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煌此行的目的有兩個,第一個目的當然是履行他巡撫的職責,在邊陲之地的五個出關之地,微服調查海關的大概情況,然後趁著在各州縣清查一下關稅的收取數字。
第二個目的,當然是為了練兵,五百親衛新兵體能訓練結束之後,在鞏固體能訓練的同時,又學習了兩個月的理論知識和技巧,如今春暖花開,正是到了練兵的季節。
在北口城外的第二天,燕山的一個山窩裡,五百名親衛盤膝而坐,身側放的是捆綁整齊的背包,中間包括一床棉被,一塊單人羊毛氈,一雙皮底布鞋。
龐煌同樣盤膝坐在他們對面的一塊山石上,常茂和柳蘇二人則是雙手撫膝,坐在龐煌的身後。
“昨天的結果比之前在居庸關的時候要強的多,本官感到十分欣慰,這至少證明了大家一直正在進步!”停頓了一下,看著寵辱不驚的親衛們,龐煌繼續說道:
“在居庸關,竟然被本官發現三百余人,那個結果,讓本官很生氣,大家不要以為都只是一些旁門左道,不屑於去認真學習,但是,你們要記住,你們並不是一般的戰士,而是特種兵,你們將要執行的是普通軍人完不成的任務,甚至這些任務還包括深入敵人的腹地,去捉拿敵國的皇帝或者是大臣這種令人不可思議的人物,到時候你們就知道這些易容裝扮的功夫有沒有用了。”
“你們將會一人敵百,甚至一人敵數百人,在那種情況下,想要生存下來是很不容易的,可能你們都會拍著自己的胸膛,說自己不怕死,錯!”
“大明不缺的就是熱血之人,不怕死的軍人多了,不多你們一個,也不少你們一個。大明現在缺少的。卻是不會死的勇士!”
“不怕死,和不會死,完全是兩回事,不怕死的多,不會死的又有幾個呢?你們要記住,你們的xìng命不是你們自己的,你們的xìng命屬於大明。屬於本官,沒有得到本官的允許,你們就不能死!!”
常茂在後面皺了一下眉頭,龐煌無意中說的話,讓他想起了很多,他是個粗人。但絕對是個有心計的粗人,剛才龐煌說親衛的命屬於大明的,也屬於龐煌的,但是就沒有提皇上兩個字,潛意思裡,常茂寧願相信龐煌只是一時疏忽。
他似乎聽出來些什麽,但是他絕對不會表露出來,更不會說出去。只聽龐煌繼續說道:“本官不讓你們死。因為本官心痛。一是心痛生命的寶貴,二是心痛花在你們身上的財富。你們可能還不知道吧,現在北平海關收入的六成,全部都花在你們身上,有多少,本官可以告訴你們一個詳細的數字,截止到十天之前,本官共計在你們五百人身上,花了八十五萬貫錢,合計到你們身上,就是說,不到半年的時間,你們每個人耗費了大明一千七百余貫錢,當然,這還沒有算你們的軍餉。”
五百名親衛露出驚異的表情,就連身後的常茂也不由的被嚇的張大了嘴巴,連口水都要流下來了都沒有感覺到,他是沒有想到會花這麽多錢,但是更沒有想到的是,海關會如此賺錢。
就只有對錢財沒有什麽數字觀念的柳蘇表情異常平靜。
龐煌看著眾人的表情,表面上看不出什麽,但其實也暗自心痛啊!
哪裡不用花錢,親衛們的春夏秋冬的服裝,分為作戰服和常服,就算是春秋兩季可以合並為一種服裝,但是也要準備三個季節,每個親衛兩套,也就是六件衣服。
特別是作戰服,那個可是新式布料,就是有些織布的老作坊,拿著自己的牛仔褲研發出來的厚實、耐磨的布料,雖然還比不上牛仔布那麽厚實,但勉強拿來裁剪成作戰服是絕對可以了。
新式布料,加上龐煌設計的新式作戰服樣式,分為上衣和褲子兩件,無紐扣全拉鏈的衣服,當然,在大明現在還沒有鈕扣出現,龐煌也懶得去研究什麽鈕扣,直接在作戰服上做的是拉鏈設計,反正牛仔褲上的金屬拉鏈,對於工匠來說,雖然之前沒有見過,但是只要有樣品,仿製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這六件衣服,就價值近五貫錢了。
當然,還有鋼盔,鏈子甲,這些常備的作戰用品。也是價值不菲的。
由懷柔火器製造局新研發的八發子彈容量的轉輪手銃,特製的一米四長度的長火銃,配備一尺長的刺刀。
這些都是在燒錢啊,其余的包括訓練所用的飛舟,飛舟所消耗的高純度酒jīng那簡直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這還沒有算上,如果訓練成熟,需要出任務所儲備最低三十艘飛舟,龐煌都快哭了,想到冒然的訓練特種兵,花錢就像是流水一般,就這還沒有匯報給朱元璋呢,匯報給老朱,老朱該心痛成什麽樣子。
大明的稅賦,一年也不過是四百多萬貫左右的樣子,自己拿近四分之一的稅賦收入養五百名親衛,老朱知道這一條,會不會罵自己是敗家子呢?
