǐng惕來,擺擺手,示意大家停下,從懷裡拿出鬧鍾樣式的手表,看了看時間,還有一就到了卯時,觀察了一會,但是卻看不出什麽端倪。

 散開,站在自己該在的位置上,常茂打著手勢,然後領著朱秉作為清道夫首領,一左一右,慢慢的接近蒙古金帳。後面的六個投彈手緊張的已經拿出了手榴彈, 將拉線纏在自己的手指上。

 就在常茂和朱秉兩人的手,慢慢的接近金帳的門簾時,突然,意外發生了。

 只見兩道黑影一閃,準確無誤的撲在了常茂的身上,伴隨而起的是暴怒的咆哮聲,糟了,是藏獒!

 他們這次行動,首先避開的就是牛羊群和馬圈,就是怕驚動了牧羊犬,產生了動靜,考慮這個因素,才決定戰爭開始之後,才開始去搶馬匹,但是卻沒有想到,這個查漢台的蒙古包裡,卻是養著兩條藏獒。

 怪不得開始常茂他們感覺到有些怪異,堂堂酋長所住的金帳附近,竟然沒有衛士值班?顯得空蕩蕩的,現在終於知道是什麽原因了。

 但是卻似乎有些晚了,眼看著那兩條藏獒張著大嘴,將常茂撲倒在地上,一隻藏獒咬著常茂的右手,另外一隻,張開充滿腥氣的血盆大口,往常茂的脖子上直接咬了過去。

 還差一才到卯時,朱秉來不及考慮了!因為金帳內的人似乎已經驚動,傳出了一陣陣的詢問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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