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你是在冒犯神威!”
男人不依不撓地叫囂著,齊俞掏著耳朵,簡單回答一句。
“哦,所以呢?”
這個凡人,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男人潰爛的喉嚨腫發出嚕嚕響聲,他匍匐在地,將自己的後脊高高聳起,原本連肌肉都腐爛落下的大腿,此時卻新生長出嶄新滾燙的血肉!
每一根血管、每一塊肌肉,都盡收眼底,齊俞甚至可以看清楚每一處肌肉在發力時的具體變化。其中蘊藏著堪稱狂暴的爆發力,撕裂著初生的血管與血肉,以獲得更強的力量!
齊俞仔細觀察著男人的每一個細節動作,灼熱滾燙的濃煙在他暴露在空氣中的血肉表面升騰起來,竟是在朦朧的毒霧中盤踞一隅之地。
嘭——
宛若手雷爆炸的聲響,刹那間回響在“惡”之展廳內部。微風輕撫,下一秒便化作狂湧的風暴!
男人的身體一躍而起,幾乎是在這一瞬間,右腳就已然點在最後一節台階之上,伸出自己的利爪,攥住齊俞面龐。
可是在他那纏繞毒霧的利爪觸及齊俞面龐之時,辟邪的金色光芒忽然大作,竟是硬生生將其撞開,不給他任何接觸齊俞的機會。
“好快!”齊俞一驚,下意識朝著身後退了半步。
就在這時,意識到強攻不可取的男子抬起頭,用自己那對深邃璀璨的狼眸,緊緊鎖住齊俞的目光。
這隻眼睛,他印象深刻!
因為齊俞曾經見過這對眼睛!
當齊俞第一次從福祿島出來之時,首次接觸到毒霧那一刻,他在幻境之中看見的那對眼睛……
那對,屬於北歐系神明,巨狼芬裡爾的眼睛!
隱約之中,一種看不見的能量正在迫近,齊俞卻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當他被芬裡爾的眼睛鎖定之時,來自神明和人類之間絕對的壓迫力,使得他根本無法挪動自己的身體!
若是靈性足夠,齊俞倒是可以嘗試掙扎,但他現在體內僅有芬裡爾之牙虛影中的部分靈性,根本不足以反抗這份恐怖的壓迫力。
男人在朝著齊俞靠近,他匍匐在地面,像一隻真正的凶狼,對齊俞虎視眈眈,涎水從牙縫之中溢出,順著牙床和下巴流淌在地。
“凡人……你將會為了你的狂妄,而付出代價!
“首先,就用你的靈魂……來成為滿足我的祭品!”
強大的氣流朝著四處擴散,紫色的毒霧於男人身後凝聚,幻化出模糊的虛影。齊俞抬頭,正視著呈現於男人背後的高大影子。
神威擴散,輻射大地。
可是燈光卻沒有聚集在祂的身上。
那個紫色虛影就那麽站在那裡,沒有行動、沒有吼叫。
但是周圍的建築卻隱隱出現裂紋!
這就是神威,光是神靈出現在這裡,就足以對周圍的一切造成威懾!
齊俞笑容有些艱難且僵硬,辟邪之力勉強將那妄圖撕裂他靈魂的神威阻隔在外,但光是這樣還不夠,若是時間一旦過長,不僅靈魂會被碾成碎末,連肉體也會變作齏粉。
“凡人,你死期將至。”
就在男人剛剛開口說出這番話時,晶瑩的星芒從畫本之中剝離出來,融入齊俞體內,那一圈將他包裹其中的辟邪之力瞬間殷實幾分,向著外界擴散!
“呼……”吐出一口氣,被辟邪之力護在中心的齊俞直起身子,整個眼底都閃爍著金色的華光。
“不好意思,
看來死期還沒到呢。” 咚!
前足輕踏,如同武鵬所見的景象一般,虛無縹緲、朦朧模糊的白澤屹立於齊俞身後,展現出絲毫不弱於芬裡爾的壓迫力!
“肮髒的異種,”白澤揚起自己高貴的頭顱,用厭惡蔑視的眼神掃過男人以及他身後的芬裡爾虛影,“我已經警告過你們一次了。
“不要妄圖挑戰我的耐心,卑劣肮髒的蠢貨!”
辟邪之力在白澤的驅使之下向著四周擴散,竟是將這些毒霧壓榨得沒有一絲一毫停留空間!
甚至連芬裡爾的虛影,都伴隨著毒霧被驅散,而於刹那之間消弭。
男人驚恐且詫異地注視著眼前所見,在燈光照耀之下,原本就聖潔無比的白澤虛影,更是顯得尊貴優雅,讓人不自覺想要跪拜在其面前。
齊俞冷冷地掃了他一眼。
沒有留手的辟邪之力縱然降臨在這個男人身上,只能聽見那些新生血肉的破裂聲接連不斷,變成鮮血與碎骨,嵌入瓷磚地面之中。
甚至連瓷磚地面都因為這份辟邪之力而向下垮塌,留下一處深約十多厘米的坑洞。
“你剛才好像說……我死期將至是嗎?”
齊俞一節一節踏下階梯,像是頭戴王冠的君王,傲然於周圍一切,將自己具有壓迫感的腳步聲傳入對方耳中。
當他來到男人面前時,齊俞抬起自己的腳,踩在他的頭上。
“回答我。
“現在是誰的死期到了?”
瓷磚炸裂開來!整個地面已是無法承受辟邪之力的恐怖威壓, 將男人身體的碎骨血肉全部接納進來。
直到,粉身碎骨!
將男人的屍體徹底銷毀之後,白澤的虛影漸漸淡去,星芒也重歸畫本,一切都恢復平靜。
擴張出去的辟邪之力快速回歸齊俞的身體內,用一小層金光將他包裹,避免被紫霧接觸。
“嘶……”頭部傳來一陣刺痛,疲勞感眨眼間便使得齊俞四肢無力,險些一屁股直接坐在地上。
白澤的力量過於強大,看來自己暫時還無法承受這股力量。若是白澤附身過久,自己身體還有分崩離析的風險。
果然,最重要的還是要提升自己身體的實力,不然光是借用別人的力量,遲早有一天會出現問題。
坐在地上,齊俞調整著自己的狀態,長舒一口氣。他看向男人的屍體,卻發現只剩下一攤碎裂的白骨、腐爛的肉塊,卻並沒有看見芬裡爾之牙。
“這家夥沒有把神明遺產隨身攜帶嗎?還是說,神明遺產並不在他手裡?”
展廳內的毒霧仍然沒有消散,就說明芬裡爾之牙還存在著,並沒有因為剛才的辟邪之力而遭到損壞。
休息得差不多,齊俞決定起身,先找個辦法溜出去,或者和武鵬匯合才行。也不知道毒霧引起了多大的騷亂,這家夥有沒有丟掉自己先逃出去。
剛站起來,齊俞鼻子裡就嗅到一股焦臭味。
熱浪撲面而來,齊俞微愣片刻,卻在朦朧紫霧之中,看見一抹橙紅色微光。
“我靠!”他瞬間就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
“展廳裡怎麽著火了?!”