絕對的敗家子,所以龐煌暫時也沒有匯報給老朱的打算,必須要做出成績出來,讓朱元璋看到成果之後再匯報,要不然,很容易挫傷皇帝的決心。
這也是龐煌急著練兵的原因之一,這一段時間,考核的是易容改裝的功夫,給親衛們一天的時間,交代好他們必須從哪個關隘口過去,然後自己帶著常茂、柳蘇和鄭虎等十余人提前到達地觀察。
能瞞過他們這十余個人的眼睛,那就是過關,否則視為不合格!
在居庸關時,由於親衛們根本就沒有拿這個考核當回事,換身衣服,或者是帶個帽子就算改裝了,被龐煌他們抓住了三百多人,當時龐煌就發飆了。
命令他們急行軍,從居庸關出發,夜間急行軍到懷柔,把自己的一封信交給懷柔知縣宋慎,然後由宋慎回信為準,再連夜趕回來,天亮回不來,第二天加倍,這種殘酷的訓練用來懲罰,果然起到一效果。
引起了親衛們的重視,從而在北口城附近,昨天才發現了八十九個人。
常茂興高采烈的,大喊自己贏了,卻被龐煌反駁出來,說道:“如果是在敵國打仗,出去五百人,被敵人發現了八十九個人,近兩成的折損,誰來負責,這五百人能經得起幾場折損呢?”
常茂的高興才被製止住,今天一早就從北口城被拉了出來,在北口城和將軍石之間的磨刀峪集合起來。
才有剛才那一幕,龐煌繼續說道:“這次有進步是好事,但是你們也別自滿,訓練就比如說是在打仗,你們在戰爭中被敵人發現,就是死路一條。一戰折損兩成的結果,也不值得自滿。本官希望大家以後訓練,都以實戰為目的的進行訓練,你們就拿本官當成敵人,能瞞過本官這一行,你們就是勝利!”
訓話告於段落,龐煌讓大家休息了一下,命令各宿的宿長過來開會,布置今天的訓練任務。
由於一個分隊十二個人,沒有辦法按照班、排、連分級別,龐煌索xìng就不分級別了,他的親衛隊伍就三級,自己是第一級,常茂和柳蘇,還有文化教員和教官是第二級。
那五百親衛,每十二人算是一宿,每七天輪換一任宿長,這個以宿為單位,也是龐煌臨時起意,的確想不到太好的名稱,而且這個分班的數字很難分班,本來想按照十二生肖分類,但是想想也不對胃口。
乾脆按宿來分班,每七天輪換一個宿長,宿長除了在這七天內負責宿內的一切事物之外,每天夜裡還要負責龐煌的安全,也就是承擔起宿衛的責任,所以以宿為單位,開始還覺得有些別扭,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
現在分為四十一個宿,其中十二人的宿四十個,另外一個預備宿是二十人的編制。但是誰也不想進這二十人編制的宿裡面,因為裡面不是傷病員,就是訓練中最落後的親衛,進去了就是等於一種恥辱。
四十一命宿長到了,圍繞這龐煌成一個圓圈盤膝坐下,親衛隊伍的跪禮被廢除了,任何人不用互相跪拜,只有抱拳,或者單膝下跪,不過那是問罪的時候了。
龐煌說道:“今晚本官會在此安營,稍後你們散了之後,分宿向山內進發,目的只有一個——狩獵,不要帶蹄的,只要帶爪的,每人限獵物一隻,完成之後就回來,本官還希望能吃到你們所打的獵物呢!”
“那野豬算不算呢?”一名宿長小心翼翼的問道。龐煌一愣,自己疏忽了,不由笑罵道:“算,本官要的是凶猛的獵物,誰敢給本官帶回來一隻山羊,別怪本官讓他連毛一起生吃下去。”
宿長們都面露微笑,龐煌的面容一整,繼續說道:“這還不算完成今天的訓練,大家看見東邊的那個小山沒有?”
眾人頭,龐煌說:“回來之後休整,天黑後,本官會在那山頭賞月,到時候會燃幾處篝火,你們的任務就是,在不被本官發現的情況下,偷偷潛伏到山頂那幾棵松樹附近,就算是合格,晚上有肉吃,截止到亥時,沒有上山者,今晚沒有飯吃,明天早飯也沒有,而且早上要比別人多跑十裡路,大家明白了嗎?”
“明白了,大人!”
“分頭行動去吧!”
龐煌揮了揮手,從旁邊的車上,拿出了厚厚的一疊紙張,認真的用鵝毛筆在上面規劃這下一步的作訓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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